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不是親生的
周媽媽苦笑了下,“老夫人待彩雲不薄,無論如何,彩雲都是感激老夫人的。”
嗯,她總算還不太蠢,韓老夫人滿意得點點頭。
“周媽媽,你傳話下去,從現在開始,韓鴻越的事情不必再管,只管將他做過的那些蠢事整理好便是。”
想與韓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憑他也配!
韓老夫人氣到了極致,也一心想着怎麼才能把韓鴻越這個蠢貨跟韓家摘乾淨,卻沒注意到身邊的周媽媽表面恭順的應着,眼底卻閃過一抹恨意。
……
接下來的事,比薛沉魚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六皇子回了宮,便將外面那些污衊呂先生的傳言稟明瞭陳貴妃,陳貴妃乍聞之下便怒不可遏,言道怎麼能如此折辱一位大儒,然後急急忙忙去見了陛下。
呂老先生如今雖然致仕,但他所著的書仍廣爲流傳、他所教的學生,依舊在朝堂上擔任要職。
一時間,他的門生故吏也紛紛上表陳情,爲自己的先生鳴不平。
言辭之激烈,陛下都不敢直視,可見一斑。
陛下向來重視讀書人,像這種只是捕風捉影,就鋪天蓋地造謠謾罵一位大儒的行爲,是決計不能容忍的。
何況此事牽涉的不止有呂先生一人,還有昔年爲朝廷爲社稷立下赫赫戰功的薛侯,以及去歲嶺南大旱時捐出鉅額資銀還被封爲安平縣主的薛家大姑娘。
這簡直是不把朝廷放在眼裏。
陛下當即就下令讓刑部聯合大理寺以及京兆府的人聯手徹查。
“一定給朕查清楚背後究竟是什麼人,在外面造謠重傷武安侯府還有呂先生的名聲!”
“這諸位都是國之棟樑,社稷股肱。若是連他們都能被人肆意侮辱謾罵。大盛朝廷威嚴何在?!”
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府聯合行動,這一查,便最先查到了一位落榜舉子崔驊的身上。
是他找了許多街頭混混和乞丐,還買通了一些無良的說書人,四處散步謠言,詆譭侯府和呂先生的名譽。
崔驊當天便被京兆府的衙差抓進了大牢。
而作爲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賀如意早早就準備好了和離書,還將自己的嫁妝全送回了小草所住的小院。
爲了他崔二爺外室子的身份露餡,崔驊只能跟她簽了和離書,從此婚喪嫁娶,各不相干。
但此事並沒有就此完結。
賀如意前腳離開了崔宅,後腳就有人匿名舉報:這落第的舉子崔驊,是崔家東府崔二爺與歌姬所生的外室子。
這麼些年向來以愛妻護妻出了名的崔家二爺,竟有一位外室子!
而且外室子已經二十出頭,年紀比他八擡大轎明媒正娶的正室妻子明月郡主所生的孩子都大了。
這消息足以震動京師。
崔二爺多年經營的美名一朝喪,明月郡主知道他有這麼一個外室子,一怒之下與他義絕,帶着一兒一女回了王府孃家。
至於牽案的崔二爺,雖然是崔家人,但崔家西府不願意牽扯其中,早早做了切割,他便被送進了大理寺的監牢。
……
期間,陳貴妃也通過陳麗珠傳來了一些消息,陛下確實幾番召見過醫官,而且去的地方也是保密,不讓任何人提起。
薛沉魚越發覺得,那位大嶺縣令蔡進學,也許真的還活着。
……
而在薛沉魚和離、薛夫人與薛侯的舊事,還有呂先生受了武安侯府不正當好處等議論傳得沸沸揚揚時,司徒禎這個暗中推手,也大搖大擺地回了誠王府。
剛進鬆玉院,還沒能來得及換身衣裳,誠王便在誠王妃的攛掇下來找他興師問罪了。
“你看看你惹出來的都是些什麼事?那武安侯的女兒是善茬兒麼?”
