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瓦爾特看到這位死雲的士兵似乎動了一下。
連忙出言提醒。
與此同時,的身上猛的長出了金色的樹枝和葉片。
而他整個人隨着樹枝的出現,卻突然重新恢復了生機,像是活出了第二世。
像是枯死的樹木重新抽出了新芽。
但原本的外殼也已經徹底崩潰
過往的驅殼已經不見人形,只倳餘無窮的增生變異。
由人變成了怪物。
“相傳無量壽中,仙舟人會墮入名爲魔陰身的狀態,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老楊估算了一下面前魔陰身士卒的實力,頓時覺得格蕾修沒什麼危險,又變得老神在在起來。
“這叫魔陰身?這不就是變成樹人了嗎?好像還失去了理智。”
三月七一邊說着,一邊伸手一拉,六相冰凝結成的長弓出現在了手中。
弓如滿月,箭似流星。
和糾纏之緣同款顏色的冰箭如此絢麗奪目,懾人心魂。
格蕾修還沒動手。
就直接將對方凍在了原地。
三月七能使用六相冰的能力相當厲害。
六相冰作爲宇宙中還算稀有的物質。
她卻能隨手弄出來。
除了種族天賦以外,似乎沒有什麼其它的解釋了。
甚至三月七自己還給自己的身世編了一堆假說。
像是她是被一家太陽傘公司做出的病毒感染了,而她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體內有着抗體,還覺醒了能力,但在最後的鬥爭中失敗了,還丟失了記憶。
又或者她們一族都能天生造出六相冰,因此被人盯上,挖出雙眼,抽離血脈,慘遭滅門,是全族人用盡最後的力量,將她封進最堅固的六十六相冰裏,送到了宇宙深處,直到碰上星穹列車。
再者她其實是克隆計劃的一員,其實還有許許多多的,無盡的三月七,她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爲了被別人殺死,當那個白毛殺死兩萬名三月七的時候,就可以成爲星神。
……
格蕾修一開始還覺得三月七說的似乎有點可能和道理。
但聽多了就覺得不對味了。
這雖然聽起來一個比一個慘,都是深仇大恨,弱小無力,但這些不都是主角模版嗎?
也不知道是借鑑了哪家的靈感。
格蕾修彈了彈面前被凍住的魔陰身士兵,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丘比,能讓他恢復正常嗎?救一下,問問情況。”
“治不了,等死吧,告辭。”丘比回答的很乾脆。
“別淘氣。”
格蕾修沒好氣的揪了揪丘比的耳朵。
“這玩意你救不了?”
“怎麼說呢,單純從醫學的角度上來說,仙舟的長生種全身上下遍佈着長生的細胞,卻依然可以維持內環境穩態,也算是很不錯的手段了。”
簡單來說,仙舟人和狐人的祕訣在於,全身的細胞可以依照需要,在特化細胞與幹細胞之間相互轉化。而這種轉化遵照特定的規則,不會出現任何失序。
至於轉化的規則是奧祕中的奧祕。
它並非依據內分泌水平或其他指標,而是依據人在出生時就已經註定的「標準」。
細胞在分化與特化的轉換之間,將人的身體特徵恆定在原初的標準之中。
仙舟人將這種違背生物學規律的現象,歸因爲壽瘟禍祖的神力彰顯。
而這種來源於壽瘟禍祖的力量,會在長生種生命週期的某個臨界點突然進入一個新的階段一一原本的「標準」遭到突破,肉體展現出極具破壞性的生長,使原本生活在文明世界中的「人」,變成缺乏靈智的「孽物」。
這也就是面前的魔陰身。
換句話說。
就是喫再多的東西,身體細胞也不會衰老,會維持在原初的標準,但不喫東西還是會餓死的。
“這個平衡看起來穩定,實則相當脆弱。”
丘比提醒道。
“你還記得,你之前得到的,有關豐饒藥師的信息嗎?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如果我是藥師的話……”
格蕾修將自己代入藥師之後。
忽然間,覺得面前的魔陰身士卒是如此順眼!
