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 誰是妖女
第一四七章誰是妖女
“皇上,這紫玉硯玉質晶瑩剔透,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雕琢的痕跡,看來竟是天然形成的。要形成這麼大一塊玉,起碼也要經歷千年萬年,所以欽天監說這玉乃上古時候的遺玉,確實所言非虛。”柔妃一面仔細的端詳那玉,一面嬌柔的道。
皇帝信以爲真,眼睛裏浮現高興的神采,伸手打算將紫玉硯拿過去再細看一番,卻不知是柔妃沒拿穩還是別的什麼,那玉脫了柔妃的手,卻又沒到皇帝手上,在衆人的驚呼中,紫玉硯“哐”一聲掉在地上,瞬間便四分五裂,成爲了一堆碎玉屑
柔妃大驚,忙不迭滑下龍椅,彎腿往地上一跪:“皇上恕罪,都是臣妾不對,臣妾不小心打碎了皇上的吉兆,臣妾罪該萬死!”一邊說,又伸出纖纖玉手慌亂的去拾那些碎屑,忽然,柔妃“啊”了一聲,指着地上的一塊泛黃紙片道:“皇上,您看,那是什麼?”
皇帝正因爲喜愛的吉兆被柔妃打破了而氣惱着,聽見柔妃這聲驚呼,臉色更是不大好,但等他擡眼順着柔妃的手指所指看去,又不禁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麼?”皇帝的注意力頃刻便被吸引了過去。
皇帝顯然看出來了,那紙片是從碎裂的紫玉硯中掉出來的,因此纔會那麼驚訝。
不只皇帝驚訝,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將眼睛張得更大了。
柔妃不顧那些碎屑是否在她手上劃出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忍着痛替皇帝將碎屑中的紙片翻找出來,自己更是不看一眼,徑直就遞給了龍坐上的皇帝。
在幾百號人的矚目下,皇帝緩緩打開了那張來歷蹊蹺的紙片。
只見皇帝一直沉着臉色,忽然,不知道看見了什麼驚人的東西,頭猛的就擡了起來。
一雙眼睛,迸發着讓人膽寒的光芒。
太后察覺到皇帝的異樣,第一個開口詢問:“皇帝,那紙上寫着什麼?”她的好奇,也同樣是大家的疑問。
底下坐着的文武百官,都很想知道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竟然讓皇帝露出如此震驚的神色!
皇帝捏緊了手裏的紙,無比震驚,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幕,看在戚國公和榮國夫人眼裏,卻是微微一笑。
榮國夫人噙着譏笑,目光穿透人羣,直直射到了慕容歌的臉上。
皇帝掃了一圈殿內衆人,陰沉沉的將紙片遞給了一旁的太后。
太后打開纔不過看了兩眼,就如同被雷劈中了一樣,面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這……皇帝打算怎麼辦?”太后無比嚴肅的問。
皇后見太后和皇帝都這般震驚,一時好奇,就也伸頭看了一眼,結果看完之後一張臉就花容失色了。
大家不明所以,又不敢說話,一時之間,場裏安靜得彷彿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皇帝沉默了半響,終於開口:“查,給朕徹查!”
欽天監的官員還留在原地沒走,見狀,大起膽子道:“皇上,可否讓微臣看看紙條上的內容?”
“皇后,拿給他看!”皇帝的嗓音已經冷似寒冰。
那官員看後,臉色也同先前的皇帝、太后以及皇后一樣,諱莫如深。
但皇帝的旨意已經下了,要徹查,皇后只能站出來,勉強向下方面面相覷的大家解釋道:“剛纔發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親眼看見了,現在,從上古的吉兆裏掉出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妖女現世,禍國殃民,如不早除,天下大亂!因此,皇上不得不徹查到底,揪出這個禍亂天下的妖女來,大家既是皇上的臣子,就應當明白皇上的苦心!”
皇后的話一出,全場譁然!
大家怎麼都沒想到,好好的一場吉兆,怎麼又成了凶兆了?
“皇上,紙上可有寫明那妖女是誰?”一個官員壯起膽子問。
皇帝目光陰陰的搖了搖頭,不難看出,他現在的心情已經差到了極點。
一開始聽到有吉兆的時候,他本不是很當真的,但等親眼看到上古的紫玉硯之後,尤其是被紫玉硯裏面醞釀的龍氣所震撼,他便下意識的相信了幾分。緊接着,就發生了眼前這巨大的反轉。
吉兆變凶兆。
但從一定意義上來說,能夠避免的凶兆也算是另一種吉兆吧!
欽天監的官員沉吟了一下,忽然擡首道:“皇上,微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皇帝心情沉重,口氣不善:“有話快說!”
那官員被皇帝冷冽的語氣駭得一顫,勉強定了定心神,這纔在大家的注目之下緩緩開口:“天機既已泄露,微臣斗膽,還請皇上將紙條交給微臣,由微臣利用乾坤八卦算上一算,或許能找到些線索。”
紙條上光禿禿只有一句話,皇帝就是想抓人也無從抓起。
聞言,倒是神色緩和了一些,開口問:“當真能算出來?”
