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找上門來
送了不少東西,一半兒是珍貴的補品,一邊兒是綾羅綢緞和各色奇珍。
禮很重。
舒春華全收下來了,收得心安理得。
太子妃蘇氏,出身名門,一顰一笑,一坐一行,都是十分優雅貴氣,走的步子大小,如同尺刻。
事實上,這些大家族的貴女培養,確實是用尺子量過步伐的,行走坐臥皆有規矩,從小就要學。
舒春華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上輩子她也只是簡單學了點兒禮儀規矩,夠她進宮和赴宴的時候用就行了。
這輩子皇帝賞給她和周氏一人兩個宮中女官。
她也對她們說,只用教一下週氏進宮的禮儀,各家有什麼人都不用教,回頭見着了,女官跟着提醒一下就是了。
都身居高位了,自然是以自己舒服最爲要緊。
何必把自己弄得緊巴巴的。
太子妃略坐了一會兒就走了,東宮眼下還是低調些好。
舒春華和周氏把她送出去,她走了之後,周氏才鬆口氣道:“跟太子妃娘娘相處,我大氣都不敢出,還是同貴妃娘娘相處自在些。”貴妃在她跟前,就像是她的孩子。
周氏很喜歡貴妃。
“貴妃的那個侄女兒,也太沒眼力勁兒了!”周氏跟舒春華往回走,拒絕坐轎攆。
國公府是以前的郡主府,皇帝嫌棄國公府小,又把隔壁買下來,命工部的人給打通了,擴成了一個府邸。
真真兒是大得很。
這次皇帝還賞了他們婆媳好幾套宅子,一人十間地段最好的商鋪,一人賞了兩個皇莊,兩個山莊。
給方永璋賞了三個皇莊,一個帶溫泉的大山莊。
那匹玉獅子也賞給他了,皇帝本來是想在秋狩的時候給他,讓他高興高興,好好撒撒歡。
可計劃沒有變化快。
假行刺變成了真行刺不說,還提前了,打了皇帝一個措手不及。
周氏給小紅兌現承諾,買了二十匹年輕英俊的小公馬,也買了一個大馬場,正準備送它去馬場和二十匹下小公馬快樂玩耍的時候,皇帝的人把玉獅子送來了。
這下好了,小紅打死不走了!
死賴在玉獅子的身邊,人家正眼都不看它一眼,它還往上湊,可以說是非常不要臉。
玉獅子氣得使勁兒噴氣,想踢它,它又躲得快。
不踢了,它又蹭上來……
總之那是那是相當的沒眼看。
扯遠了。
拉回來。
舒春華聽周氏這麼說,眉頭微挑:“怎麼個沒眼力勁兒法?”她還沒顧得上進宮呢。
周氏就叭叭叭地說了起來:“皇帝忙得很,好不容易抽空來看看貴妃,好嘛,她就賴在貴妃身邊不走。”
“明明貴妃都讓宮女兒們全下去,她還是不走,像是聽不懂似的。”
“平時也不見她多勤快!”
“我覺得這丫頭有問題,她肯定是想勾引皇帝。”
舒春華轉頭看向周氏,婆母什麼時候變精明瞭?
就聽周氏繼續叭叭:“跟當初姓袁的那個賤人一樣,平日裏不往我屋裏來,姓方的要回來了,她就往我屋裏鑽。”
“我本沒放在心上,以爲只是巧合,直到她爬了姓方的牀,後來我才知曉,她收買了門房,只要姓方的回來,就立刻給她通風報信……”
“我跟娘娘說了,讓她提防她這個侄女兒,娘娘還說不會,她不會有二心。”
“娘娘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啥!”
舒春華挽住周氏:“娘,您做得對,您已經盡心了,剩下的就是娘娘的事兒了,您也擔不了娘娘的因果。
那是她孃家侄女兒,您說多了,反倒是招人厭棄。”
上輩子貴妃的孃家侄女兒嫁了個好郎君,是貴妃娘娘一手幫她操辦的,千挑萬選,選了個容貌好,學問也好的勳貴子弟。
她的夫君還被重用,官至二品。
既然是高官,又有爵位。
但上輩子,貴妃也沒被擄走過。
故而這輩子纔會有這樣的差池吧!
