快扶皇后起來!
“臣妾不懂皇后娘娘的意思。”
淑哲嗤笑一聲,語帶諷刺道:“這裏只有你我兩個人,你還不敢說真話嗎?有時候我都替你累得慌,爲了孩子和年家的前途,對着一個能做你阿瑪的男人曲意奉承,尤其他還曾經殺了你的哥哥。”那一世年羹堯所犯的罪夠株連九族,可年氏不一定這樣想。
“皇后娘娘今日叫我前來,就爲說這些?”
“你這算是默認了?”
“皇后娘娘要怎麼認爲,便怎麼認爲吧。”皇后的神色看起來幾近癲狂,難道就爲了福沛搶的那盆花兒?她以爲不至於。
或許是病中的人情緒不好吧。
“你還真是油鹽不進!表面順從,實則全然不把本宮這個皇后放在眼裏。”她最厭煩年氏這副清高的姿態,彷彿她有多麼高貴的不可一世。
“臣妾自認入府後對娘娘恭謹有加,不知做了什麼叫娘娘這般誤會。”
“你跪下!”
年玉嵐怔住片刻,從容起身跪下。
她是妃,縱使貴爲皇貴妃,跪皇后也是理所應當,所以也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怎麼不說話?”年氏是跪着,可她的脊樑挺得筆直,彷彿是在嘲弄她這個皇后是無理取鬧。
“皇后娘娘有話訓誡,臣妾聽着便是了。”
她說什麼聽在皇后耳朵裏都是錯,何必要說?
“本宮哪敢訓誡你?你年皇貴妃,多年聖寵不倦,皇帝視你爲心頭肉,打從你入府就千方百計的護着,喫穿用度比本宮有過之無不及。”
“皇上待後宮向來寬厚,是衆妃嬪之福。”清帝中,康雍兩朝後妃物質待遇頗高,尤其四爺這人不愛管後宮之事,曾放言后妃缺什麼便派人去取,不必事事跟他請示。到了乾隆朝,他一人奢靡,卻連后妃冊封用的金冊金寶都要融化了去再製成新物件,要求后妃母家不許送東西進宮,也不許宮裏的東西送出去。帝王之尊做出這種規定,實在過於小家子氣了些。
“年氏,年老大人病重,你可知道?”
年玉嵐暗暗攥緊指尖,道:“勞駕皇后娘娘對年家如此關心。”
“嘖嘖,瞧瞧你啊,連生他的氣都不敢。這樣沒有脾氣的漂亮玩意兒,難怪男人都喜歡。”
年玉嵐閉了閉眼,多說無益,既然皇后想要發泄,那就隨她說吧。
“朕竟不知自己的中宮這般心胸狹隘,對妃嬪刻薄輕賤至此!”
宮殿的大門被猛然打開,兩扇門被衝擊力狠狠打在牆上,在靜謐的夜裏震顫了幾下。
福瑜不安的轉頭四處看着,小滿輕柔的拍拍小阿哥的後背,安慰道:“十阿哥別怕,奴婢帶你看星星好不好?”皇上來了,娘娘定不會有事的。
“喔喔~”
年玉嵐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男人半抱着拉了起來。
淑哲冷眼看着英雄救美的場景,不覺嗤笑出了聲。
“皇后剛訓斥了妃嬪,見了朕卻不行禮,將君臣之禮放置何地?”
淑哲收起冷笑,僵直着站起身規規矩矩行了個大禮。
殿內的氣氛似乎凝固住一般,只有宮燈的火焰偶爾跳動,紅黃色的燈光倒影在人臉的一側,另一側掩在黑夜裏,讓人連帶覺着呼吸都有些困難。
“嵐兒,你先出去,瑜兒正在外頭等你。”
“好,臣妾告退。”
“慢着!皇上這般着急是做什麼?本宮與皇貴妃還有話沒說完。”
“皇后是與皇貴妃談話,還是無端責罰?”
淑哲毫不示弱道:“妃嬪跪皇后,難道不是天經地義?”
“皇貴妃身子比起旁人弱些,皇后不是不知道,當初孝惠章皇后待她都多有憐惜,皇后怎麼就不能胸襟寬廣些?況且這些年,皇貴妃待皇后一直恭敬有加,待下和善敦厚,堪稱是後宮典範。朕實在想不出她有什麼錯處!”
小滿聽着皇上對自家主子一通誇,心情簡直像天上的星子一樣閃亮,原來皇上心裏她家小姐這麼好。
“小阿哥,你聽見了嗎?”
福瑜看着小滿身後,臉上突然露出一個可愛的笑,還伸出小胳膊揮手。
小滿不解的回身望去,就對上一雙閃着藍色亮光的眸子,正調皮的在屋檐上跳動。
“雪球,你居然也跟來了。”這小東西靈性的很,因爲年紀大了,它平日都懶得出宮,今兒卻是跟來了。
“喵喵~”
小滿聽着小阿哥可愛的聲音,一顆心簡直要被融化了,只是皇上聽見又該說了,什麼皇阿哥要有皇阿哥的樣兒,明明就是嫉妒小公主和小阿哥更親近雪球。
雪球輕巧的從宮牆跳下,福瑜小手拍了拍小滿抱着自己的手臂,那意思是也要下來玩兒。
“小阿哥,小滿蹲下來抱着你和雪球玩兒好不好?”皇上也不知是粗心還是怎麼,把小阿哥帶出來愣是連襪子都沒給穿,只用他自己的披風將小阿哥包了個嚴嚴實實,倒不擔心會冷着。
淑哲的一顆心冷的發抖,“她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皇上自然覺得她千般萬般好。”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嫡福晉是皇后,年氏不過是個寵物,如何也越不過她去。可今日卻是把她打醒了,年氏的位分是低她一頭,可卻能讓皇帝當衆羞辱-->>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她這個皇后,究竟誰纔是高人一等的那個?
