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天降吉兆
第一四六章天降吉兆
同樣的問題,青菱已經私底下悄悄問過素簡,不過素簡表示她也不是很清楚。
反正他們跟在主子身邊的時候,主子就一直帶着那枚銀色面具。
不過他們也是從主子來到乾隆國以後纔跟着主子的。
青菱的問題是問出來了,但心中實際十分忐忑,見慕容歌沒有責怪的意思,才稍稍放下一點擔憂。
因爲連慕容歌都不知道原委的事,青菱覺得墨公子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
事實是青菱想多了,墨揚不僅沒有表現出介懷的意思,反而輕描淡寫的道:“哦,你說面具啊?阿爹上戰場的時候被敵人劃傷了臉,爲了不嚇到膽小的人,所以才一直用面具遮擋着。”
“怎麼,你們都不知道嗎?”墨揚表示疑惑。
慕容歌揚了揚眉,曬然:“我們應該知道嗎?”
姓墨的又沒有跟她說過,她還一直以爲這是不能問的隱祕。
敢情根本就不是什麼祕密的樣子?
墨揚歪了歪腦袋,縮成一團依偎在慕容歌懷裏,咕噥道:“乾隆國的皇帝問過阿爹同樣的問題啊,當時阿爹也是這麼回答的,我還以爲你們都知道呢。”說着,卻一下子擡起頭來,緊張的盯着慕容歌:“小七姐姐,你該不會因爲這個就嫌棄阿爹吧?”
“啊哈?”慕容歌一時沒反應過來。
墨揚越發擺正了神色,憂心忡忡的道:“小七姐姐,阿爹說過不能以貌取人,他雖然相貌醜陋了點,可也不是天生就那麼醜的,你可千萬不要嫌棄他。等我的食人花長大了,就拿給阿爹治傷,阿爹的臉就能好起來了。”墨揚像是小鸚鵡一樣,嘰嘰喳喳解釋着。
人多的時候他叫慕容歌義母,人一少,他就更喜歡喊“小七姐姐”。
慕容歌聽着,越發覺得不對勁,低頭問:“你說我嫌棄你阿爹什麼?做朋友,和容貌沒有關係。就像我跟你做朋友,和年齡也沒有關係一樣。”慕容歌語氣殷殷的強調着。
她這樣,倒更像是急於撇開什麼一般。
青菱和素簡抿了抿嘴脣,壓住即將要揚起來的笑容。
唯有柳魏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抓着額發問:“你們兩個那是什麼表情?她的話哪裏不對嗎?”
沒有不對,就是多了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
青菱和素簡但笑不語,慕容歌臉上一熱,不敢再辯解了,低頭把小墨揚摟緊。
小墨揚十分享受,愉悅的在慕容歌胸前磨蹭:“小七姐姐,你這裏好軟。”
小傢伙不過四五歲,壓根不知道情色爲何物,可正因爲這樣,他有時候童言無忌甩出來的話,更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慕容歌一張臉紅成了番茄,下意識將墨揚往遠處推了推。
墨揚不幹,使勁的靠過去:“不要嘛,小七姐姐,我要在你懷裏睡覺。早上起太早了,好睏。”
就在慕容歌手足無措的時候,一聲淡薄的嗓音穿透車壁,從後方傳來:“墨揚,不準胡鬧!”
慕容歌頓時一驚,該不會……
不是吧,他能聽見她們馬車裏的動靜?
那……那剛纔墨揚那些話,還有自己強制辯駁的話,他都聽見了?
慕容歌霎時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纔好。
接下來的行程,慕容歌再不敢隨意開口了,也不讓墨揚隨意在她身上爬來爬去,只把他放在一邊,鬆鬆摟着。
墨揚大概是真的困極了,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在內宮的第二道門前,慕容歌才搖醒墨揚,牽着他一起下了馬車。門前,各式各樣的馬車扎堆停着,好巧不巧,戚國公府的馬車就在慕容府的後面,此刻戚家人也都全下了車來,視線一掃,就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慕容歌,榮國夫人對着慕容歌遙遙一笑,那笑說不出的滲人。
墨公子駐足,立在慕容歌身邊:“你怕了嗎?”
