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爲你一試
第八十四章爲你一試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哥何至於如此冤枉我?”慕容歌楚楚可憐的道,一行清淚滑下臉頰。
老夫人心疼的將慕容歌拉進懷中,進而憤怒的看向慕容華:“華哥兒,你簡直太過分了!事情還沒弄清楚就在這兒大放厥詞,還對自己的妹妹口出惡言,難不成讀了這麼多書,書上就教你這些了?”
慕容華在慕容歌扯下面紗的那一刻就僵在了原地,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
慕容歌見狀躲在老夫人懷裏冷笑,呵呵,叫你匆匆跑來落井下石,現在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的滋味好受吧?
老夫人嫌棄的揮了揮手,吼道:“滾滾!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別在我面前礙眼!”原本以爲慕容華還是個可心的,誰曉得竟然這般莽撞,看把歌姐兒給委屈的!大夫人的一雙兒女,簡直沒一個讓人省心!
慕容華張口欲辯解,卻在看到老夫人一臉寒霜之後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事情演變成現在這樣,他還有什麼不懂的?慕容歌手段了得,連崔建傑和慕容繡都栽在她手上了!他若是再強行說下去,必然引起老夫人的懷疑。
頓了頓,慕容華到底沒再說什麼,只是用複雜的眼神望了慕容歌一眼,道:“祖母,您別生氣!是我不對,以後我一定弄清楚了再說話!”說罷,便下了馬車,一路騎馬跟隨在車隊後方。
老夫人溫聲安慰着慕容歌:“別難過了,你大哥他缺心眼兒!等回去,我定向你父親說道說道他的不是。”
慕容歌忽然轉哭爲笑,說道:“不用了,祖母!大哥到底是男子,難免毛躁,我哪能跟他計較呢?再說,不管是我還是三姐,都是大哥的妹妹啊,無論是誰出了這種事,大哥他心頭都不好過的!”
纔怪!老夫人冷哼了一聲!
她清楚的記得,剛纔她說犯事的是繡姐兒而不是歌姐兒的時候,慕容華那恨不得將歌姐兒喫掉的神情!顯然在他心裏,歌姐兒就是厚顏無恥,活該下地獄的!而慕容繡,對他來說也只是不痛不癢的存在,他真正在意的,恐怕只有大夫人和慕容熙。
到底不是一個媽生的,隔着呢!
進了城,馬車的速度慢下來,不同於去時的遊山玩水閒情逸致,車裏的各人都神色沉重。尤其是黃姨娘和慕容繡,一個擔心自己女兒喫虧,一個滿心的仇恨無處安放。慕容歌則是豎着耳朵聆聽街道上的動靜,想知道她上山這些時日,是否有更多的小孩失蹤。
老夫人見她不時的撩簾子,下意識問道:“怎的了?”
慕容歌放下了車簾,端正坐好,臉上是從未有的凝重之色:“祖母,我剛纔聽街頭的百姓說,又有孩子不見了!加上之前的十八皇子和小王爺,這已經是第三個了!而這次丟失的孩子,據說是鎮國將軍的嫡孫,京都連着丟了三個大族之後,恐怕再過兩天,整個京城有孩子的人家都要人心惶惶了!”
慕容歌沒想到,原本半月才進行一次的擄人行動,在她離開的短短時間裏,居然就縮短了間歇,這是意外還是對方改變了戰略?爲什麼這麼突然?下一個又是誰?
面對這些未知,慕容歌忽然覺得自己無比的渺小,哪怕她比別人知道得多一些,可又有什麼用呢?既阻止不了那些人偷孩子,也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站出來幫忙。這種孤獨和無助,讓慕容歌倍感失落。
老夫人臉色惶惶:“是啊!也不知道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只是可憐了那些孩子,小小年紀就被迫離開了家人,哭都要哭死了吧!太子奉命徹查此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提到這件事,整個京城幾乎都籠罩在一片陰暗裏,尤其是皇宮、恭親王府和鎮國將軍府。鎮國將軍蔣烈一脈單傳,兒子三十幾歲便戰死沙場,僅留下小將軍這麼一支獨苗,且這位年僅八歲的小將軍還是個少有的天才,三歲能文,五歲能武,連皇上都曾許下諾言,只要他年滿十五,就封侯賞爵,以慰蔣家滿門忠烈。所以,現在小將軍丟了,不只蔣烈,就是整個京城都爲之驚懼!
大家紛紛斷定,這抓孩子的人就是衝着貴重而來的,那些小老百姓的娃娃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裏。因此,凡是世家子弟,年紀在三到十歲之間的,這段時間都被嚴禁出門了,不只這樣,各家府上還加強了護衛和防範,就怕被歹徒盯上。
朝堂上,恭親王和蔣烈一人一句,又是哭訴又是咒罵的,聽得太子索德頻頻擦汗,恨不得鑽到地洞裏纔好。
皇帝也在爲十八皇子遲遲找不到而心煩,聞言,惱怒的瞪着太子,道:“太子,朕交給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現在十日之期都過了好幾天了,你那邊查出什麼蛛絲馬跡沒有?”