皇帝不掩嘲諷的叱道:“皇后這是在指責朕處事不公了?”
主殿內的氣氛愈發僵持,淑哲只覺得頭疼欲裂,她這些年的顏面尊嚴,都被一夕掃地。
“哐當——”
年玉嵐眼睜睜看着皇后昏倒過去,一時愣在當場,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就見身旁的四爺也是一臉震驚。
“快......快扶皇后起來吧,爺還愣着做甚?”
被自家皇貴妃推了一把,四爺這才反應過。
年玉嵐揉了揉發酸的膝蓋,也趕緊上去幫忙,等將皇后扶上了塌,她覺得自己也有些暈。
許是方纔的事多少有些震驚,抑或是皇后殿內的香有些古怪。
蘇培盛聽見主殿傳來兩聲輕咳,立即明白皇帝這是有事兒傳喚自己,輕着步子去到殿內,蘇培盛也是吃了好一驚!
皇上和皇貴妃娘娘都安然無恙的站着,皇后卻是躺在了塌上,還隱隱傳來幾聲痛呼。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請太醫。”
聽見皇帝刻意壓低聲音的話,蘇培盛趕忙小聲應着:“萬歲爺放心,奴才這就去請太醫過來。”
蘇培盛一走,殿內又只剩他們二人對視着。
年玉嵐將目光躲開,轉眼看着塌上躺着的皇后,心中的複雜難以言喻。
她重新回到這兒,好像對什麼都不願計較,縱使太后皇后待她偶有不滿,她也不會生氣,只覺得這宮裏處處都是可憐人。
奴才有任人欺辱的可憐。
后妃有孤獨爭寵的可憐,一眼望到頭的將來,活着究竟是爲了什麼?
甚至四爺這個皇帝,他何嘗不可憐?只爲了心中的那份責任,熬過不知多少個日夜,最可笑的是至死卻揹負了一身罵名。
“嵐兒,你先帶着瑜兒回去。”縱使嵐兒無一分錯,可世人慣愛同情弱者,皇后的暈厥就是傷嵐兒的劍,明日天一亮不定就生出什麼匪夷所思的謠傳來。
“是,皇上多陪陪皇后娘娘吧,臣妾告退。”世人都愛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戲碼,可對於後宮的女人,像康熙皇帝那樣博愛才算是一個好夫君吧。
雪球頭一個發現年玉嵐出來,圍着她腳下喵喵叫着,乍一看到這麼殷勤的雪球,年玉嵐沉鬱的心情不由便鬆快了些。
福瑜也發現了自家額娘,伸着手要抱抱,年玉嵐面上的笑容更大,今晚這兩個小東西對她一個比一個殷勤。
“喵喵”
“我的傻瑜兒,你是魚,不是貓,知道魚該怎麼叫嗎?快叫給額娘聽聽。”
福瑜不明所以的看了會兒自家額娘,又很快將小臉埋進自家額娘懷裏,打了個秀氣的小哈欠。
小滿聽着這無厘頭的話,一時也摸不着頭腦。
魚,會叫嗎?她怎麼沒聽過?
娘娘真是淘氣,居然這麼欺負小阿哥。
這樣看裏頭應是沒發生什麼大事,真是叫她虛驚一場。
小姑娘和福宜幾個也都沒睡,聽見正門打開的聲音都從各自臥房裏出了來,年玉嵐看着院子裏幾個小傢伙,一時感動的幾乎想要落淚。
“怎麼都還不睡?”
小姑娘故作輕鬆道:“額娘你可回來了,珺兒妹妹鬧騰半天了,誰睡得着呀?”
“娘娘——”
福珺清晰地喊出聲,一時院子裏的人都驚訝不已,月竹忙湊趣道:“奴婢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咱們五公主這是叫您呢!”
福沛主動伸手抱過福瑜,哄道:“弟弟,你也叫一聲!像胖珺珺一樣。”
福瑜睡眼惺忪的望着哥哥姐姐們,天真嬌憨的模樣招人疼愛極了。
福宜從福沛懷裏生生抱走福瑜,對着福沛嫌棄道:“弟弟正睡覺呢,你別打擾他。”福瑜從生下來就比福珺瘦弱,其他方面發育慢些也正常,蠢沛沛分不清楚狀況。
回到殿內,福珺理所應當的佔據了自家額娘身邊的位置,一聲又一聲的叫着“娘娘”。
“阿孃,阿瑪怎麼沒回來?”福沛疑惑的看着門口的方向。
福宜簡直想拍拍這小子的腦袋,蠢不蠢?爲什麼要問這種問題?雖然他也很想知道,但可以自己去打聽啊。
“你們阿瑪有別的事,今日不回來了。”
“喔喔,那沛沛要去睡啦阿孃,明日阿瑪還要考我功課。”
“去吧,你們也都去睡,已經很晚了。”
很快殿內只剩年玉嵐和福珺,看着女兒依賴自己的眼睛,年玉嵐索性抱起小胖妞:“今日額娘帶你睡,不要扯額孃的香囊了。”
作者有話要說:儘量加快完結,不是刻意偷懶,因爲新入職,每天太多東西要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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