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望穿秋水
等方瑞離開了，杜婧鳶纔好笑的感嘆道。
薛沉魚：“誰說不是呢？”
不僅姚鏢頭他們買她的賬，居然就連山匪也被她唬住了。
難不成真是這丫頭身上有什麼奇特的魅力？
她倒是暫時還沒有看出來。
不過，這倒不是最緊要的。
今日最緊要的，還是糧食。
“玉竹，麻煩你再去看看，有沒有消息。”
玉竹雖然心裏也在疑惑，是什麼樣的消息。
但薛沉魚的吩咐，她向來都是照辦的。
忙忙碌碌中，便到了本該施粥的時辰。
但昨個兒半夜山匪入城，直到將天亮時才把山匪擒拿，今天還要收尾的，施粥遲一點，大家也都能理解。
好些人都自發去城外撿了乾的柴火回來。
畢竟這麼多張嘴要喫，柴火的供應可不能斷。
原本南方潮溼多雨水，可今年，卻因爲少雨，很多的樹都乾的活不下去了。
還沒正經入秋，已經有很多的樹和草枯黃了，他們撿起來倒是方便。
“這些柴火已經夠這兩天用的了。”自發撿柴火的百姓們欣喜地盼望着即將出鍋的粥。
但只有薛沉魚他們這些知情人心裏清楚。
庫房裏根本沒有多少糧食了。
昨晚薛沉魚在那樣危機的情況下，還特意安排讓人進庫房，也是爲了讓他們“親眼看見”，那一袋袋的“糧食”。
可惜。
那些大部分都不是真正的米糧。
根本不可能拿出來熬粥。
一早上的功夫，玉竹進進出出七八趟了，都沒有薛沉魚讓她等的消息。
還有人起疑了，問她：“玉竹姑娘進進出出的，這是在找什麼呢？”
玉竹只能隨口敷衍道，“我們姑娘身邊的另一個丫頭，昨天出去送信，結果遇到山匪，她是有功夫的才能逃出來，但是受了不輕的傷，正等救命的藥呢。”
一羣大娘婆婆的頓時感慨起來，“造孽啊，這幫該死的山匪！”
玉竹隨口說的，不好說太多，也不能讓人起疑，便跟着她們一起罵起了山匪。
但無論如何，這會兒廚房那邊已經都忙了起來了。
無論有沒有新的糧食到，今天頭兩鍋的粥肯定是要先出爐的，否則便瞞不下去了。
薛沉魚也在幫忙，還特意把落落拉在身邊，不讓他往外跑了。
這小丫頭力氣也是大。
手起斧落。
劈柴的活幹的比那些武師還熟練。
玉梅今天倒是沉默了不少，薛沉魚也有意的不去她面前提山匪的事。
“陳教習來了。”玉竹快步從外面進來，聲音裏充滿了興奮，“姑娘，杜大姑娘，陳教習陳公子到了。”
說着，湊到薛沉魚耳邊，用僅有兩個人能聽到聲音說道：“糧食也到了。”
那可太好了！
薛沉魚面露驚喜，和身邊的人說了一聲吧，便要往外走。
卻見杜婧鳶本來都要出去了，卻又忽然停下來。
“我出去幹什麼？人家又不是來見我的。”
薛沉魚狡黠的眨眨眼，“對對對，陳公子是來見我的。”
杜婧鳶臉上就繃不住了，“……好啊，薛小魚你又取笑我！”
“天地良心，我哪兒有啊？”薛沉魚表面上很是正經，其實心裏已經快忍不住笑了。
阿鳶大概是不知道，此時她那雙本就有神的大眼睛都要望穿秋水了。
“走吧，陪我一起跟見見專程來看我的陳公子。”
“專程來看我”幾個字，被薛沉魚着重強調。
杜婧鳶臉都紅了。
實際上，薛沉魚也想看看，這二位因爲早已見過不知多少次，卻只有陳明軒不知道杜婧鳶的身份，將來到了新婚之夜，他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可惜，她是沒辦法鬧洞房了，但是可以事後看熱鬧啊。
這般想着，她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情就更興奮了。
……
“薛大姑娘。”
薛沉魚帶着薛落雁和杜婧鳶到時，陳明軒已經在正堂等候片刻了。
“陳教習有禮。”薛沉魚還禮。
身邊的薛落雁也抱拳行了個禮。
雖然陳明軒覺得稀奇，但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
倒是杜婧鳶有些彆扭起來了，“……見過陳教習。”
“……姑娘有禮了。”陳明軒這個磊落君子，目光也有些不自然起來。
薛沉魚在一旁看破不說破，徑自上前道，“我聽說，陳教習送了一批糧食過來？”
“是的，這是我們查抄了一個非法的倉庫後繳獲的，本也是要充公以作賑災之用。”
“但我們搬運時，發現其他大部分糧食的包裝都是從京城一帶的，還蓋了大通商號的印章，我們懷疑這些糧食是薛大姑娘名下失蹤的那一批，所以想讓薛姑娘幫忙辨認一二。”
陳明軒一席話，便說明他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包括薛沉魚早已暗地裏籌措米糧，以及大通商號也參與其中的事。
“我倒是可以幫忙辨認一二。”薛沉魚頓了頓，又接着道，“這一帶不只有我命人從京城運來的那一批糧食，未必就是那些。”
“薛大姑娘幫忙辨認大通商號的印章便是，至於是不是薛姑娘你失蹤的那一批糧食，本官會有辦法證明的。”陳明軒氣定神閒。
他沒有着急解釋，也沒有想證明什麼，說明他對這件事沒有太大惡意。
不過，他看起來應該是司徒禎那邊的，倒也不用太緊張。
涉及到侯府相關的事，薛沉魚難免緊張一些，但想通了之後，便忍不住笑了。
“但是我想的太多。糧食在哪裏？帶我過去吧。”
“請。”
陳明軒帶路，薛沉魚隨行。
杜婧鳶和薛落雁就似是她的小尾巴，巴巴地跟了過去。
這會兒。
縣衙的大門口，圍觀了大批的饑民。
因爲那五六輛的板車上，全是糧食。
還好有兵丁押送，要不然他們就涌上去了。
但衙門裏的武師，還有軍士，已經在幫忙卸車，搬進縣衙庫房了。
其實，從西側角門進，是最近的。
就是昨晚她給山匪留的那個角門。
但那樣，就不能引起這樣的轟動了。
薛沉魚只看了一眼，便明白陳明軒的良苦用心了——
他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朝廷已經運來的新的賑災糧，他們不缺喫的了，也不需要靠搶。
加上昨天半夜才鬧了山匪，還死了不少人，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
這一出最是安定民心。
薛沉魚放眼看去，很多百姓眼裏都寫滿了期待和希望。
之前他們動手哄搶時，眼裏可沒有這樣的希望和期待啊。
應陳明軒的要求。
薛沉魚仔細看看了糧食的包裝袋。
雖然看起來都是差不多的麻袋，但南北方的麻袋，其實材質是有所不同的。
而且扎袋口的麻繩，也不一樣。
薛沉魚仔細看了又看，對陳明軒點了下頭。
就是之前那批糧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