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落入圈套
第一二零章落入圈套
慕容復驚恐的張大嘴巴,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
滿屋子來賓,一個個都忍不住減弱了呼吸,生怕被牽連。此時此刻,慕容復心中無比慶幸,還好幾位皇子有事耽擱了,這會兒還沒來,要不然被他們知曉了,他的前途和後路就都完了!
尤其是太子殿下,絕不能讓他再失望了!
可是,這又怎麼瞞得住?
季太醫一臉惶恐的跪着,等着老夫人或者慕容復開口解決此事。大夫人只覺整個人已經飄了起來,忽然,懷中一動,慕容華皺了皺眉,竟是幽幽轉醒了,大夫人哆嗦一下,猛的哭道:“華哥兒,你怎麼這麼傻啊!明知五石散是禁品,你怎麼……嗚嗚……你這是不要命了啊!”
慕容華整個人一愣,吶吶道:“什麼五石散?”他茫然的眼神看向戚威,戚威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發跳。
原來竟是這樣!這混賬東西!
可是慕容華畢竟是他親侄兒,他不能眼睜睜看着慕容華去死,遲疑了一瞬,戚威便拔高了聲音吼道:“季太醫!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侄兒怎麼可能服用五石散那種違禁品,我看你是老了,醫術也不行了吧!”竟是要生生將季太醫拉出來當替死鬼了,季太醫渾身上下一下子就被冷汗浸透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戰功赫赫的定國將軍。他一個太醫院的小小太醫,在他手上比一隻螞蟻還不如,季太醫不敢和戚威硬碰硬,只得軟了半分道:“戚將軍,不若,不若讓老朽再給大公子診斷一次?”
“哼!你以爲我侄兒是什麼人,由得你這樣胡來?”戚威已經下了決定,快刀斬亂麻道:“來人!給我將這個醫術不精的老東西拖下去,喚胡院判來!”殺了季太醫還不夠,還必須澄清慕容華的罪名纔行。
戚威敢請胡院判,自然有把握讓胡院判指鹿爲馬。
慕容歌看了一眼慕容復,只見他額頭和脖頸的青筋根根分明的,顯然怒到了極點。但是戚威這一連番的命令,他卻是沒有打斷,這代表他還在猶豫。也是,要讓他親手送慕容華去死,他心中定然十分爲難。
只可惜,剪已離弦,不得不發了!
戚威的人才將季太醫拖到門口,季太醫求救的眼神也剛朝慕容歌遞來,就聽見下人高聲稟道:“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墨將軍到!”整個廳中的人聽到這聲稟報,都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大夫人的臉色瞬間僵白,慕容復和戚威也神色驚惶。直到太子一行人踏入了門檻,慕容復才慌慌張張迎上去,恭敬道:“微臣參見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因爲墨公子並非本朝官員,所以慕容復不用向他行禮,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
墨公子禮貌的彎了彎脣角,視線卻是越過了慕容復落到了慕容歌的臉上。這孩子千方百計的讓他纏住太子和索離殤,非要現在纔來,又打的什麼鬼主意?墨公子一臉似笑非笑,很快就發現了衣衫不整的慕容華還有臉色慘白的大夫人。
太子並未落坐,而是看向攤在地上大夫人和慕容華,不解的開口:“慕容大人,這……”
季太醫看見太子,如看到了救星,不管太子是否問話,猛的就掙脫了鉗制,跪到了太子索德的腳下,委屈道:“殿下,殿下您救救老臣,戚將軍他……他要殺掉老臣滅口!”季太醫悽慘的模樣,讓觀者無不唏噓。
太子凝眉:“季太醫?此話何解!”
季太醫剛要說話,戚威就先聲奪人道:“太子殿下莫要信這老頭的胡言亂語,他老糊塗了,竟然污衊本將軍的侄兒,本將軍若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本將軍的顏面要往哪兒擱?本將軍乃是皇上親封的定國將軍,本將軍顏面無存,皇上的顏面也不好看!”
戚威一口一個皇上,壓得在場衆人幾乎喘不過氣。
戚威用盡威懾,若是一般人,還真就不敢說什麼了。可是季太醫在此之前就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麼,儘管懼怕,可是想到其中的好處,他也豁出去了,直接發誓道:“太子殿下,微臣敢用項上人頭保證,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點虛言,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慕容華確確實實是服用了五石散,就是請一萬個大夫來看也不會錯。
至於他怎麼染上五石散的,這就和他沒有關係了。
“你說什麼?五石散!”太子英俊的面龐徒然一變。
慕容華終於緩過了神,聞言,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指着季太醫的鼻子大罵道:“你這狗屁太醫,我什麼時候服食五石散了,你別胡亂冤枉好人!”
季太醫不甘示弱的上前一步,看着慕容華:“大公子,您就別掙扎了,您的脈象虛浮,體質孱弱,五臟六腑皆有不同程度的損傷,隱隱還有走火入魔的趨勢,你這樣分明……分明就是服食了五石散的症狀!而且,我敢斷言,大公子服用五石散根本不是三天兩天了,起碼也數月有餘!”
