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零章 張氏過世
第二四零章張氏過世
等到錢學峯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墨公子已經帶着慕容歌走遠了。
錢學峯跨上馬去,雖然他現在看着面前的馬,心頭就忍不住的打顫,可是誰讓他自討苦喫呢?明明沒有叫他一起的,他卻非要自告奮勇的追上來,現在好了,根本沒有一個人理他嘛!
錢學峯這般想着,臉上既是無奈,又是委屈。
然而剛跑了沒兩步,就見前方不遠處,一人一騎正慢慢的行走着。
看樣子,竟似在等誰一樣。
錢學峯臉上立馬露出了笑,拉了拉繮繩放慢馬的速度,側臉看着柳魏道:“小妮子,你在等我呢?”
叫慕容歌是小妞兒,換成自己就成了小妮子,柳魏一時無語。
“誰等你了,我不過是累了,所以休整一下。”柳魏口是心非的道。
錢學峯很是明白女人口不對心的小性子,便不和柳魏爭論這個問題,笑道:“謝謝你替我解穴放我下來啊!我保證,以後看在這件事的面上,都不和你鬥嘴了,也不欺負你了。”
柳魏聽他這般說,心頭竟不由的五味雜陳。
不鬥嘴,不欺負,是不是就意味着淡漠疏遠?
柳魏其實不願意這樣,正暗自神傷着,忽聽錢學峯道:“小妮子,剛纔的事情,對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就算有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吐露分毫。”
最有可能拿刀架着錢學峯打聽柳魏的事的,估計除了臨風不會有別人了。
柳魏本來還真以爲錢學峯改邪歸正,一聽這話,就猶如被點了穴道無法動彈一樣,鎮在了當場。
錢學峯上前摸了摸柳魏跨下的馬兒,還待再說,柳魏卻已經驀地反應了過來,臉上怒氣漸生,揮手間,馬鞭猛的就抽在了錢學峯跨下的馬匹身上,怒喝一聲道:“錢學峯,你去死吧!”
一路上,錢學峯和柳魏之間的戰爭就沒停過。
慕容歌疲累之餘,無數次讓兩人爭吵的話語弄得哭笑不得。
在這樣夜以繼日的趕路中,慕容歌的身體每況愈下,但她極力不讓墨公子知道,每到力竭時,都會用柳魏給她的丹藥補充能量,所以墨公子倒也沒發現什麼不對。
四人三騎,就這樣一鼓作氣,用了四天半的時間趕到了京城。
入了城後,三人也不敢停歇,繼續馬不停蹄的往慕容府趕。
慕容歌沒有別的奢望,只希望能在張氏離開之前趕到家。
然而正逢午後,街上的行人十分的多,小商販擺攤叫賣的、出門採買的、剛喫過午飯消食的,把原本寬敞的大街擠得水泄不通,冬日的陽光溫暖和煦的照在行人和道路兩旁的房舍上,給人一種悠閒愜意的感覺。
然而對趕時間的慕容歌來說,這簡直是噩夢。
慕容歌的眼睛緊緊盯着街道的盡頭,簡直恨不得能長一對翅膀飛過去。
只可惜事與願違,慕容歌既不能立馬長一對翅膀,也沒有辦法讓墨公子不顧其它人的性命縱馬飛馳。
眼看離慕容府也不過兩條街的距離,慕容歌沉思了一瞬之後,鬆了抱着墨公子的手道:“墨魂,我們下馬。”
“嗯?”墨公子不解。
慕容歌看着擁堵喧鬧的街道道:“與其這樣浪費時間,還不如跑回去。”
“你的身體,能跑得動嗎?”墨公子蹙眉擔憂道。
慕容歌此刻,確實渾身無力,別說跑了,就是站,怕都站不了多久。然而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姨娘命在旦夕,早一點到或許還能盡力爭取,若是晚了,慕容歌根本想都不敢想,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墨公子見慕容歌神情堅定,便也沒說什麼,抱着慕容歌下了馬。
柳魏和錢學峯疲憊的跟在他們後方,見狀,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墨公子微擡了眼,解釋道:“太堵了,我們先行一步,你們隨後跟來。”
柳魏和錢學峯下意識點了點頭,墨公子便將馬的繮繩給了錢學峯,等錢學峯接過之後,他立馬攬了慕容歌,迅速的往人羣中去了。慕容歌只小跑了不到兩百米的距離,卻已經氣喘吁吁,臉色慘白。
墨公子心疼又擔憂的問:“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慕容歌只覺胸口似有一團火在燒,每呼吸一口,都覺得喉嚨連帶着胸口撕心裂肺的疼,但她不敢鬆懈,怕一放鬆心力,就再也提不起來了。所以,慕容歌艱難的搖了搖頭之後,在墨公子的攙扶下繼續往前跑。
墨公子眼看慕容歌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忽的皺眉,一把將慕容歌抱了起來。
“你做什麼,這是大街上!”慕容歌忍不住驚呼。
墨公子顧不了這些,饒是疲憊不堪,卻還是運起了輕功,飛快的把慕容歌往慕容府帶去。慕容歌明白墨公子的意思,剛開始還有些掙扎,怕衆目睽睽之下謠言四起,但是一想到張氏的病,便也放棄了執着。
越是離慕容府近了,慕容歌的心越開始砰砰亂跳。
忽然,一片素縞闖入了慕容歌的眼中,慕容歌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盯着慕容府門頭上的白帆,那高高掛着的白帆,預示着慕容府有重要之人過世。而現在最有可能過世的人,便是……
慕容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五天嗎,這還沒到五天啊!
