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
“哼。”
符玄瞥了停雲一眼。
隨後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卦象漲落，兌坎之間。行舟困頓，泥足不前.....”
一旁的三月七看着符玄神神叨叨的樣子，不禁小聲嘀咕道：“倒是聽說仙舟有什麼「卜算」神技，這怎麼就是手指比劃?跟我數數一樣。”
星樂了：“你數數還用手指？”
“怎麼了？有手指不用，那不是很浪費嗎？”
“有腦子不用也挺浪費的……”
……
符玄並沒有卜算多久就得出了結論。
停雲的確沒有撒謊。
“本座方纔佔了一卦，卦象所示與現狀無差。看來今日不可乘星磋直抵太卜司了，那廂也受星核作崇，出了點麻煩。唉，沒了我坐鎮，也不知司內亂成什麼樣子了......我先去做些審訊準備。”
符玄道。
“要使這人犯開口，太卜司得用上特殊手段。事涉祕密，無法公開。請你們見諒，但本座發誓:即使準備就緒，不待各位到來，審訊絕不開始。”
……
符玄帶着卡芙卡走了。
停雲很自然的當起了導遊，給衆人安排休憩的地點。
長樂天。
最爲顯眼的，就是那名爲建木的仙蹟。
看似近在眼前，實則遠隔重天。
格蕾修閒逛到了一家店鋪門前。
這家店鋪的店主是個年輕人。
格蕾修停在這家店前，倒沒有別的原因，僅僅是因爲這家小店掛的是卜算的牌子。
看了符玄的手段之後，她對這些事也很感興趣。
“你們是來買東西麼？看上什麼？隨便挑？”這店鋪的年輕人正在削着一根木棍，格蕾修聞到了一股藥材味。
大概是仙舟的什麼特產。
她看佖了看這間卜算的小店，店裏賣的都是一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但這裏是仙舟，所以也算不上是騙人。
因爲那些護身符之類的東西里的確有着能量。
依照格蕾修的猜測，這位店主在推算到客人會遇到的災禍之後，就會賣一份能抵擋災禍的護身符。
符不值錢。
值錢的是這份推算的能力。
格蕾修沒怎麼說話，只是好奇的東瞅瞅西看看。
店主也很隨意，只是當成了小孩子好奇。
不過很快，店裏就來了一位真正的客人。
但這位客人進來之後，很快眉頭就是一皺。
“你是這裏的老闆？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是一個老先生。”
“那是我師父，不過太卜司最近缺人手，他也被調過去了……一口一個爲了符玄大人，就算累死在太卜司也心甘情願……“
年輕的店主似乎對師父頗有微詞。
“你不必擔憂，我的測字算命不在師父之下，甚至還要高明一些。”
年輕店主毫不謙虛，指着桌子上的毛筆：“寫吧，我看客人是狐族，寫狐族的語言也可以。”
“最好不要寫狐族的文字，就寫仙舟的通用簡體字。”格蕾修忽然插了一嘴：“如今的仙舟，大家都用簡體字，法令更迭，書同文，車同軌。氣運人心之匯聚，成爲仙舟的符號。雖然你是狐族，但畢竟狐族也只是仙舟上的一員而已，只用狐族的文字測算，反而測不準。”
生活在仙舟之上，自然以仙舟整體的標準爲參考。
“嗯？”
聽見格蕾修這個話，年輕店主倒是猛的一愣。
“沒想到我打眼了，看來你背後有高人，不過小小年紀有這種見識，你師父讓你來砸場子的？”
“啊？”
格蕾修愣了一下。
連忙擺擺手。
“我沒有……我沒有師父，也沒有想過砸場子，只是現學現賣而已。”
格蕾修擡起小手，揚了揚手裏的一本線裝書。
《占卜之法——入門篇》
這是店主隨手擺在架子上的，畢竟這本書和它的名字一樣，真的就是隻入門。
但同樣是因爲入門。
所以裏面寫的都是基礎的知識。
這恰恰是格蕾修最缺少的東西。
非常有用。
就像網上的一些段子——1+1等於2，學會了嗎？那現在來解開這道數學猜想。
格蕾修厲害的地方，就是真的可以把這個段子，變成現實。
第一五七章我的境界，不在太卜之下！
真相往往比謊言更加傷人。
起碼格蕾修對於別人來說是這樣的。
