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註定的結局
在周迅的引領下,他進了周迅他爹的那個屋子。剛一進屋,便感到一陣陰冷,屋子裏也不見多少陽光,這讓陳政自覺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
比起上次來的時候,屋子裏明顯的少了很多東西,不用問,肯定是被周迅當掉了。當來的銀錢想來是用來給此時躺在牀上的老周治病的,只不過這老周的病卻是每況愈下。
剛看完屋裏的狀況,這邊帶他進來的周迅便給他跪下了。“少爺的大恩大德,周迅沒齒難忘。這次既然是少爺把債幫我還上了,那周家以後便聽少爺的吩咐,這鋪子以後也就是少爺的產業了,只求少爺能幫我把爹爹的病治好。”
“哎,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我不都說了嗎,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動不動就跪下了。我可沒說要你們家的鋪子,至於那銀錢,以後等生意好了再還也來得及,放心,我可不放高利貸。”說着陳政就把這周迅拉了起來。
“少爺有所不知,若是你這次不收,我家這鋪子早晚要讓那些人給吞了。今天你也看到了,那楚掌櫃來的時候哪裏又僅僅是要賬,連衙門裏的差役都帶來了,就差沒明搶了。按說我們家也是給那通判吳老爺上了孝敬的,就連爹爹這樣的重病,生意上得來的銀錢還是先緊着孝敬那吳老爺。可現下眼看着別人要來吞了這鋪子,他卻是毫無反應,這已是明擺着不管了。”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竟然還要給他一份孝敬,難道正常的上完稅還要繼續給這吳知縣好處才能做這生意?”
“是啊,難道你不知道嗎,不過做這生意是不需要交稅的,這可是慣例啊,若是沒有人照應,這生意是肯定做不成的。”
周迅以爲這陳家的生意這樣大,這樣的慣例應該是知道的,但哪知道對面的這位少爺可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而是來自後世。其實就算是原來的那位少爺,這樣的事情他也是不會知道的,這周迅因爲自家的父親病在牀上,這生意上的事情才精通許多的。
陳政前世的家裏也是做生意的,但從沒聽說過這生意還要單獨給政府什麼孝敬,況且他從初中畢業就到了美國那個國家了,那裏也沒有這樣的規矩啊,都是正常交稅,只不過有的行業交的多,有的交的少罷了。而且那個國家的大商人們可是主動納稅的,不像國內的一些商人或是其他人想方設法的要逃稅。
“咳、咳、咳……………………,迅兒,可有人來了,迅兒,你在屋裏嗎?”
兩人正說着,躺在牀上的老週一陣咳嗦聲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周迅趕忙跑過去看他老爹,這邊陳政也跟個過去。
“爹爹,咱家欠那楚掌櫃的高利貸還上了,您就放心吧,過一會兒我給您熬藥去。”周迅此時已經扶起了躺在牀上的老周。
“家裏來人了吧,你肯定是借了別人家的錢來堵這窟窿了,哎,拆了東牆補西牆,若不是我害了這病,又何至於讓你這孩子來但這事情。”老周說起話來也是非常的喫力。
“是陳家的少爺來了,爹爹,孩兒瞞着您把這鋪子做了抵押,然後從陳家少爺那裏借來了銀錢,還上了這高利貸,還請爹爹責罰。不過陳家少爺說不用抵押,以後有了錢再還也趕趟兒。但孩兒還是決定把咱們家的鋪子換上週家的牌號,不知孩兒做的對不對?”周迅也沒有撒謊,他知道這瞞不住他爹,於是索性實話實說了。
“哦,迅兒果然懂事,就按你說的辦吧,眼下爹爹這病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還了好啊,哦,你這孩子,陳少爺既然來了爲何不趕快告訴我!”