是了。
傳播豐饒的藥師眼裏,這種無限增生變異的生命,纔是附和他的初衷。
像仙舟人如今的形態,反而不對的。
魔陰身,纔是藥師迴應仙舟人的願望,給予的真正形態的長生。
“所以,這在藥師的體系裏,是一種進化。”
丘比幽幽道。
“他現在其實已經是另一個物種,除非時光倒流,否則恢復不了原來的樣子了。”
“歪理邪說,這能一樣嗎……”
格蕾修一邊撇撇嘴,一邊將手按在了士卒的額頭。
精神凝聚成一道線,刺進了對方的識海。
然後過了沒多久,默默把手收了回來。
然後給出了結論。
“確實沒救,等死吧。”
格蕾修終於見識到了藥師的恐怖,
這個士卒的識海,也被豐饒的力量佔據了。
癌變的不止是細胞,還有靈魂。
這也是士兵會發瘋的原因,身體得了癌症,還可以身殘志堅,但意識也癌變,除了發瘋沒有第二條路。
或許藥王祕傳有着能夠保持清醒的法門,但那種法門肯定是祕密中的祕密。
而且必須要瘋之前用。
瘋了,就用了。
這個人的意識都已經變成了黑色。
格蕾修輕輕彈了一個對方腦瓜崩。
剎那間對方所有混亂的意識都消散了,重新倒在了地上。
“看來仙舟的主要問題,應該是這些大規模出現的魔陰身……也就是仙舟長生種的標準在短時間內大面積的被打破,這的確比單純的星核災難要嚴峻的多。”
瓦爾特做出了結論。
這種打破體內平衡的災難,幾乎就是針對仙舟人特化的。
像列車組的人反而沒什麼感覺。
解決了幾批癌變的士兵。
衆人終於見到了第一位活人。
或者說活妲己。
看起來正在被三個魔陰身圍了起來。
“誒,你們幾個,快來幫幫人家啊~!”
停雲對着列車組擺了擺手。
下一秒。
一根閃爍着耀眼光芒的棒球棍就將一個魔陰身的頭直接砸進了胸腔裏。
一堆冰兔子從天而降將魔陰身砸成了冰渣。
一點黑洞從魔陰身的胸口擴散,像是內璇的渦輪,吸入撕碎,將最後一個魔陰身徹底吞噬殆盡。
太殘暴了。
停雲充滿誘惑的眼角忍不住跳了幾下。
“幾位恩公的武藝……真是高強。小女子是羅浮天舶司商團接渡使停雲,敢請教恩公尊姓大名?”
“尊姓大名就太客氣了,我們來自星穹列車,我叫做瓦爾特·楊,這位是三月七,星,格蕾修。”
瓦爾特談吐間有種正真意義上的老紳士的感覺。
“我聽聞女子貌美,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說,但如今,想必還要加再上停雲二字,纔算完整。”
“哎呀,這位恩公真是開玩笑,小女子哪當得起這種讚譽,真是折煞我了。”
停雲美目嫣然,巧笑盼兮。
打開摺扇輕笑一聲,和老楊聊了起來。
“楊叔他……”
星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在這方面也這麼厲害嗎?”
“別問我啊……雖然我覺得自己這麼說,就和說土味情話差不多,只會讓人覺得尷尬,但是同樣的話,從楊叔嘴裏說出來,完全就不一樣好吧。”
三月七攤攤手。
“那聲音,那語氣,就是非常真誠的在誇讚對方,絕了,反正我是做不到。”
人和人終究是有差距的。
三月七雖然也覺得停雲很好看,但估計張嘴就會把自己尬死。
另一邊,停雲也發出了疑問。
“感謝各位相助,但小女子有一事不明,星槎海己全面封鎖,恩公們並非仙舟人士,在此何干呢?”
“我們呼叫港口接駁,起初沒有迴應,但是星核獵手幫我們打開了玉界門,進來之後不見人影,直到見到了停雲小姐。”
老楊沒有隱瞞星核獵手的事情。
將事情和盤托出。
“星核獵手?爲什麼給你們開門?”
“我們也不知道,可能和仙舟正在發生的事情有關,希望停雲小姐能給我們提供一些信息。”
瓦爾特解釋道。
“仙舟的事我們也有所耳聞,此行正是爲了幫助仙舟封印星核而來,不過情況似乎和預想中的不太一樣,最好能得到一些幫助。”
“嘛嘛,各位仗義相助,小女子就知道恩公們是大大的善人,可惜……停雲也無能力爲呀!你們畢竟是外人,未經司舵馭空大人的授權,誰敢善做主張。”
停雲一邊用楚楚可憐,身不由己的語氣說着。
然後耳朵轉了轉,低頭想了想。
她並不懷疑老楊說的話,玉界門的記錄是可以查到的。
“仙舟的確出了意外,想來恩公們在來的路上也見到了……出於安全考慮,還是先前往星槎海的中樞避難吧。”
“至於各位說的事……已經不是小女子能決斷的了,我會帶各位覲見執掌天舶司的馭空大人,交給她來定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