太子低着頭站出來,惶恐道:“父皇,不是兒臣不盡力,實在是那些歹徒太狡猾了,兒臣……兒臣……”
“就是毫無進展了?”皇帝眉頭皺得更緊,好似隨時會爆發一般:“你作爲太子,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以後談何治國?你十八弟暫且不論,那恭親王家的小王爺,鎮國將軍家的小將軍呢?萬一他們因爲你的無能而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朕怎麼向大家交代?這天下可不是朕一個人的天下,恭親王匡扶社稷,蔣烈征戰沙場,都是於朕有莫大恩情的,朕難道要辜負他們的期望嗎?”
皇帝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着,看似是對太子的無能感到失望,實則也是爲太子找臺階下。
恭親王和蔣烈聽皇上這般大肆責罵太子,都不敢站着了,忙不迭站出來道:“皇上言重了!”
皇帝擺了擺手,失望透頂的說:“恭親王、蔣將軍,你們就別再爲他開脫了!他辦事不力,害得如今大家人心惶惶,擔驚受怕的,整個朝堂都沒法正常運轉。朕也是丟了兒子的其中一個,能不明白大家的苦楚嗎?看樣子,太子是沒能力管這件事了,在場的衆卿,有沒有誰願意站出來請命的?”
一時之間,大殿裏鴉雀無聲。
辦得好,這絕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差事,但是辦不好,就極有可能掉腦袋啊!沒看見連太子都撂挑子了嗎?皇上口口聲聲怪罪太子的不是,但心頭恐怕早明白這件事的不易,所以只是口頭罵罵,也沒有實際處罰太子什麼。到底是未來的儲君,和他們這些仰人鼻息的大臣是不同的。
因而,太子辦不好還可以全身而退,輪到他們就說不定了!
想清楚其中的關鍵,更是沒有誰願意站出來挨刀了!
恭親王和鎮國將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鎮國將軍一咬牙,掀袍立在了宣政殿的中央,抱拳道:“皇上,臣願領命!”
同時,三皇子索離殤也一臉肅穆的站了出來,喊道:“兒臣請命!”
鎮國將軍會站出來大家一點都不意外,畢竟他的獨孫也被抓走了,他着急理所當然。但是三皇子向來明哲保身,不輕易展露鋒芒的,不知爲何這次竟這般冒進,這讓大殿上所有的三皇子黨都有些措手不及。
但三皇子彷彿下定了決心,噗通一聲跪地不起:“父皇,您就答應讓兒臣去吧!蔣將軍年紀畢竟大了,如何能與那些歹徒白天黑夜的廝磨?反倒是兒臣,身強體壯,年輕力勝,定能將丟失的孩子全部尋回來的!”
蔣烈從來都對能征善戰的五皇子高看一眼,也被理所應當的看成是五皇子黨,不過今天三皇子的嘉勇卻讓他有些驚訝。他一直覺得三皇子不過是個養在深閨的花花公子,和裝腔作勢的太子並無什麼區別,難得他居然還有這麼勇毅的一面。
因此,蔣烈也朝着皇帝跪了下來,說道:“皇上,既然三皇子有此信心,不如就讓老臣一塊兒幫助三皇子吧!老臣的孫子是小,京城的局勢是大啊。要是事情再繼續惡化下去,老臣恐怕整個京城都要動盪了!”
蔣烈是武將,肚子裏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但是他這番話聽在三皇子黨的耳朵裏,就別有一番意味了!三皇子黨的人覺得,蔣烈是在故意挖坑給三皇子跳,到時候事情辦砸了,皇帝肯定惱羞成怒,狠狠處罰三皇子,以儆效尤。
所以,三皇子的養母,盛貴妃的哥哥戶部尚書立馬駁斥道:“這怎麼能行!連太子都束手無策的事,三皇子能幹什麼?皇上,還是讓振國將軍去吧,蔣將軍的名氣擺在那裏,威震四方,想必那些歹徒只要聽到他的名字,就聞風喪膽,落荒而逃了!”
蔣烈額頭青筋直冒:“戶部尚書什麼意思?是罵我老了不中用了嗎!若是名聲就能嚇退歹徒,那些人又怎敢擄我孫兒?”
一言不合就開吵,皇帝頭疼的按了按額頭,怒喝一聲:“行了!吵什麼吵!合着吵架能解決問題?”
戶部尚書和蔣烈立刻禁聲了,這時,皇帝看向了索離殤:“你真的要請命?”
索離殤看了眼向他頻頻搖頭和使眼色的戶部尚書,有些踟躕,但是又想到那女子信裏的哀求,心頭一熱,便跪了下去,擡頭定定的望着皇帝:“還請父皇恩准!”
“好!好好!朕的兒子,就該這樣不畏艱險!”皇帝大笑了一聲,跟着宣佈:“衆位愛卿,三皇子勇氣可嘉,我們就給他這個機會。和太子一樣,以十日爲期,若是不能妥善處理此事,到時別怪朕鐵面無私!”
三皇子低頭叩首:“請父皇放心,十日之內,定將歹徒繩之於法。”
爲了那女子,爲了她信中的“信誓旦旦”,他只能豁出去一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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