“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慕容歌劇烈的掙扎起來,力氣大得連墨公子都沒法困住她了。慕容歌從墨公子懷裏下來之後,撒開腿便朝慕容府跑了過去,此刻慕容府的府門緊閉,已然進入了生人勿近的狀態。
慕容歌擡起手,砰砰砰的敲打着府門。一邊打,慕容歌的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決堤而出,但她極力忍着,不讓眼淚掉下,心想着姨娘一定不會有事的,她已經回來了,柳魏也馬上就會到。
有柳魏在,起死回生也不是什麼難事!
好一會兒,纔有人將門打開,慕容歌一聲哭腔喊道:“夏管家……”
夏管家沒料到會是慕容歌,因爲慕容歌七八天前纔給慕容復傳了書信,說要半個月左右回京,這會兒離半個月還有一半的時間,慕容歌怎麼就忽然出現了呢?吃了一驚的夏管家不免反應有些遲鈍的道:“七小姐,怎麼是你?”
“不是我還能有誰!”慕容歌不欲和夏管家多說什麼,一步跨進府門,就要往自己的院子跑,可是當她走進了慕容府之後,整個人立馬就呆愣在了當場!慕容府從上到下,一片素白。
這是大喪纔會有的裝扮,這到底是誰死了?
慕容歌僵硬着舌頭,似乎連問一句話都變得十分的艱難。
因爲她害怕聽到不想聽的答案,害怕哪怕千里趕來,也最終功虧一簣。
見狀,墨公子便替慕容歌問道:“夏管家,請問府上這是?”
墨公子是慕容復奉爲上賓的客人,雖然夏管家很驚訝他居然和自家小姐走得這麼近,但作爲下人,這不是他可以質疑的事情,便也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只端端正正回答墨公子的話道:“墨將軍,是……是七小姐的母親……”
“我母親怎麼了?”慕容歌幾乎是立馬就抓着夏管家質問。
夏管家被慕容歌拉得一個踉蹌,結結巴巴道:“七……七小姐,張姨娘多日前突然生病,病情惡化迅速,所以……所以……”
“所以什麼?你別告訴我我母親已經死了!”最後這句話,慕容歌幾乎是嘶喊出來的。
夏管家低着頭,根本不敢看慕容歌的眼睛。
慕容歌見他不說話,一顆心瞬間沉入了谷底,不等夏管家和墨公子反應過來,慕容歌已經迅速的朝着人多的地方跑了過去。如果張氏真的過世了,那現在最有可能就是在入殮和下棺。
然而比慕容歌預想還要差的是,張氏於半天前,已經入殯了!
慕容歌擠入人堆中之後,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置於靈堂上的一口偌大的楠木棺材,棺材前的桌子上擺放着張氏的靈位,入目所及之處,均是一片縞色,無數的丫鬟下人擁在靈堂裏,佈置這兒佈置那兒,皆是悲慼的神色。
慕容復和老夫人還有府上其它的姨娘小姐,就站在一旁,臉色肅穆的看着來來往往不停忙碌的下人們。
慕容歌一臉驚恐的走上前,在衆人背後喊道:“父親!”
慕容復回過頭來,儼然沒料到會在這個時候看到慕容歌,臉上便自然而然的浮現出訝異之色:“小七?你提前回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說着,就朝慕容歌招手:“你來得正好,你母親她……”
慕容歌大步跨上前去,盯着慕容復的眼睛:“父親,那裏面裝的,真的是我母親嗎?”慕容歌的手指向屋中的那口大大的楠木棺材,棺材的材質極好,光滑黑亮,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
慕容覆被慕容歌此刻臉上的悲哀之色震了一震,不由緊張了幾分:“小七,你別這樣,你母親的病來勢洶洶,大夫和我們都已經盡力了!”
慕容復此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其實在張氏生病期間,他不過只看了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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