“怎麼可能呢，你就是打孃胎開始學，也沒這樣的道理，你眼我說就在這看了一會入門的書，就……”店主一邊說着，一邊本能的開始測算起格蕾修。
沒過幾秒，他的聲音就消失了。
因爲測算的結果告訴他，格蕾修說的是真的。
“看了幾眼，就從一竅不通，到達登堂入室。原來世上真有天才……”
然後，年輕店主似乎自閉了。
格蕾修怎麼叫都沒反應。
狐族的那位客人，見狀也一邊唸叨着還是老師傅靠譜，離開了。
“我是不是闖禍了。”格蕾修小聲道。
“並不是，他只是現在受了刺激，需要時間靜一靜而已。”
丘比隨口道。
“這種事我見得多了。本質上和有些人中了彩票，然後受了刺激嘎的一聲抽了過去，沒多少區別。”
“……”
格蕾修默默的幫人把店關上，也退了出去。
“按這位老闆的說法，我現在是登堂入室，那符玄不知道是什麼水平……爐火純青，一代宗師，宗師九段，宗師九段大圓滿，半步衍聖……”
“少看點那些亂七八遭的書。”丘比無語道：“這種推演之術，其實就是相當於一門法術，你運算能力越高，心靈境界越高，就相當於法力高強的人，學起來自然就快。”
“符玄如果把自己的傳承教給你，你達到她的水平也用不了多久。帶師學藝，向來如此。”
……
告別了被打擊到的年輕老闆之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少女隨心所欲，觀察風土人情，同時按照那本占卜學入門的知識看街道、大樓、商鋪，行人的命運變遷。
在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她一眼掃過去，也是看他們的氣色，面相，身材，來判斷他們的吉凶禍福。
這是一種很奇特的體驗。
如果說之前格蕾修可以看到別人的顏色，只是相當於是把對方的信息擺在眼前。
現在她可以根據占卜的法門，進行分析測算。
通俗點來講。
顏色代表着現在，占卜代表着未來。
就像符玄之前所言，她曾經觀測未來的法門很粗淺，只是用畫筆模糊的畫出一些片段，但現在她能看到許多更詳細的東西了。
她觀察着四周。
整座長樂天的一切似乎都在腦海中浮現。
萬物歸於一心。
走到了一片熱鬧的街區，燈火通明，許多人在廣場上聚會，觀看一些街頭表演。仙舟雖然科技在發展，但一些文藝和民俗就像是古代一樣，也保留了下來
她走在路上，就經常聽到有人說書唱戲。
街頭也有表演戲法的。
雖然大家都是百年的狐狸，也沒什麼祕密，但表演好了依舊會引得陣陣喝彩。
格蕾修看到了一個仙舟人在表演古彩戲法，手法變幻，非常美妙。
速度不快，但是非常流暢，任何人看了都會感嘆一聲藝術。
仙舟之人，歲月長久。
一生之中，總是要找些事情來做。
這個表演戲法的人，也不是爲了掙錢，單純就是一心投入在上面。
類似的人還有很多。
在不遠處，還有一個老師傅在帶着小徒弟練功夫，一招一式非常認真，也有不少人在圍觀。
七八個人有的在站樁，有的在練習套路，有的相互拆解招式，都一絲不苟，旁若無人，汗珠就這麼掉在地上，也絕不停歇，那種認真研究的勁頭，超過了格蕾修見過的許多專家。
少女看着看着。
漸漸察覺到了不同。
她在崩壞世界見到的戰鬥專家，格蕾修從他們身上看到了刻苦與堅持。
但和這些仙舟人比起來，他們缺乏了一種執着。
更準確點來說，是缺乏了一種信仰。
格蕾修略有所悟。
“最初是興趣，然後就是專注，進一步就是堅持，隨後成爲信仰……不過，這是仙舟人有大量的時間，又有平和的環境。還是不能比的。”
格蕾修想了想，忽然問道。
“我現在回去，能不能鎮壓崩壞？”
丘比自然明白格蕾修的意思。
見過的世面越多，格蕾修就越想讓家鄉的人也過上平和發展的日子。
“如果是你之前描述的那種律者的話，大概是沒什麼問題的。”丘比在崩壞世界被畫室壓制的厲害，也不敢說的太滿：“起碼你帶了這麼多亂七八偪遭的東西回去，不是律者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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