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打情罵俏
“之前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如今剛消停了些,世子這個時候到侯府來,就不怕別人再傳閒話?”薛侯問道。
之前外面人拿薛沉魚和離過的事,以及薛夫人一介商女退婚後還嫁侯爵的事作文章,薛侯差點要衝出去跟人拼命。
還好薛夫人攔下來了。
但他只是表面上答應的不管,實際上早就跟司徒禎暗搓搓的合謀,推波助瀾了那一波大的。
這才把崔家東府的那位崔二爺送了進去。
但崔二爺只是開始,韓鴻越纔是他們真正的目標。
用不了多久,就該讓他也身敗名裂了。
“薛侯不必擔心,太后已經給薛大姑娘下了賞花宴的請帖,外面那些人就是再不長眼,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議論薛大姑娘的是非。”
司徒禎胸有成竹。
一個衆人議論的和離過的薛大姑娘都能拿到賞花宴的請帖,他們那些自詡清白的人,卻連賞花宴帖子的邊角都摸不到,豈不是自打嘴巴?
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收斂的,那就是自取其辱。
“話雖這麼說,萬一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呢?”薛侯摸了摸自己新留的一撇小鬍子,有些猶豫。
“薛侯,你是我的授業恩師,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上門探望,這是應當應分的。”
“陛下以仁孝治天下,儒家倡導仁義禮智信,若這樣他們都能找到藉口往侯府頭上潑髒水,那是他們枉讀聖賢書!這幫亂嚼舌根的人更姑息不得了。”
薛侯深覺有理,頻頻點頭。
薛沉魚和薛沉魚對視一眼,哭笑不得。
一番寒暄熱絡之後,司徒禎便把安寧郡主留下了。
郡主說要跟薛落雁住一起,薛夫人原本還擔心讓貴客跟自己的小女兒一起會招待不周,奈何郡主說喜歡這丫頭,非要住在一起。
薛夫人實在沒轍,便只得隨他們去了。
然後讓福伯去庫房裏取了些平時捨不得用的擺件,送去了薛落雁的院子裏。
而誠王世子殿下,也找了薛沉魚單獨私下敘話。
薛夫人和薛侯都是識趣的人,便由着他們去了。
其他人更是識趣地避開了。
……
彼時,芙蓉居。
玉竹她們上了茶水和幾樣點心,便都遠遠地走開了。
薛沉魚低頭把玩着帕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司徒禎忽然拉過了她的手,順勢就將她整個人都帶進了自己懷裏。
惹得薛沉魚“呀”的一串驚叫,“你幹什麼呀?玉竹她們還在看着呢。”
她們只是走遠了些,聽不太清這裏說了什麼,但不代表她們看不到啊。
司徒禎卻不以爲然,雙臂將她攬在自己懷中,低頭深深嗅了嗅她身上獨特的幽香。
“賞荷宴總歸是要辦的,我便去向皇祖母要了這請帖,到時候,我要光明正大的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娶你做我的王妃!”
這話他說的真誠而熱烈,卻讓薛沉魚眉頭一皺,氣得撇開他,跳下來。
“世子很得意麼,皇家的賞花宴,讓我爲了你跟你衆世家貴女在那拼盡全力,爭的你死我活,頭破血流。你是不是還挺得意啊?”
“你明不知道我是這個意思,卻還要曲解我。”誠王世子委委屈屈地拉着她的衣袖晃來晃去。
薛沉魚有些受不了他用這張臉做如此委屈的表情,不自在的轉開臉。
“那世子是什麼意思?你應當知道,參加皇家賞花宴的貴女,都是有門檻的,我這個年紀本就不合適,何況我還成過親。”
“我這樣的身份,去了也只是平白惹人嘲笑罷了。”
“胡說,你家世容貌樣樣不俗,何況你蕙心紈質、明德惟馨。我看誰敢嘲笑你。”司徒禎言之鑿鑿,雙手又不規矩地朝她腰上攬了上來。
薛沉魚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將他那雙不安分的爪子按住。
“有句老話說的好,人貴有自知之明。世子,論家世,那些世家大族哪個不比我們武安侯府背景強、底蘊豐厚?”