“放你的狗屁!”慕容華怒不可揭,火冒三丈,他剛吼完這一句,就讓慕容復同樣吼了回來:“畜生!你給我閉嘴!”
連親生父親也不肯相信自己,慕容華急道:“父親,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我……我只是……”他吞吞吐吐的,顯然是在猶豫和掙扎。
慕容復看他這樣子,更是怒從心起,喝道:“你什麼!說!”
與其被冤枉服食五石散,還不如把香膏的事情說出來,至少吸食香膏不至於被砍頭這麼嚴重。進行了半天的思想鬥爭,慕容華才道:“我不過是和大家一樣,多吸了幾口香膏而已,跟五石散沒有半點關係!”
慕容華說這話時,神情無比的傲慢,彷彿他做的事情是如何的理所當然。慕容復氣得幾乎要吐血,指着慕容華的鼻子說:“你……你這個畜生!你竟敢瞞着我碰那種東西,你這是要氣死我啊你!”
慕容復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整個人都沒了精氣神。
戚威這邊卻是鬆了一口氣,對太子殿下道:“太子殿下,微臣就說季太醫這老東西醫術不精,連香膏和五石散都分不出來,留他何用?”如果只是香膏的話,就好辦多了。
許是會大大影響慕容華的名聲,但名聲跟命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太子沉吟着,看向了季太醫。
季太醫渾身一抖,道:“太子殿下,微臣絕對沒有說謊!太子殿下若不信,可以請任何一位太醫前來複診,保險起見,還可以將慕容公子說的香膏拿出來做鑑定。老臣行醫幾十年,從來沒有誤診錯診過,還請太子殿下念在微臣兢兢業業幾十年的份上,還微臣一個公道!”
有太子殿下在,戚威就別想哪個太醫能給他打馬虎眼!
太子看了看滿廳的賓客,還有坐在堂上的老夫人和慕容復,以及表情冷肅的戚威,有些踟躕。他身爲東宮之主,皇上厭惡的行徑,自然也是他該厭惡的,而且他有責任爲父皇肅清小人。然而,慕容華乃慕容復的嫡子,又是戚威的侄兒,他今天若是定下了慕容華的罪名,難保慕容復和戚威不會記恨他。
慕容復此前已經有了投靠他的心思,萬一因爲這件事而反悔了怎麼辦?戚威更不用說,常年跟隨五皇子,眼裏根本瞧不上他這個太子,他再這樣做,豈不是將戚威往五皇子身邊推?
因此,太子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追究到底。
太子有這樣那樣的考量,索離殤卻是無所謂的,反正不管如何,慕容復和戚威都不會是他的人,既然如此,他也不會讓太子撿了這個便宜。在太子沉默的時候,索離殤不陰不陽的開腔了:“皇兄,季太醫怎麼說也是侍奉太后他老人家的,這麼不聲不響的處置了,太后要問起來怎麼辦?我倒是覺得季太醫說的在情在理,既然戚將軍和慕容大人不信他的話,那就另尋幾位太醫過來,趁着今兒人多,大家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也不怕有人搞鬼。皇兄以爲呢?”
索離殤隱約覺得這件事和慕容歌脫不了干係,但是又不敢肯定。不過不管如何,他這麼做,與其說是幫慕容歌,還不如說一切都是爲了他自己的利益。因此,慕容歌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索離殤這種人,原本就該是這樣不是嗎?
索離殤的話很好的提醒了太子,衆目睽睽,你以爲大家都是傻子?
太子心中一沉,毅然開口:“來人,將太醫院所有當值的太醫都給本殿下請過來!”要怪,也就怪慕容華命不好吧!什麼時候發作不好,偏偏在衆人眼皮子底下被揪個正着,這種情況,就是天王老子也替他隱瞞不了。
對於沒有服用五石散這件事,慕容華自信滿滿,所以哪怕見太子招了所有的太醫,他的臉上也沒有一絲心虛。慕容歌見他這樣,心中冷笑,慕容華啊慕容華,都到現在了,你還是這麼的不醒悟!
然而,大夫人的心思就比慕容華通透多了,她凝眉在廳裏掃了掃,視線便凝在慕容歌面上不動了,目光怨毒陰冷。戚威隨着大夫人的目光看過去,眯眼問道:“有什麼不對嗎?妹妹!”
大夫人恨恨的轉開視線,壓低聲音對戚威說:“哥哥,我有一種預感,華兒可能……可能真的吃了五石散也說不定!不過,就算是吃了,也一定不是他自己要喫的,他這是被人擺了一道!”
戚威猛的將視線瞪向了慕容歌:“你的意思,是那個小賤人?”
大夫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哥哥,晚了!什麼都晚了!我們已經走進別人的圈套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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