司徒禎頓了下,上下打量了一眼成天賦閒在家的誠王,“有話說,有屁放。扯別人做什麼?”
“混賬,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王?這是你對長輩該有的口氣麼?”誠王氣不打一處來。
司徒禎只是扯了一下嘴角,“你想聽好聽的話,找你家老二去,想在我這兒聽?沒有!”
“你要實在不服氣,就進宮向陛下討一道聖旨,只要陛下明旨說讓我以後對你說話客客氣氣的,我一定照辦。”
“你!”誠王被他氣的七竅生煙。
誠王妃連忙從旁勸道,“王爺,這些都是小事,你別忘了正事。”
司徒禎聞言多看了她一眼,沒理會。
但誠王確實被勸住了,說道,“你若真想知道薛侯的傷勢,隨便打發個下人去侯府問一聲都行,非得跟那麼一個和離過的女子拉拉扯扯,牽扯不清?”
“你知不知道外面現在傳的都多難聽?都說她剋夫,人家賀家三代翰林的清流門第都被她克的家破人亡了,你真要跟他牽扯上,還能得了?”
司徒禎嗤了一聲,無稽之談,姓賀的自己傷天害理,關一個女子什麼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往女人身上潑髒水,是逃避責任的慣用伎倆麼?”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如此冥頑不靈,是不是要賠上我們王府你才甘心?”誠王怒不可遏。
司徒禎又嗤笑了一聲。
誠王妃接着勸道,“我知道不信邪,可外面都這麼說,必然有其道理。”
見司徒禎神色不虞,她又連忙改口道,“便是不信這些,他們武安侯府的爵位是靠軍功掙來的,一幫練武的粗鄙之人,也不值得世子這般尊貴的人結交。”
“不錯,武安侯不過就是個軍功換的爵位,和我們天家怎麼能比?你便是要往來,也挑一些家世門第好的人。那個薛侯,往後就不必來往了。”
司徒禎忍不住冷笑:“你們說完了麼?”
誠王妃洋洋得意道,“世子能聽進去最好了,我和王爺的一番苦心也算沒有白費。”
司徒禎的面色驟然冷下來,“說完了就給我滾!”
“司徒禎!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誰講話?!”誠王怒吼道,“本王和王妃可是你的父王和母妃!”
“你們算哪門子父王的母妃?!”司徒禎怒摔了一盞茶。
碎瓷飛濺起,鵝黃色茶湯也淌了一地。
“從小到大你們有沒有在意過我喜歡什麼不知喜歡什麼?也是,你們怎麼會在意呢?你們連我的死活都不關心!”
“我從小是皇祖母看着長大的,長大了回王府,又是你們一次次的告訴我,你們和老二纔是一家人,我不過是個外人。”
“我都接受了,我也不在意。可從小教我本事的,是薛侯、在我生死一線的時候救我的,也是薛侯一家。”
“他們是我的恩人,於我而言,可比你們這些所謂的血緣關係要親近多了。你們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就要我跟自己的救命恩人斷絕來往,多大的臉啊?”
“你,你放肆!”誠王氣不打一處來,也怒砸了一個花瓶:“你,你這個逆子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你家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王?”
“是啊世子,你說我便罷了,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父王?當年把你接進宮去撫養,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又豈是我們能做主的?”
“這些年我們也不曾少你喫少你穿的,而且你尚未弱冠你父王便爲你請封世子。你怎麼能如此忘恩負義,說這些話來寒我跟你父王的心!”
司徒禎被誠王妃的無恥氣笑了,“皇祖母爲何要把我接進宮,你心裏沒數麼?”
“難道不是因爲從我一出生你就看我不順眼,還找了個江湖騙子進府,說我是災星降世,幾次三番地想要把我掐死在搖籃裏。”
“皇祖母不忍看我受害,才把我接進慈安宮去撫養。如今到你嘴裏,倒成皇祖母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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