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北上
出了蘇州城,陳政和他的那些保鏢便騎馬徑直奔着北邊而去。等過了長江,陳政就能和自家在漕河上的手下聯繫上了,到那時陳政便基本上逃離了這官府的追剿了。
一路上,陳政並沒有說話,只是很冷漠的看着前方,不時的揮着馬鞭,讓胯下的馬快一些。
第一次殺人,確切的說是第一次用刀殺人,且是把那人腦袋砍了下來,由着那人的血從頸子裏噴出來,甚至噴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樣的經歷給任何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來說都是相當刺激的,最起碼要表現出惶恐,緊張或是手發抖什麼的。但是在此時的陳政身上,這些表現都沒有。雖說他的心理年齡已經三十歲,雖說不是第一次殺人,以往在那蘇州的時候,陳政在情況緊急的時候,也是掏出自己的手槍,連崩了好幾個人的。但是那些和這次的經歷是完全不一樣的。用槍殺人,畢竟隔着很遠;但用刀殺人,那被殺的就在自己眼前,自己甚至能清楚的看到那掉了腦袋的脖子噴出的血。
陳政此時卻是沒有半點的恐慌,緊張。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麼,難道是自己天生骨子裏就有這種嗜血的基因,他不得而知。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當時滿腦子遍佈的都是仇恨,都是自己老爹臨死前不甘閉上的眼睛。在這種仇恨下,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恐慌,什麼是緊張了。也因此他才選擇了先到這蘇州,抄了那江奎的老巢。**.**而不是南下杭州,趁着官府還沒有發現他的蹤影而從杭州遁走海上。正因爲這種仇恨,陳政對於殺掉那江奎賭場中的所有人都一點沒有內疚的感覺,即便其中有些人可能根本和那江奎沒有關係。
在從那叫李四的人口中驗證了那保鏢的推測後,陳政心中更是被怒火全部佔據。他沒有想到自己老爹的死竟然是因爲自己當初一時之間的意氣用事而造成的。記得當時那事情完後,他老爹還和他說了什麼做事要思慮周全的話。但他當時並沒有在意,沒想到當時的因竟成了今日的果。
眼下這仇還並沒有報,殺那江奎幾個下人,只不過是陳政一種泄憤的表現。他知道要想真的把那些抄自己家人的根子都挖出來,怎麼樣也要陳峯的情報局詳細調查一番才能定奪的。而且自己現下身邊的力量也是遠遠不夠的。要報仇,總要把保安隊的一部分帶回來。
何況現下除了報仇,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來做,那便是自己老爹留下的這些產業,以及那運河上的人手,這些都是需要他去管理的。
正如那田七推測的那樣,如果他們陳家被朝廷抄家的消息傳到漕河上,那漕河上不用說肯定會發生類似猴羣中老猴王死了,新猴王爭奪猴王的事情。別人陳政不敢說有這樣的心思,但是那叫阿威的肯定是有這樣的心思的。若是讓他忽悠起來,那自家以後再這漕河上繼續運人的事情便要受阻。老爹讓他接過那副擔子,絕不是讓他像以往那樣高高在上,隨便的指點幾下,就能把下邊的人擺平的。即便以往他做出了那樣多的事情,但那都是基於老管家阿祿以及忠於自己老爹的那些手下全心全意的出力幹活的結果。**.**若是沒有阿輝、阿水那些人的齊心合力,他在海外做的那些事情,可真就不一定能成功了。便是他把那倭國攪得稀爛的事情,也是老爹手下的這些人通力合作的結果。絕不是他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有的結局。這一點,陳政還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的。
也因此,陳政決定先去揚州。那早就不安分的阿威,就在揚州城裏頭管着自己老爹分管的運河當中的一段。現在去,陳政倒是能從暗中瞭解一下這叫阿威的現下心裏邊倒是怎麼樣的想法。
陳政腦子裏想了很多,但是並沒有絲毫表現在臉上。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成熟吧。老爹的死,讓陳彷彿一下子成熟起來。