“論容貌,我是自認不差,但你這樣的身份選妃,容色從來都不是首要的。”
家世背景、能力德行各方面,纔是首選。
司徒禎死皮賴臉地又纏了上來,從背後環抱住了她,然後發出了深深的滿足的喟嘆。
從前他只覺得打情罵俏是個很輕佻的詞,如今才覺得,發明這個詞的人真是個有大智慧的。
“薛大姑娘,你只說人貴有自知之明,但也有一句詩叫做,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你本就很好,何必與他人比較?”
薛沉魚氣得剜了他一記白眼,這是她要不要比的事麼?
是那皇家賞花宴的請帖已經送到她手上了,她不比也得比,根本由不得她!
於是。
誠王世子因爲一句話把薛大姑娘給得罪了,被人給趕出了芙蓉居。
方隨:跟隨主子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主子被人給趕出來了呢。
“主子,你對薛大姑娘做什麼了?怎麼惹得她生了如此大的氣?要不要小的去替您求求情?”
對於他這種幸災樂禍的行爲,司徒禎只回應了一聲冷笑。
“你不懂,等你有了心愛的姑娘你就知道了。”
方隨:心愛的姑娘我一時半會兒的倒是沒有,我只盼着方瑞能早些回來。
他發自內心的感慨,跟在主子身邊的這活兒真不是誰都能幹的。
……
在家養了大半個月傷的薛侯,也是時候回去任職了。
但這次他不是回兵部,他從邊關退下來之後,便在兵部掛了個閒職,這也是退下來的武將最常的安置方式。
他在閒暇無事還時不時的跟五城兵馬司的人四處轉轉,或者去城外軍營看看。
這次傷好,陛下便下旨將他調到了禁衛軍去任了一個副統領。
雖然不知道陛下此舉爲何意,但禁衛軍可忙的事就比在兵部掛閒職的時候多多了,這讓薛侯十分興奮。
“夫人你知道麼,禁衛軍可比五城兵馬司有意思多了,規矩森嚴,一切都井然有序。……”
他一回來便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彷彿回到了在郡主的時候。
薛夫人和薛落雁都被他抓去聽頭一天入職的新鮮事。
薛沉魚因爲閉關在全心全意準備賞花宴而逃過一劫,薛淮則因爲跟着呂先生去吏部侍郎佟亮的府上,也逃過一劫。
喫飯的時候薛落雁苦哈哈地拉着薛沉魚倒苦水,實在是年近半百的爹突然跟個毛頭小子一樣興奮地手舞足蹈,太嚇人了。
薛沉魚:“……”她也只能苦笑着賠笑臉。
能面不改色聽着阿爹一遍又一遍地說,還能一如既往的捧場讓他再多說點,也只能阿孃了。
翌日,陳貴妃也從宮裏送來了消息。
“貴妃說,皇后娘娘去求見了太后,太后爲此屏退下人,兩個人單獨聊了許久纔出來。”
“之後,太后便讓方嬤嬤擬了一份給韓家姑娘的賞花宴請帖,然後跟皇后一起去了陛下宮裏。”素英說道。
因爲每次都是通過陳麗珠傳遞消息,陳麗珠如今也有國公府的事情要忙,不可能每次都往侯府跑。
於是薛沉魚便和陳麗珠商量了,用專門的小丫頭來傳遞——這樣既能及時溝通那個莊子的事,也能及時溝通宮裏的消息。
沒想到,傳的第一個消息就是皇后和韓家的。
皇后突然去見太后,又拉着太后一同去見陛下,然後拿了賞花宴的帖子?
皇后做了什麼?
不,應該說,她跟太后說了什麼,才能說服太后跟她一起去見陛下。
早在之前貴妃就說過了,皇后因爲脾氣古怪而不得太后和陛下喜歡,加上誠王世子差點被韓鴻越害死那件事,太后就更不待見韓家出身的韓皇后了。
太后在賞花宴一事上刻意把韓家和崔家一樣排除在外,也是因爲韓鴻越謀害誠王世子,她要替自己的好孫兒報仇。
但這次太后竟然如此輕易就鬆口妥協,還給了韓家賞花宴的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