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作者:凉歌
送了杜婧鳶回家後,薛沉魚回府便被薛夫人叫了過去。

  “阿孃何事如此着急把我叫過來?”薛沉魚帶着笑進了清苑的堂屋。

  雖然這麼問,但她心裏大概是知道阿孃想跟她說什麼的。

  畢竟阿孃已經在信裏寫了那件事,那就是背後有些事,頗爲棘手的了。

  她回來洗漱之後便換了一身杏色的交領大袖,下面穿的是淺綠的旋裙。

  表面上看,和秋日裏的衣裳沒什麼區別,裏面卻都加了一整層的灰鼠皮毛做的裏子,十分保暖。

  薛夫人朝她招招手,等薛沉魚坐到身邊了,便給了身邊的何媽媽一個眼神。

  何媽媽隨即帶着人下去了。

  玉竹也跟着自己的娘何媽媽出去。

  左右都沒了外人,薛夫人才放心說道:“就是我在信裏跟你說的,賀敏之已經安然回家去了。事實上,是有人保下了賀敏之,不日便準備官復原職了。”

  薛沉魚微微皺了下眉,“才兩個月時間,他就要官復原職了?阿孃可有打聽到是何人保的他?”

  之前她在海城縣收到的信,只說賀敏之被釋放回家了,她猜測有些話是不好在信上說,阿孃纔沒有提及。

  沒想到果然如此。

  “自你離京之後,我便按照你說的,讓人盯着賀家以及他們相關的人。一開始都沒有什麼變化,甚至我一度以爲,賀敏之就要這麼死在牢裏了。”

  “可直到收到你的信之後我再讓人去打聽,才發覺賀家的日子好過了,不知不覺中一切都在變好,連賀家那個老婆子,病都有了起色。是手下人太過自大,沒有回報,差點誤了大事。”

  薛沉魚點點頭,那人怕是覺得賀家不行了,又覺得差事好辦還有酬勞,還想多拖點時間吧。

  這樣的人,阿孃一準立刻就給處理掉了,不會再用,她倒是不用過問。

  “後來呢?賀家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打聽不到背後保賀敏之的人是何身份,只知道是京兆府的梅大人親自下的放人的命令。”

  能讓京兆尹放人的,要麼是內閣和翰林院的人,要麼是更上一級直接下了命令。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尋常官員能做到的。

  “阿孃,我在想,如果是有人能偷偷影響內閣和翰林院,把原先對賀敏之的判決給改了,那京兆府的梅大人應該會直接公佈結果纔是。”

  但他沒有。……

  薛夫人也反應過來了,那就是有地位極爲顯赫直接下了命令,釋放賀敏之。

  那人竟然能直接跳過內閣和翰林院,這個結果比偷偷讓翰林院和內閣改了判決都可怕。

  “看來,賀敏之背後確實是有個了不得的人物啊。”薛夫人說着,不禁指了指天上,喻指皇室裏的那幫人。

  “阿孃的意思我明白,但您還記得我離京之前跟您說的話麼?”

  薛夫人稍稍正坐,“你當時跟我說,朝中有大人物,覬覦大通商號已久。”

  “嗯。”薛沉魚點點頭:“但女兒愚見,幕後的人應該不止一個單一勢力,覬覦的也不只是大通商號,而是薛家所有的東西。”

  她頓了下,“從這次賀敏之全身而退就可見一斑。”

  之前她狀告賀敏之的事情鬧那麼大,賀家三代翰林的名頭多響亮啊,可內閣跟翰林院的判決拖了兩個月。

  如今賀敏之還準備官復原職了。

  薛夫人沒有作答,食指曲起“篤篤”在桌上敲了兩下,“在此之前,有些事我一直不願意讓你們知道,平添煩惱。如今看來,是時候說了。”

  說着,她便喚來何媽媽,“去把我房裏那個匣子拿過來。”

  何媽媽應聲退下,很快便取來了一個表面上看着平平無奇的檀木匣子。

  匣子是長方形的,只是鎖了一把平平無奇的小鎖,就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種小鎖。

  何媽媽將檀木的匣子放在桌上之後,便退出去了。

  薛夫人從懷裏很隨意地掏出一串鑰匙,更隨意地隨便摸了一把,就把小鎖給打開了。

  薛沉魚:??那麼多鑰匙,阿孃是怎麼精準找到鑰匙的?

  總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隨意。

  薛沉魚在心中默默吐槽。

  薛夫人打開匣子,拿出匣子裏唯一的一樣東西,是封信。她只看了一眼,便遞給了薛沉魚。

  “這是去歲年初有人送到大通商號的。”

  “當時爲你議親的時候,你不是問,之前沒有提起過婚事,爲何突然之間就心急操辦起你的婚事麼?答案就在這裏。”

  薛沉魚心中“咯噔”一下,莫名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她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那封拆開過的信。

  裏面的字跡可以說是方方正正的,方正地都看不出來書寫人的特點,就好似是刻印出來的。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信裏面的內容——

  大通商號通達四海富甲天下,何如收歸朝廷?

  沒有過多的語言,卻是明晃晃的威脅。

  收歸朝廷,不就是要硬搶的意思。

  那個時候阿爹已經從邊境回來,送信的人,是篤定了薛家失去了兵權,想硬搶。

  而阿孃想的辦法就是,把她嫁出去,而且是嫁給了一位學識不錯的學子,是極其有望攀高峯的人物。

  一來,是替她找了個夫家,脫離了侯府,萬一出事,出嫁的女兒也不至於受牽連。

  二來,也是杜絕了背後的人動用什麼陰謀詭計,拿她這個適婚的女兒做文章。

  第三嘛,自然就是讓對方有所忌憚,畢竟賀家祖上兩代翰林,有那清名在,別人要動也得考量一二。

  “阿孃便是基於此信,才挑了賀敏之?”薛沉魚心情不能說不沉重,但此時卻還是有心思說笑的。

  薛夫人受她感染,也是無奈地笑了下,“是啊,我自以爲經商多年,閱人無數,結果還是被大雁啄了眼。”

  她說的是劉氏和賀敏之母子,企圖對她喫幹抹淨還想搶她嫁妝的卑劣行跡。

  “此事怎麼能怪阿孃?要怪,只能怪有的人太會演戲了。”薛沉魚無奈道。

  其實,她心裏想的是,說不定劉氏一開始三番四次上門求娶,說什麼絕不會讓賀敏之納妾的話是真心的。

  只不過財帛動人心,加上後來還有種種的事情,讓她很快就忘了自己說的話——畢竟,承諾那種東西,對大多數人來說,只在說出口的那一刻是作數的。

  人心易變,劉氏又是翰林門第裏的主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怎麼能怪阿孃識人不清?

  而且那個時候,阿孃肯定想了很多種辦法,最後才挑了這個方案實施的。

  也許會有人覺得,薛家好歹是侯府,怎麼會因爲一封沒署名的信就如此草木皆兵?

  可薛家擁有如此龐大的財產,阿爹那個時候又剛剛從前線退下,薛家無疑是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敵人龐大而未知,阿孃如何會不緊張?不憂慮?

  當然,緊張和憂慮也不是無的放矢的,前世薛家的滅亡,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娘不知道前世的事,但她打理大通商號的生意,自然會從其他的渠道印證商號和薛家是否被某個勢力盯上。

  “魚兒,你是從什麼時候覺得有人在針對薛家的?”薛夫人忽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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