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靠譜不靠譜都是衙內
“他家有好多棺木,我讓他找他爹給你挑,一定給伯父挑口好棺材。”
舒春華吧。
她其實心裏很難受,方永璋把臉都憋紅了想出來的哄她的話,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兒。
“不管如何,他都是你名義上的老丈人,人還在醫館你就開始給他張羅棺材,是想討打麼?”
方永璋想給自己一耳光,他這張破嘴!
完了,這女人怕不是被刺激過頭了,居然還笑。
他有些慌神,指着舒春華:“你你你……你可得好好的,若……若你瘋了我立刻退親!”
“把你弟弟掃地出門!”
舒春華緊緊地看着他慌張,然後笑問他:“衙內,可否讓我靠一靠?”
“啊……”
這個女人剛纔說啥?
他聽錯了吧!
舒春華不等他回話,就調整了坐姿,靠過去挨着方永璋坐了,頭一歪,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方永璋:(°ー°〃
“你這個女人,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啊!”
“你你你……你佔本衙內便宜啊?”
他上街調戲婦女還沒真動手動腳過呢,這個女人居然……居然輕薄他!
“讓我靠一會兒,一小會兒就夠了!”
舒春華語氣低低的,炸毛的衙內瞬間就啞火了。
啊啊啊!
女人好煩啊!
罷了!看在她爹還不知道能不能活的份兒上,就可憐她這一回吧!
虧大法了!
方永璋僵着身子讓舒春華靠着,他雙手放在膝蓋上,緊緊地拽着衣襬。
舒春華閉着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衙內的肩膀很單薄,靠上去並不舒服。
可卻讓舒春華覺得十分安心。
兩輩子了。
只有他的單薄肩膀,讓舒春華覺得踏實,心安,讓她可以放鬆什麼都不管。
上輩子,她誰也靠不上,因爲誰也靠不住,只能靠她自己。
她是人,便是身不累,心也會累的。
“哎,說好了只靠一會兒的!”過了一會兒,方永璋實在是受不了僵硬的坐姿,忍不住問。
然而舒春華沒有迴應他。
“你……你該不是睡着了吧?”方永璋嘀咕,他稍微動了動,打算看看舒春華,結果她的腦袋就往下滑。
方永璋嚇得連忙用手托住舒春華的臉,頓時不敢動彈了。
她的臉是溼的。
哭了?
方永璋低頭去看,姑娘顫動的睫毛上掛着晶瑩的淚珠,馬車稍微顛簸一下,淚珠便滴落下來,砸在他的手掌上。
滾燙。
方永璋覺得自己的心被燙了一個洞。
有些疼。
不不不,是很疼,被開水燙過的那種疼。
他想撒手,可這女人睡得又這麼香!
“我可不是憐香惜玉,純屬是給你昏迷不醒的爹一個面子!”衙內不滿地嘀咕着,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懷裏,讓她可以睡舒服一點。
動作很生疏,學着他小時候他娘抱着他哄睡覺的樣子,一隻手還輕輕地去拍她的背。
覺得少了點兒啥,喔,他娘還會給他唱小曲兒。
不過小時候的小曲兒他忘了,倒是在酒館裏跟那些賣唱的姑娘學的小曲兒記得清楚。
管他呢,反正都是小曲兒!
於是,他也哼起了小曲兒:“情人送奴一把扇,一面是水一面是山。
畫的山層層疊疊真好看,畫的水曲曲彎彎流不斷。
山靠水來水靠山。山要離別,除非山崩水流斷……”(《寄生草》(清)佚名)
“濛淞雨兒點點下,偏偏郎君不在家;
若在家,任憑老天下多大。
勸老天,住住雨兒教他回來罷……”(《寄生草》(清))
蹲坐在車簾外的全福:(ΩДΩ
他們家衙內,給大姑娘唱酒館的小曲兒?
老天爺啊!
人家大姑娘的爹還在醫館生死未卜!
衙內不做人啊!
到了舒家,方永璋見舒春華還沒醒來,就讓車伕圍着縣城慢慢繞圈兒,他繼續唱。
唱啊唱,唱到喉嚨都冒煙了,唱到酒館的曲兒見底,青樓裏的曲兒往外冒的時候。
舒春華終於醒了。
她一醒,方永璋觸電般將她推開:“你你你……你自己滑到本衙內的懷裏的!”
說完,他又往外頭吼:“快點啊,磨磨蹭蹭的,咋還沒到呢!”
車伕委屈啊,不是衙內你喊我繞圈子的麼!
他鞭子一揚,馬兒就噠噠噠地小跑起來。
全福擡手擦汗,他的親孃老爺呢,他都聽到他們家衙內唱:“香囊暗解,羅帶輕分……”了!
造孽啊!
還好!
還好衙內剎車了。
不然他這個當小廝的都得先挖個坑把自己個兒給埋了!
舒春華拿帕子擦了擦眼淚,整理了一下頭髮衣襟,方永璋彆扭地挑開窗簾看向窗外。
這會兒他也反應過來了,心跳如擂鼓。
真想給自己一耳巴子,怎麼就把青樓裏的豔曲兒給禿嚕出來了呢?
她……她應該沒有聽見吧?
聽,聽見了又怎麼樣?
她還敢管他不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