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心慌意亂
第一五一章皇帝賜婚
皇帝明知道戚國公一直是支持五皇子的，卻突然來這一招，將戚國公綁在了三皇子的船上。
說他無心？這可能嗎？
戚國公一臉的訕訕，不由道：“皇上，微臣的孫女無論是才貌品德都極爲泛泛，怕是配不上三皇子殿下。”
戚國公這邊不願意，盛貴妃卻是暗中偷笑，開口道：“戚國公說笑了，誰不知道戚家是出了名的家教好，像柔妃……呃，我的意思是崔夫人，不就賢名在外，還有剛出嫁不久的戚婷，前幾日永樂侯夫人進宮的時候，還在大家面前誇讚她賢惠大方呢！”
戚敏的姐姐戚婷兩年前嫁到了永樂侯府，不過這個賢惠大方的名聲，可不是隨意就有的。永樂侯夫人極爲溺愛膝下的孩子，從小便養成了他們好喫懶做、不學無術的性格，偏生還喜歡玩弄女人，府上的丫鬟，但凡有點姿色的，都被玩弄了一個遍。
這不，戚婷的丈夫又看上了她身邊的丫鬟，永樂侯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終於讓戚婷吃了這個啞巴虧，兒子逞心如意了，永樂侯夫人不想家醜外揚，自然在外面處處誇戚婷懂事。
盛貴妃這番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功夫，慕容歌也是暗暗佩服不已。
大家裝作沒有聽到盛貴妃的口誤，實則心裏都在鄙夷。
什麼家教好？
出了一個丟人現眼的戚淑華不算，現在又因爲禍國之罪死了一個柔妃，如果這樣的人家也叫家教好的話，那整個京城就沒有家教不好的人家了！
盛貴妃籠絡之心勝過一切，甚至沒有將索離殤的終身幸福放在心上。
聞言，索離殤緊張得攥住了衣袍，開口道：“父皇，我年紀還小，何必如此着急？二皇兄也還沒有納妃，兒臣怎麼能搶在二皇兄的前頭。”索離殤說着，目光就朝慕容歌的方向輕輕一瞥。
慕容歌低下頭，假裝端茶來喝，將索離殤的視線錯開了。
皇帝看了一眼索離殤，微微一笑：“這是兩碼事，你二皇兄的婚事，朕會放在心上的。至於戚國公的孫女戚敏，就賜給你做正妃吧！好了，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不許再多說。”
皇帝下定決心的事，一向無可反駁。
索離殤臉色一白，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謝了恩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慕容歌想到什麼，緩緩將視線往慕容箏的方向移過去，果然，慕容箏的臉色比索離殤還要慘白幾分，拿着酒杯的手都忍不住微微顫抖，她苦笑着和慕容歌對視了一眼，然後低頭喝起了悶酒。
這是何苦？慕容歌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
皇帝這樣做的用意，其實很好理解。一是要警告戚國公，防止他因爲柔妃的事情心生怨恨，二是要讓戚國公知道，皇恩浩蕩，可以讓你死，也可以捧你上天，三皇子的正妃之位，可是無數人想都想不來的好事。
戚國公再無它想，也跟着謝了恩，只是他的神情，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一場盛宴，因爲一而再再二三的發生事端而變成了雞肋，皇帝也似乎沒了享樂的興趣，淡淡道：“母后，朕乏了，朕就先回去休息了。”說着，便在蘇公公的攙扶下站起了身。
太后也是一臉疲憊，道：“哀家也沒什麼興趣再呆下去了，皇后，你負責送各位大臣及家眷出宮。”
不一會兒，皇帝和太后都消失在了衆人的眼中。
皇后的臉上閃過一絲懊惱，心想自己費盡心思準備的壽宴，才這麼一會兒就結束了？早知道就不那麼用心了，白白熬了幾個通宵呢！但是轉念又想到今日死了一個柔妃，以後便少一個和她爭寵了，皇后的心情又不由愉悅了幾分，鬆快的聲音吩咐着宮女侍從，將大夥兒引出宮去。
人潮四散，來不及宴飲的美酒佳餚陸續被收走。
慕容素第一時間來到慕容歌面前，心有餘悸的道：“七妹妹，大家都走了，我們也回家吧。”
慕容歌站着沒有動，她的眼睛閃閃發亮，似乎在等着什麼。
慕容素奇怪的看着慕容歌，不知道慕容歌究竟在等什麼，下一刻，就看到一個小身影跑跳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了慕容歌的懷裏，聲音嘶啞的喊着“小七姐姐”，看了慕容素一眼，又換了口，叫了聲“義母”。
慕容素張大了嘴巴，問：“七妹妹，你什麼時候認了義子？”
慕容歌只顧着盯着墨公子那枚長年不變的銀色面具，眸中是翻涌的情緒，半響之後，纔回答慕容素的話：“前幾日的事了。六姐，你幫我向老夫人說一聲，我臨時有事，就不和你們一道回去了。”
她必須要親口問問墨公子，柔妃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慕容素楞了一下，方緩緩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