陳政看到這老周又要掙扎着給他磕頭,他馬上制止了這事。上次來就要磕頭,這次還要,這陳政可受不起。但是他知道這周家的鋪子從現在開始還真就是屬於他的了,這倒是憑空添了一個心思。
“周伯伯,您還是好好躺着吧,我與周迅怎麼說曾經也是同窗,這樣的忙還是能幫上的。這抵押什麼的以後就別說了,這樣吧,您看我借的那些銀子算是我在你們家這鋪子的股份怎麼樣,跟外人說的話就按你們說的換成我的名號,但是內部咱們按我剛纔的說法做如何。”
老周沒有想到這陳家少爺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接受了他們的鋪子,原本已經打算抵押出去的鋪子和房產現下不用抵押了,反過來這生意還找到了新東家,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咳、咳…………,難得少爺你這樣看的起我們家,既然如此,我便按你說的辦,咳咳、咳咳……,迅兒,你去拿紙墨,按照陳少爺說的記下來,做個文書,算是一個憑證。”
“是,爹爹,您先在牀上躺一會兒,我這就去。”周迅說着,自己到屋裏的八仙桌子上開始準備記錄了。
不一會兒,周迅便記好了這文書,拿到陳政眼前。陳政也沒有去阻止他,藉機吞下這周家的產業這樣的事陳政幹不出來,但他還是按照後世的行事準則來處理這件事,便是入股。倒不是他看上了這周家的院子,而是他先前已經知道這周家在城外還有一座瓷窯,而他最近正愁如何做那些實驗室需要的玻璃器皿呢,現在便找到了解決的辦法。畢竟自己入股後,這瓷窯的生產什麼的自己也能參與一些,做起那些玻璃器皿來也是得心應手,總比再到外邊找別的商家來的方便。
這周迅做的文書到有點像後世的商業合同,陳政按照周迅說的在那空白處簽了名字,但他並沒有問這文書是否真的有效,即使沒有官府的承認,他知道這周家也是會履行着合同的,這從剛纔他和周迅的一番談話中就能知道,這周家以後看來是真的靠上自己了,確切的說現在還是靠的他老爹。現在看來無論怎樣,這周家其實都是要把自家的產業分給別人的,這是註定的結局,只不過靠上陳家結果要比被那楚掌櫃的收去結果要好上一些罷了。
陳政知道這件事可不是那麼簡單的簽了一個名就完事的,對於這個時代商業上的事情,他還真的不是很懂,很多規矩都和他前世生活的那個世界是不一樣的。正想着這件事情的時候,那老周又咳嗽起來,聲音要比先前淒厲的多。
“爹爹,你還好吧,要不再找郎中看一看吧,這藥吃了這麼多了,可也不見好。”周迅此時焦慮的說道。
“淨說些混話,我自己知道我這病,你不用管,文書要做兩份,給陳少爺一份,別忘了。“
“您放心,爹,我已經做好了,都是按照您吩咐做的,您就好好躺着吧,我這就給您煎藥。”
陳政看到這老周顯然是在敷衍,都病成那樣了怎麼會沒有事,便對周迅說:“周迅,還是找個大夫再過來看看吧,你爹這病也是很長時間了,按說應該好的,可現在卻老是這個樣子,說不準這藥用的可能就有問題。”
陳政說這話也是以自己前世的經驗來判斷的,前世他在國內那段時間對於醫院誤診導致治錯病的事例還是有所耳聞的,很多報紙對於這樣的事情還是比較熱衷報導的,還有就是網絡,很多信息網絡上反而要比主流媒體可信度更高。
陳政只是有心沒心的一說,但這句話聽在周迅耳朵裏便是一個大大的提醒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以及現在的結局,使他不由得想到了當初給他老爹看病的那個大夫。那個大夫就是保和堂掌櫃楚燕飛推薦的,後來拿的藥也是從保和堂裏開出來的,現在又來逼債,還要以他家的店鋪來抵押。這些事情放在一起就算腦袋再遲鈍也會想出些頭緒了。
看到周迅愣在那裏,陳政知道現在自己應該幹什麼了,於是便對周迅說:“周迅,你在家裏看着你爹,我這就去給你找個大夫重新給你爹看看,放心,這次的大夫肯定沒問題。”說完,快步出了屋子。
兩個人說話,那躺在牀上的老周也是能聽到的。在陳政一轉身走了之後,便又掙扎着要周迅扶他坐起,斷斷續續的對周迅說道:“迅兒,你以後便跟着這陳少爺吧,這陳少爺我看心腸不壞,爲父這病自己知道,看不看也都那樣了。現下爲父總算是了了一份心思,訊兒,你記住,只要你能考上舉人,這失去的一切都能回來,別爲了我這點事情分心。好了,你去給我煎藥把,順便看看外邊的鋪子,現下能留在咱家的夥計都是這些年的老人了,你要善待他們。咳咳………………”老週一邊說一邊又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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