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姜朝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藥應該熬好了,你快些去端進去吧。”
許是真的心疼輕煙,呂執幹起活來毫無怨言,又將藥給扇涼了些才端進去。
輕煙已經醒了,此時閉着眼無聲的流着淚,淚珠從眼角滑下又落在軟枕上。
“輕煙姑娘,先喝藥吧,”呂執也沒伺候過姑娘家喝藥,此時端着碗,求助的目光就放到了姜朝月身上。
姜朝月也沒幹過這活,正準備接過碗學着往日裏母后給自己喂藥的樣子去喂輕煙時,輕煙竟然自己端起藥來沒幾口就喝了。
這將呂執倒是驚到了,他本以爲這姑娘看起來嬌弱,定然不願喝這苦藥纔是。
“多謝了,”輕煙向他道謝,面色依舊是蒼白如死灰一般。
“沒、沒事。”呂執將手中的油紙包打開,一顆顆米白色的糖呈現了出來,“輕煙姑娘,喫顆糖吧。”
他撓了撓頭,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我娘說女孩子是喜歡喫這些甜食的,你……要不要喫一顆。”
季時景十分有眼色的替二人將門合了起來,只是姜朝月的目光還停在那包糖上沒回來。
“表哥,我的荷包呢?”
“荷包?”季時景在自己身上摸了個遍,才找到那個已經空空如也的荷包,“還給你。”
“你怎麼都喫沒了!”
“它本來就沒幾顆了。”
姜朝月此時看見他就來氣,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表妹,你生氣做什麼,表哥再給你買不就行了?”季時景有些納悶,“少喫些甜食,莫要發胖了。”
“……”
“宋鈺,我們走!”
“誒,表妹,你們等等我啊。”
季時景向來自詡最懂自家表妹,可是偏偏卻犯了這麼個糊塗,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姜朝月卻已經不知道和宋鈺到哪裏去了。
錦西雖比不得盛京繁華,但是景色卻是一等一的好,也不燥熱,湖風一陣陣的吹過來,倒是涼爽極了。
圍着這個湖的一圈盡是商販居多,有賣糖人的,更多的是賣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和女子的飾品。
姜朝月此時來了興致,左看看右看看,感覺哪哪都新奇,宋鈺就跟在她的身後,目光未曾離過她,一羣羣大姑娘小娘子捂着帕子笑看二人,眼中盡是羨豔。
賣糖麪人的老翁頭髮已經花白,眼睛似乎也不是很好,但手上的動作卻是飛快,不一會兒一個惟妙惟俏的糖麪人便出現在了手中。
“老伯,您這個糖麪人捏的可真好,”姜朝月對宋鈺打招呼,叫他快些過來,“宋鈺,你快些過來。”
此時她笑着露出了貝齒,黑髮被風揚起到頰上來,那模樣倒是嬌憨極了,全然不復那副跋扈樣。
自從二人袒露心意後,姜朝月對宋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此時拉着他的袖子似撒嬌一般的說,“咱們來捏個糖人怎麼樣?”
宋鈺長得實在是好看,姜朝月說話期間還看見幾個小姑娘看着他走了神,頓時心裏不高興了,似挑釁似的看了回去。
她這幅鮮活的模樣全都落到了宋鈺的眼中,連着他的眼底也泛起笑意來,輕聲應了聲好。
“老伯,你幫我們捏兩個糖人吧。”
那老翁笑呵呵的看二人,鬍鬚一顫一顫的,“好嘞。”
他先是看着二人取了糖面,然後邊捏邊和二人說着話,“我在這地方擺攤許久了,但好像還是頭一次見到兩位,兩位是外地人吧。”
“是的,我們二人是盛京來探親的,今日正好得閒,便想着來這兒體驗一下風土人情。”
這話匣子一開就合不上了,三人,準確來說是老翁與姜朝月聊了許久。
“姑娘,你家是否有弟妹?”
姜朝月不知爲何老伯忽然間問及了這個問題,眨了下眼睛,而後答道,“倒是有一個弟弟,論旁的,最親近的還有一個表兄。”
“我只是看着姑娘定是個家裏千嬌萬貴的,有父母兄弟寵着,是個珍貴的。”
或許是因爲年紀大了,老伯看人倒是準的很,姜朝月接過糖麪人,只是笑了笑,並未再答話。
麪人捏的是極好的,她將自己那個遞給宋鈺,然後將宋鈺那個自己留着,又晃了晃手上的小人兒,笑的眉不見眼。
姜朝月仔細看了看那小人的輪廓眉眼,又看了看宋鈺,“你瞧,這糖麪人與你真是像極了。”
糖麪人的確是捏的極好,就連他那冷肅的氣質似乎都模仿了一二分出來。
宋鈺看了眼自己手裏的小姜朝月,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小人面上戳了一下,眼中似乎是帶着好奇,“是很像。”
“這小糖麪人攤子,幼時表哥帶本宮出去玩時總能見到許多,只是如今盛京裏卻是少了些,”姜朝月歪了歪頭,忽然間狡黠一笑,“本宮覺得也得給表哥弄一個纔行。”
她邊笑着邊說,“麻煩老伯幫我表兄再捏一個,捏一隻大青蟲。”
老翁哈哈大笑,兩三下便將那蟲子給捏了出來。
姜朝月拿着糖麪人興致沖沖的走了,宋鈺付完錢之後就跟在她的後面,總之她喜歡什麼,買完後付錢就好了。
那糖麪人被她捏在手上,似乎有一些化了,姜朝月望着那糖珠快要滾下來,心裏有些着急,便將它舔去了。
舔完後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去看宋鈺,卻發現他面色通紅,儘管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是的的確確是從耳根紅到了脖子。
“宋鈺,你這是害羞了嗎?”