出宮的馬車一輛接着一輛，彷彿看不到盡頭一般。
慕容歌和墨公子刻意在車裏多坐了一會兒，才趕馬往宮外走，坐在馬車上的時候，慕容歌就忍不住想問出心頭的疑惑，可是想到宮內人多嘴雜，萬一被其它人聽見了，又是麻煩，便忍住了，沒有開口。只是她的眼睛，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從墨公子臉上挪開了。
墨公子摟着墨揚，好笑的問：“我面具壞了？”
慕容歌下意識搖了搖頭：“沒有啊。”說完，又忍不住嘀咕：“真是奇怪，今天怎麼覺得他的面具格外好看……”
“你說什麼，說大聲點？”墨公子將腦袋往慕容歌嘴邊湊了湊，笑道。
慕容歌驀地擡起頭來，卻差點撞上墨公子的前額，霎時，慕容歌臉上就泛起了一抹可疑的紅暈，結結巴巴的道：“沒……沒說什麼。”好在她的丫鬟都坐到外面的車轅上去了，不然肯定要取笑她的。
馬車沿着宮牆，緩緩的駛出了宮。
出宮的那一刻，慕容歌清楚的感覺到，胸口那種壓抑的感覺一下子就消失了。
墨公子好笑的看了慕容歌一眼，輕聲道：“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問吧。”
慕容歌看了眼墨揚，又看了看車窗外面，此刻華燈初上，街上已經沒有了什麼人，再過兩個時辰就要到宵禁的點了，慕容歌有點猶豫，是現在問呢還是等回到墨府再問。
踟躕了一下，慕容歌還是道：“算了，回去再問吧。”
墨公子挑了挑眉，一雙鳳眸在燭光的映照下分外璀璨，裏面的星光像是要將人整個魂魄都吸附進去一般，慕容歌不由看得呆了。
見她這樣，墨公子越發笑聲低低，道：“回去哪兒？”
“墨府啊。”慕容歌不假思索便出了口。
墨公子欺近了慕容歌，一隻手掌還不忘矇住了墨揚滴溜溜打轉的大眼睛：“現在去，一會兒回不來了怎麼辦？”
他的聲音幽幽，迴盪在慕容歌的腦海中，就好像擁有魔力的銅音，讓慕容歌毫無招架的能力。
慕容歌癡癡的，楞道：“怎麼會回不來，就算宵禁了，臨風也可以……”
慕容歌的話剛說一個開頭，墨公子就插口道：“若是我不讓你回來呢？”
“啊！”慕容歌一下子忘記了如何反應，只呆呆的啊了一聲。
她剛纔是想說，就算宵禁了，憑藉臨風的輕功，應該也可以輕鬆的送她回慕容府的。青菱幾個她可以找藉口糊弄過去，這些都是小事，比不上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來得緊急。
可是，眼前的人怎麼能說那樣的話？
什麼叫他不讓她回來？
孤男寡女大半夜聚在一起，本來就已經是極爲放肆的事了，難不成他還有什麼另外的想法不成？
不知想到了什麼，慕容歌的臉越發的紅了。
墨公子帶着火光的眸子注視着慕容歌，半點沒有要移開的打算，慕容歌被他赤裸的視線望着，已經不只臉頰燒紅，慕容歌甚至覺得，她的整個心都開始不受控制的灼熱起來，呼吸也變得有些紊亂，偏偏墨公子像是察覺不到一樣，還是不肯移開目光……
慕容歌深呼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道：“你……你走開點……”
“咯咯咯咯。”墨揚一聲鬨笑，打破了曖昧的同時讓慕容歌更加無地自容。
墨公子將墨揚丟到了馬車外面：“臭小子，坐外面去。”墨揚不肯，死命的要將腦袋往車廂裏擠。
墨公子只伸出一隻手掌，便輕易的將墨揚堵在外面，任由他怎麼鑽空子也無濟於事。
“小公子，快別擠了，素簡姐姐給你買花燈。”素簡和青菱對望一眼之後，笑着哄道。
墨揚嘟了嘟嘴，但還是被哄走了，車廂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墨公子挪了位置，挨在慕容歌身邊：“丫頭，把你的手給我看看。”
他的目光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慕容歌有一瞬間的失神，等回過神來時，手已經握在了墨公子的手中。
慕容歌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只抽了抽手，小聲道：“一點小傷，不礙事。”抽了半天，對方卻沒有鬆動。
慕容歌不由擡起眼睛看墨公子，墨公子垂着眼，用指腹輕輕的摩挲着慕容歌包着繃帶的傷處，慕容歌只覺觸感冰涼，卻奇蹟般的舒服，原本還刺刺的發疼的痛感也隨之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兒，墨公子忽然擡眼，慕容歌的視線來不及收回，倉皇撞上，慕容歌手足無措，墨公子卻是微微一笑，面具下的眼睛深邃而溺人：“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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