周氏頷首。
舒春華又道:“畢竟是皇家,貴妃娘娘的侄女兒想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要不要她。”
“您勸貴妃也沒用,萬一貴妃不想留她在宮中,但陛下想,反倒是給頹廢徒增難過。”
周氏這才反應過來,是啊,那是皇家,和尋常人家不一樣。
別說皇家了,就是當初的她,不也無法阻止姓方的納那個賤人麼!
……
江南府,剛下衙的方遠堂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
“老爺,夫人命人送信來了!”
方遠堂聞言官服都顧不得換下來,忙命人進來,接了信看。
他終於等到了妻子的回信,這是他來江南府之後第一次收到妻子的回信!
激動。
但更多的是哀怨和委屈。
鼻頭髮酸。
他幾乎三天給她寫一封信,但都如石沉大海!
給叉燒寫信問他孃的情況,他只有幾個字:“我娘挺好,你別惦記,好好當差,莫辦砸了事兒,辜負陛下的信任,帶累全家!”
氣死!
到底誰纔是爹!
臭小子翅膀硬了,又遠在京城,簡直是越來越不尊重他這個父親!
不孝!
大不孝!
方遠堂懷着激動的心情打開信件,他覺得自己推拒了美人,妻子應該會感動的吧……
但看到內容之後,方大人嚇得沒坐穩,從椅子上跌倒在地。
夫人說讓他隨便收!!!!!
完犢子了!
夫人要麼就是不想要他了,要麼就是不在乎他了!
方大人心慌。
有股想辭官的衝動。
“大人,大人您怎麼了?”周圍的人忙去攙扶,還不明所以。
方大人擺手:“沒什麼!”
“這幾日太過勞累,休息一下就沒事兒了!”
送信的管事又把皇帝賞的金錠子給他,一小箱子,有二十錠的樣子。
“夫人叮囑了,說再有人送擅歌舞的美人,或是擅唱戲的美人,都收下,國公府正缺這些人。
夫人說,但凡有人送,您就還一錠御賜金錠,多少人情都還了,不怕他們的美姬是幾千兩買的,御賜的金錠都夠還!”
這金錠不能拿出去花,皇帝講明瞭可以賞人,那就得儘量讓這些金錠發揮最大的價值。
方遠堂:“!!!!”
他媳婦兒什麼時候學會了設套子?
等着他鑽呢!
“國公夫人也是這麼說的,對了,這還有一封國公夫人給您的信!”
方遠堂瞪了他一眼:“怎麼不早拿出來!”
管事的:“……”
不是,您也沒給小的機會啊!
方遠堂拆開一看,是舒春華的筆跡,她說得就更細一些了,把利弊都給他分析了一通。
“家中地位有變,八方來附會的人必多……公爹不可拒禮,但也不可敞開了收,但凡禮物超過三千兩者,便不收。
三千兩以下,便以御賜金錠謝之……
歌舞伶人,是府中眼下所缺,京中採買靡費頗貴,不若公爹在江南府採買……”
看完舒春華的信,方遠堂才重重鬆了一口氣。
原來妻子的信,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可他已經拒絕了,現在也不可能明說他要收歌舞伶人,於是便命人去牙行問價,做出這般行徑,必還有人會將歌舞伶人奉上。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將歌舞伶人送上門。
方遠堂就收了。
方府外。
從一輛馬車上下一位文質彬彬的讀書人,他冷眼看着府門,冷笑:“不是不納妾嗎?”
“看來只是官不夠高的時候,無法鉗制那惡婦,便只能犧牲我和母親!”
少年走到府門前,對門房微微拱手:“勞煩小哥幫學生通報一下,學生柳春暉有要事拜見大人!”
說完,他塞了一兩銀子給門房。
門房見他是讀書人,又文質彬彬的,便不敢怠慢,忙去稟報。
柳春暉,原名方永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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