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陈家,我与陈止最亲 作者:未知 彭林的话中,显示出对陈家看不上眼。 事实也是如此,在彭林看来,当今彭城,值得自己重视的家族唯有刘家,可面对刘家子弟,他彭林想的不是对抗,而是联合、交善,与之成为朋友,日后共同扶持,把持本县命脉。 反观陈韵,稍微有点起色,就来挑衅彭家、刘家的年轻俊杰,一副要压服众人的模样,急切想要改变年轻一代的局势,自然被彭林等人抵制、看低。 “陈韵這几天风头正盛,怎么成了這般模样?”看着陈韵远去的背影,刘缈抚了抚胡子,嘀咕起来。 彭林断言道:“八成是他好大喜功的毛病作祟,在诸位长者跟前大放厥词,想以惊人之言博得关注,我早听說了這個人的伎俩,他常对一件事发表看法,說些震撼之言,待得引领了话题,就顺势作诗,也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诗作,都還不错,但以他的心志,断然做不出那些诗的,真当旁人愚昧?” 刘缈皱眉道:“如此一来,我等也得小心点才行,等会切莫贪功,今天的主角說是我們,其实還是诸老,要让他们尽兴才行,這样诸位尊者才会给予我等一個上佳评价,方便提升品阶。” “你說的有道理,但也得分個胜负,”彭林哈哈一笑,“上次文会,你一篇《盛汉论》,让人惊叹,文中說了朝廷强盛的缘由,我回去琢磨了一下,也有了点感悟,今天就要和你分說清楚,正好最近都要钻研法家学问,我就以此为根,和你论道。” “還是搞清楚陈韵离开的原因为好。”刘缈摇摇头,還在考虑這個問題。 “兴许和那陈止有关,”刘纲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咱们提前聚,不就是各自家中都因长者取书,闹了個鸡飞狗跳,无不因那陈止之故,陈韵身为陈家之人,隐隐是领军人物,想必受到的冲击最大,也许因此恶了长者。” “還是刘五哥花花肠子最多,但想得太多了,”彭林嬉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道,“我已经有消息了,說是那陈蠢不知什么时候练了手好字,這是效仿楚庄王,要一鸣惊人呢,但除去這一手字,還是個荒唐子,你们或许還不知道,他在市坊裡开了個代写书信的店肆,這拿到市坊贩卖的书法能好到哪去?”說罢,又哈哈大笑起来。 实际上,彭林也写得一手好字,被誉为彭城年轻一代的第一书法高手,本着同行是冤家的精神,当然不喜歡陈止這個竞争对手,他沒有亲眼见過陈止的字,加上看不上陈家,心底十分抵触。 “沒這么简单,”刘纲摇摇头,“能耐住性子隐忍多年,這样的人不简单,這次贵静筛选也有此人,或许是磨剑多年要亮剑了,不然也不会让诸位长者重视。” “就你想的多,”刘缈也摇摇头,“你啊,是传奇听多了,還想着做什么军师谋臣,现在可是太平盛世,想這么多做什么。” 刘纲摇头正色道:“边疆不靖,四夷渐起,不說远的,就是那蜀中李贼、北边伪刘已成隐患,吾辈岂能忘了凶险,当效班定远、陈安邦,投笔从戎,计镇百族,方才不负一身所学。” “好好好,都是你对,咱们先去见過长辈吧。”刘缈不多做争辩,說了两句,带着一行人往府中走。 走着走着,那女扮男装之人用圆润的声音问道:“那個陈止很有名么?” “有名,但不是好名,”彭林顿时来了精神,“王家妹子,听我同你說,此人有個名号叫‘陈蠢’,其人之蠢当真是惊天动地,远的不說,就說最近的,你也知道那陈家太公故去,陈府白事,你猜猜陈止干了什么?” …… 一行五人边說边走,到了张府,仆人根本就不阻拦,先一步過去回报。 彭太公听了,笑道:“小辈来了?老张,你找個地方让年轻一辈聚一聚,他们啊,年轻气盛,就喜歡相互较劲,先找個地方让他们闹一闹,省得晚上再争出個事端来,酒也喝不安稳。” “這是正理。”张太公点点头,吩咐起来,等仆从走了,他又朝陈边笑道,“贤侄,莫要被這影响,你刚才說陈止小时练字的事,這具体是怎么练的?也别藏着掖着,說一說,我回去也好督促小辈学学,书法這事虽看天分,可多学学总有改进。” 這话客气无比,陈边又是一阵受宠若惊,過去他陈老二面对陈太公的时候,多数時間都是挨训,张太公的地位比陈太公還要高,却对他和颜悦色,立时就有些飘飘然了。 不光张太公,来历不凡的左渊、资历甚深的彭太公、古板不苟言笑的刘太公等,无不对他另眼相看,在這种刺激下,陈边越发飘飘然,居然是口不择言了,等他回過神来,已将自己描述成对陈止最看重的一位长辈了。 在他的口中,自己为了陈止真是操碎了心,陈止的父母過世后行事越无章法,为此他陈边更是顶着族中压力,多次帮他解围,为了保住這個侄子,差点沒让陈家连着他也一起赶出来了。 這话听得众人都是肃然起敬,连本来沒把他当一回事的,都不得不正色以对,当然了,裡面不包括那三老许志。 這位老者听得是目瞪口呆。 上次在陈府,许志从陈边的话语和态度中已看出一点端倪,知道伯侄之间存在矛盾,结果此时在陈边口中,他对陈止简直比亲爹還亲。 不過,他沒有揭穿对方的想法,陈边、陈止再怎說都是一個姓,他一個外人沒资格置喙,否则徒惹一身骚不說,說不定两边都不落好。 但话說回来,许志自认是德高望重的高洁之人,对陈边這样见风使舵、信口攀附的行为是很看不上的,這眼裡就有些看轻的意思了。 “我就静静的看着你,這些话都說出来了,最后怎么收场。” 這個道理,陈边也是知道的,他本来還担心三老拆穿自己,见对方不动声色的看着,暂时放下心来,可紧接着又头疼起来,知道這次麻烦大了,不知道事后要怎么做,才能把今天的事圆過来。 就是眼下也有個問題,张太公、彭太公想要学习一下先进经验,让陈边多說陈止练字的情形。 可陈边怎么会知道? 陈止的這一手字,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鬼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 可這时候却不能退缩,陈边只能用些模棱两可的话敷衍:“具体的我也不怎么知道,陈止這孩子从小自立,练字的时候又喜静,旁人不敢打扰,不過,我听說他家有几口水缸,经常倒换,听下边的人提過,說可能和书法有关。” 按在场之人的想法,陈止的字這么好,练字的方法肯定非同小可,必须具有一定的传奇色彩,陈边也明白這個道理,只能刻意误导一下,但又不把话說满了。 点了几個关键,又推說是下人传闻,自己沒有亲眼见過,其实什么都沒說。 你练字研磨需要水吧?水缸裡有水,還经常换,具体怎么样,自己想去吧,再多的我也不說了,事后也有法子分說。 果然,几位长者自觉是抓住关键了,暗暗记忆下来,在场的人却不知道,這次阴差阳错的逼问之下,居然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這都是后话了。 却說众人說說笑笑,慢慢的,就有其他家族的人過来拜见,這些都是与陈边同一個等阶、辈分的,话题渐渐离开陈止,天南海北的扩展开来。 時間過得很快,转眼到了晚宴的時間,张太公一看,也不耽搁了,就道:“诸位,时候不早了,下边的人也准备许久了,把小辈叫過来,正式开宴吧,他们肯定是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