“沒有。”
話是如此說,但他的目光卻一直不敢直視她。
“哦~沒有啊,”姜朝月站到他身側,擡着頭望他,似乎是在欣賞他這幅模樣,“本宮知道,是天氣太熱了。”
她將自己的帕子拿了出來,揩了一下自己額上並不存在的汗,“的確是熱。”
宋鈺轉過頭望湖面,過了好一會兒面上的紅才消下去。
此時夜色已經降臨了,天邊掛着幾顆星子,似有殘霞如綴。
宋鈺是生的極好的,眼裏像是有碎了的星子,長睫如翼,眉宇間是一股揮不去的冷清感。
這麼想着,姜朝月將手給伸了出去,想要碰碰他,只可惜還沒碰到就被避開了。
“公主?”
“沒什麼。”姜朝月有些可惜的咬了口手裏的糖麪人,然後一怔,低頭一看,她手裏的小宋鈺半個腦袋都被她咬沒了。
“……”
一時間她那點心思全消了,偷偷擡眼看他,卻見他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
“本宮不是故意的。”
宋鈺眼底全是無奈,看了眼自己手裏的小人,又看了眼她,只說了一句,“無事。”
碰不到本人,咬了一口他的小人,那自己似乎也不虧,這麼想着,姜朝月又咬了一口。
這糖麪人還是隻適合看着,喫起來倒是膩得慌,但是她又不想將只剩半邊的小宋鈺丟掉,索性閉着眼睛都喫完了,一時間嗓子裏只覺得黏糊。
宋鈺見她這幅模樣,輕輕蹙着眉,心想她應該是極不好受的,正巧路邊有賣涼茶的,於是便替她買了一杯。
“喝口水吧,解解膩。”
姜朝月的確是膩的慌,將手裏的竹籤丟掉後,便接過涼茶沒兩下就喝完了,然後又看他,“還是膩。”
膩的她嘴都不想張,連風灌進來都是甜的。
一連喝了好幾杯,直到宋鈺不讓她喝了才作罷,賣涼茶的小姑娘一臉驚奇,愣愣的接過宋鈺給的銀子,可眼睛還是粘在姜朝月身上。
“不能再喝了,”宋鈺皺眉,見她的脣抿着,估計還是難受,想了想便說道,“不然喝點醋吧?”
姜朝月不願意說話,只是以眼神詢問他。
宋鈺點點頭,然後領着她往回路走,“酒樓的廚房有醋,我們先回去。”
這法子也不知他是從哪兒聽來的,但是卻是管用的,一杯醋下肚,那膩人的甜味便消失了,只剩下了酸味,但是卻不膩嗓子,又喝了一杯水便好了許多。
現在姜朝月也沒了閒逛的心思,摸着自己一肚子的茶水,只覺得煩,又看見了宋鈺手上的那隻大青蟲,頓時心裏便有了個損主意。
她將那專門爲季時景定製的糖蟲拿過來,便來到他的房前敲門,“表哥,你快出來,本宮給你帶了禮物。”
季時景本就在房裏等着她回來,此時聽她這麼一說,頓時面上就帶上了笑意,“表哥就知道,表妹還是和表哥親一些。”
“你給表哥帶了什麼?”季時景的目光落到宋鈺手裏的一堆東西上,樂呵呵的搓了下手,“表妹,你也不用這麼客氣,帶這麼多東西做什麼?”
“誒,這兒!”見他會錯意,姜朝月連忙將他拉住,然後將那大青蟲塞給他,“這個纔是給你的。”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你不是喜歡喫蟲子嗎?這可是本宮專門爲你定做的,表哥可別辜負本宮的一番心意纔好。”
原本季時景是有些失落的,但聽她一說,那點難過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表哥怎麼會辜負月月的心意呢。”
像是要證明一般,他將那逼真的不得了的大青蟲咬了一口,看的姜朝月打了個雞皮疙瘩。
“真好喫,不愧是表妹買的東西。”言罷,他還挑釁似的看了一眼宋鈺,卻選擇性忽略了自己纔是被拋棄的那一個人。
二人皆看着他,只是姜朝月眼裏是期待,宋鈺眼裏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似乎有一絲幸災樂禍?
季時景想不通,但是卻覺得這糖有些太甜了,本想不吃了,但卻見自己表妹面帶期待的看着自己,於是硬着頭皮給嚥了下去。
“真甜……啊。”
此時他連說話都覺得難,姜朝月面上綻出笑意來,給他指了條明路,“表哥,去喝點醋就好了。”
只是她卻忘了,自己是喝了許多涼茶後再去喝的醋,此時見季時景一連喝了一大瓶醋才緩過來,那點搗蛋的心思也變成了擔憂。
見她要過去,宋鈺很合時宜的拉住了她,“公主,東西太多了,臣有些拿不下,我們先去放東西吧。”
姜朝月此時才記起來,宋鈺手裏全是自己買的東西,頓時便將自己的可憐表哥忘到了身後。
季時景喝了一大瓶醋,此時蹲在廚房裏灌涼水,卻不見表妹來安慰自己,頓時覺得自己被拋棄了,一時間欲哭無淚。
房內,姜朝月看着自己買的一堆東西,尋思着等下要給季時景送些什麼去安慰安慰他纔好,琢磨間看見了一個油紙包。
她有些奇怪,自己似乎沒有買什麼喫食,打開一看,卻見到是一粒粒米白色的糖。
她捻起一顆放入嘴中,一股米糖的清香便瀰漫開來,心下卻好奇明明兩人一直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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