慕容歌失笑:“我怕?要是害怕,就不會進宮來了。該怕的,應該是他們纔對。”
聞言,墨公子面上隱隱蕩着讚賞的歡愉,明明應該爲她的自信感到高興,但不知道爲何,他卻有些鼻端發澀,心疼起來。
面前這個手無寸鐵、柔弱纖細的姑娘,竟然不得不獨自面對這些比她強上好幾倍的對手,難得她一臉無懼,這份坦然,值得讓人刮目相看。
墨公子忍不住擡手將慕容歌微散的披風帶子握在手裏,面上含着醉人的笑,手指靈巧地幫層層繫結:“不管發生什麼事,有我在。”他如此低喃着,令慕容歌心頭不由一震。
慕容歌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他又是一笑:“誰讓你是墨揚的義母。”
就在慕容歌怔忪時,引路內侍拔高了聲音宣道:“各位家眷,請跟在雜家身後,不要亂走。”
來參加宴會的家眷便都齊齊站成一排,神色肅然。
慕容歌移開視線,步履平伐的走在家族隊伍中。
此時,墨揚已經回到了墨公子身邊,兩個人與慕容歌之間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慕容歌有時候微微側臉,就能看見那兩個一大一小的身影。
天已經漸黑了,遠遠的便能看到大殿的燈火在隱約閃爍。
大夥兒隨着內侍鴉雀無聲的走進大殿,殿內地上鋪着厚厚的嵌金絲的地毯,樑上掛滿了精巧的彩繪宮燈,結着絢爛的綢子,大殿四周有八對高高的銅柱子,柱旁皆擺設一人高的雕花盤絲銀燭臺,上面早早點起了蠟燭,燭中摻着香料,整個大殿中瀰漫着一種溫暖和煦的醉人氣息。
大殿的正中心設着皇帝的龍椅,皇帝的身邊坐着皇后,下首是盛貴妃、蕭淑妃、柔妃等地位較高的妃子,再下首,則坐着幾位頗爲受寵的貴嬪。
大殿下方,左邊是男賓席,依次是皇子、宗室,隨後便是按照官員的品級排列,右側則是女眷,按着男賓同樣的排列方式。皇宮中的宴會,各家女眷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皆得按各自的品級正式出席。所以這次,慕容歌和老夫人的座位和慕容府其它的庶女是分開的,慕容覃本就瞧慕容歌不順眼,這下,更是氣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隨着內侍總管的一聲高喝,在絲竹管絃當中,壽宴正式開始。
大家齊齊跪下,高呼千歲,祝賀太后壽與天齊、長命百歲。
緊接着又是高呼萬歲的聲音,數百張口異口同聲的喊,一時殿內震動,氣勢驚人。
皇帝和太后笑眯眯的承了大家的賀,由太后開口道:“今天雖然是哀家的生辰,但大家也不必太過拘禮,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如今朝廷安穩,四海昇平,都是大家盡心盡力的結果,哀家和皇帝便藉由這個壽宴,略備薄酒,感謝在座的諸位一番了。”
“太后娘娘言重,這些都是微臣們該盡的本分。”底下,官員們異口同聲道。
皇帝和太后均露出滿意的神色,不再多話,率先舉起酒杯,大夥兒這纔跟着端起杯子,在皇帝和太后喝下杯中酒之後也隨之一飲而盡。
一場和諧生動的宴會從這一刻纔算真正的拉開了序幕。
沒過一會兒,便有個穿着官服,看樣子像是欽天監官員的走上前,抱手向皇帝彙報道:“皇上,有吉兆啊!”
皇帝眉頭一挑,笑道:“什麼吉兆?”
那官員不着痕跡的往戚國公一家人的方向瞥了一眼,這才說道:“回皇上,近日爲了給太后娘娘辦壽宴,宮裏移栽來不少珍奇果樹,昨日翻土栽種時,竟然在御花園的土底下翻出一方上古紫玉硯來,皇上,紫色是吉祥的徵兆啊,寓意紫氣東來。想來,應該是上天感動於皇上您的勤政愛民,故特意降下這番吉兆,保我乾隆江山屹立不倒。”
但凡做皇帝的,就沒有不愛聽奉承話的。
尤其這官員還借用的上天的名義,哄得皇帝一愣一愣的。
聞言,皇帝忍不住龍心大悅的道:“真的?什麼紫玉硯,快呈上來我瞧瞧。”
那官員早就準備好了,皇帝的話一出口,他就從袖子裏拿出了他口中翻土所得的上古紫玉硯。蘇公公接過那紫玉硯之後徑直呈給了皇帝,大家忍不住也跟着定睛看去,見果然晶瑩剔透,無一絲雜色,最難得的,是那紫玉硯中隱隱透出的縹緲龍氣,彰顯着它的不凡。
皇帝愛不釋手,忙向柔妃招手:“愛妃,快來替朕看看,這硯可真是上古時候的?”
柔妃得皇帝眷顧的另一個理由,就是她精於鑑寶。歷代的寶物,只要她拿在手裏看上一會兒,就能說出它的成色,來歷以及當時的鑄造工藝,皇帝閒來無事時,還曾開了內務府,拿出幾件鎮國之寶來讓柔妃品鑑呢。這會兒,皇帝當然是迫不及待的要讓柔妃看上一看了!
原本只是一場見怪不怪的天降吉兆,可突然扯上了柔妃,以及事前那欽天監官員的隱晦眼神,慕容歌下意識覺得,事情可能遠沒有她看見的這麼簡單。
戚家,到底是要做什麼?
在慕容歌疑惑時,柔妃已經輕輕“嗯”了一聲,旋即弱柳扶風般的朝皇帝走了過去。
皇帝也不避嫌,自動往龍椅邊挪了挪位置,給柔妃讓出了一方可以落坐的空隙之後,將柔妃拉坐在身邊,笑容可掬的道:“愛妃,你給朕好生瞧瞧,這玉到底是什麼來頭?”
柔妃一臉的巧笑倩兮,接過玉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去看玉,反而輕描淡寫的掃了慕容歌一眼。
慕容歌心頭一突,內心不由自主浮上一抹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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