看着自家少爺那張冷漠的臉,那叫阿勇的心裏卻是犯起嘀咕來。他以往並沒有跟過這少爺,只是知道自己的老爺有這樣一個少爺。但從心眼裏,阿勇還是把這陳政當成一個孩子來看的。但就在昨天,當他看到自家這少爺揮刀砍了那賭坊嘍?的人頭時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對這少爺的看法發生改變了。想一想自己在這個歲數的時候,即便是動刀了,但第一次殺了人之後也是很緊張的。那種心情是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的。可是現下看了這自家的少爺,竟然和那些久經沙場的人一般,絲毫沒有什麼愧疚或是緊張。這就讓那阿勇心裏頭豎起了敬意,且不是一時的。
相比於阿勇的驚訝,此時的阿勝卻是不怎麼驚訝了。他可是知道自家這少爺以往也殺過人的。而且在南洋或是倭國那些島上屠戮起那些土著來,是沒有絲毫動容的,彷彿那些土著就如同豬狗一般。不過阿勝還是擔心這自家的少爺。擔心的不是殺人的事情,而是自家少爺這面部的表情。那表情明顯的就是冷漠,這種冷漠說起來讓阿勝有時候看起來自覺不自覺的身上都要起一層雞皮疙瘩。若是再詳細點說,這陳政身上已然體現出一種殺氣以及一種上位者特有的不容易讓人親近的氣氛。
在這樣的氣氛下,所有的保鏢只是跟着陳政埋頭趕路,其他的卻是不多說。八月初三的下午,陳政一行人才算離開了蘇州地界,來到了長江邊上。
“阿飛,你可知道這陳家在這江南地界到底能去何處躲藏?”
“哎,老大,先前那事你應該弄清楚了吧,好歹我派去的那人也死了,這可不能白死啊。”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你暗中使勁了,都調查清楚了,你派去的那人傷了那陳家的保鏢,但是那陳家父子卻是沒有傷到分毫。不過你放心,之前答應你的要求,我老江不會說話不算數。但是現下還不是高興的時候,你也知道,這陳家父子現下可是跑了,我們可要快點把他們抓住,不然,你是知道後果的。”
“嗯,這個小的倒是知道的不多。要說這陳家,在這松江地面上,還真是沒有什麼親戚。哦,對了,有一件事情,想必老大你應該知道的。便是這陳家和那福建的鄭家好似有些來往,因爲我曾看到過鄭家人到這松江來過。至於具體的關係,那我就不清楚了。”
“哦,和鄭家有來往?”江奎一聽到這樣的消息,頭皮便有些發麻。他也是知道在福建海上的大豪鄭家的。
“報,老大,不好了,不好了!”此時一個嘍?急匆匆的從外邊跑進來,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先穩住,阿飛,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了,你先回去吧,記得我剛纔跟你說的。”
“那多謝老大,小的這就下去。”臨走的時候,這楚燕飛還看了看那急匆匆闖進來的下人。
待到那楚燕飛出了屋子,江奎才轉過身來問起這下人。“什麼事,如此慌張。”
“老大,不好了,剛纔蘇州那邊派人過來說,咱們家在蘇州的賭坊和鄰近院子讓人家給抄了,人都殺了個乾淨。就連四姑娘開的那宜春院也都讓人家給抄了,雖說那些幹活的姑娘們沒有動,但是銀錢卻是都搶了個乾淨。凡事男的都給殺了,但是四姑娘和下邊那些姑娘們卻是沒動,好好的綁在那裏,直到上午的時候,因爲有客人來才知道這事。四姑娘打發了個小廝過來報信,那小廝騎着快馬,剛纔下馬的時候後,和我說了這些,便昏了過去。那邊已經報官了,老大,現下該如何?”
“什麼?咱們賭坊被人抄了?他媽的,定是那陳家父子乾的,在那蘇州地界,還沒有人敢動咱們家的買賣。好,好,好,沒想到咱們在這裏抄人家的底,那邊卻讓人家給抄了個乾淨。哼,老子原來還沒有想着出頭,現下既然如此,那老子就和這陳家不死不休。”
“老大,若是那陳家人乾的,現下他們定然已經跑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會往哪裏去。”
“來人,備馬,待我和七爺商量一番在做定奪。你等做好準備,不把這陳家父子追到,我這些年在江湖上算是白混了。”說着那江奎便衝出了屋子。
ps:我怎麼看着這起點的簽約協議書有點像楊白勞的賣身契啊,讀了半天都是對起點有利。真是不知道應不應該籤這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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