“能不能算出來,還要看天意,另外,也要看那妖女是否道行尚淺。”
欽天監的日常工作,就是根據星象等推算吉日、預言災禍,這件事由欽天監接手,倒也是一件名正言順的事。可仔細想想,那紫玉硯最開始便是這官員拿上來的,現在出了紕漏,他又接了過去,一二來去,倒是他說什麼是什麼了。
這也太引人懷疑了。
第一個覺得事情不對的,便是慕容歌。
她總覺得,這所謂的吉兆、凶兆,或許都是衝着她來的。
可惜皇帝和太后卻想不到這些,當局者謎,皇帝只曉得他的天下容不得任何人破壞!
太后更是,忙不迭道:“那你還等什麼!趕緊算啊!”
“微臣還要準備一些工具。”欽天監的官員擦了擦額間的薄汗,硬着頭皮道。
皇帝怒色上涌,一指蘇公公:“蘇公公,他要什麼,你火速給他找來!”
“奴才遵旨!”
蘇公公手腳麻利的下了高臺,詢問好那官員要什麼之後,不一會兒就全都搬到了大殿之中。
這注定是一場令人心驚膽戰的測算。
只見那官員捏着那張所謂上天披露的紙條,對着星空一陣唸唸有詞,跟着又向上麪點了幾滴硃砂似的東西,又用火烤了半天,奇怪的是,那紙竟沒有被燒起來,反而在火光中變了色澤,從微黃的眼色漸漸變的透明,上面的字跡,彷彿脫離了紙屑,一個一個跳躍到人們的眼前。大家甚至能夠清晰的看見,那一行字便是皇后所說的:妖女現世,禍國殃民,如不早除,天下大亂!
剛纔聽皇后講還不覺得多麼玄乎,現在看到這樣的景象,尤其是那紅得似乎正在滴血的字跡,令大家不約而同的響起陣陣抽氣聲。慕容歌定睛看去,皇帝的手指幾乎都扣進了龍椅裏。
由此可見,皇帝是多麼憎恨那可能威脅他江山的“妖女”!
那官員似乎已經找到了答案,突的一聲高喝,大喊了一個“現”字,火光中紙條上的字跡便忽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個月牙般的符號,隱隱綽綽附在一隻模糊的東西上。
雖然模糊,卻還是能夠大致看出,那是一隻手臂。
看到這裏,慕容歌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在這兒等着她呢!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崔家大婚那天,柔妃只是燙傷了她的手臂,而沒有其它的動作了。
搞半天,是要在今天這樣的日子將她一以擊之。
那官員收了陣勢,想皇帝彙報道:“皇上,如您所見,上天預示,那妖女就是手臂上有一塊月牙胎記的女子!而且,上天選擇今天這樣的日子預示,想必那女子現在就在大殿之中。”
素簡和柳魏對慕容歌燙傷留下的疤痕記憶猶新,見狀,兩個人皆是不可置信又方寸大亂的看向慕容歌。
沒錯,慕容歌剛剛好全的傷口,留下的便是一枚月牙形的疤痕。
而且在柳魏的照料下,那疤痕平整光滑,根本一點都不像疤痕的樣子,反而更像是胎記。
“那還等什麼,一個個查驗吧!”太后語氣冰冷的道。
皇帝當然應允,不但如此,還沒有一點避諱的意思。底下的女眷,要麼是官員的家眷,要麼是宮女侍從,往上,更有皇后、盛貴妃、蕭淑妃這樣地位尊貴的女子,既是通查,就沒有例外的道理。那些可都是皇帝的女人,而他此刻卻半點憐愛都沒有,反而冷眼看着。
太后看出了大家的顧慮,率先撩起了衣袖:“事關重大,事急從權,哀家和皇上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未免大家心中不平,便從哀家開始吧。”當然,太后的手臂上什麼都沒有。
跟着是皇后,蕭淑妃……慢慢的,查驗的內侍已經漸漸的接近了慕容歌身邊。
由於內宮不準超過兩個以上的丫鬟隨行,慕容歌就將性子稍微跳脫的青菱留在了外面,而帶着素簡和柳魏。
眼前的情況,素簡和柳魏都忍不住頻頻嚮慕容歌投去擔憂的目光。
她們是丫鬟,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和慕容歌說話。況且現在的情況,若是交頭接耳,肯定被一抓一個準。
慕容歌不是不怕,只是知道害怕無用,所以反而是最爲鎮定的一個。
眼見再過四五個人就要輪到她了,慕容歌想了想,將身子朝後傾了傾,壓低聲音道:“素簡,給我要一杯開水來!”
她的話音非常低,但是素簡耳力驚人,一下子就聽見了。
這個時候,本來是不好行走的,但素簡眼睛一瞥,正好看見一個內侍端了幾杯熱茶朝這邊走來,她不動聲色的搶過一杯,杯壁入手滾燙,想來定是剛剛纔泡上的。
素簡猜出慕容歌想做什麼,不由心疼:“小姐,真的要這麼做嗎?”
慕容歌擡眼看了眼戚家的方向:“我沒有別的選擇。”話音一落,就像不甚打翻茶碗那樣,將一杯滾燙的茶水全都倒在了自己的左手臂上,並且等那茶水完全浸透進去之後,才慌張的尖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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