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賞花宴
早就讓人打聽了一些同她一樣收到賞花宴帖子的貴女,還集成了畫冊。
當然,盛京中大部分人家都這麼做了,所以貴女們的畫冊才畫的這般容易。
畫冊上的人物她看過,今日再看到本人,也能對上個七七八八的。
但都不如陳麗珠在旁邊給她講解的具體細緻。
也有貴女見着薛沉魚的這身打扮,主動上前來行禮的。
“臣女劉蕙安拜見安平縣主。”
畢竟她還是朝廷封賞的縣主,有沒有封地,封號都擺在這裏。
“不必多禮,請起吧。”薛沉魚客氣地虛扶一把。
不過,人家也只是過來行禮拜見,隨後就離開了。
但就這樣,還被身邊的人嘲笑她居然真去拜見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縣主。
因爲她們那撥人沒走遠,薛沉魚和陳麗珠都聽的真切。
“都是些什麼東西,也不照照鏡子,他們有什麼資格對陛下清風的縣主指指點?”
陳三姑娘的臉色可比薛沉魚這個正主難看多了。
薛沉魚反倒不好勸她。
劉蕙安似也反駁了幾句,但離得遠聽不太清,只依稀聽見她說什麼“縣主就是縣主,你家中主母見了也得磕頭,……你這麼說話不怕給家中招禍”之類的話。
隨後就見嘲笑她的人黑着一張臉,老老實實不說話了。
沒想到,這姓劉的女子,她竟是還個聰明的姑娘。
“這還差不多。”陳三姑娘露出一個尚算腦子的笑容。
當此時,外面有內侍高聲喧道——
“陛下駕到、太后駕到,貴妃駕到……”
“誠王世子,六皇子到……”
接着便是這幾位全大盛最尊貴的人隆重登場。
而司徒禎跟在太后身份,六皇子也跟在貴妃的身邊。
至於皇后爲何沒有出現,那就是另外一番說辭了。
“叩見陛下,太后娘娘,拜見貴妃娘娘,拜見誠王世子和六皇子。……”
衆人齊刷刷跪倒一片。
“太后,您看陳家那三姑娘跟薛家姑娘在一塊呢。”方嬤嬤小聲提醒太后。
太后的目光順着方嬤嬤所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見跪在一塊兒的薛沉魚和陳麗珠。
“年輕人的事,便由他們去吧。”說話的是陛下。
太后對上他的視線,司徒禎的身世,母子倆心知肚明。
陛下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便是他有想法了。
太后沒接話,幽幽坐下了。
“免禮平身吧。”陛下落座,擡手。
衆人便跟着山呼萬歲,然後起身。
在陛下與太后輪流說了一番鼓勵衆貴女的話之後,便開始了今日的比試。
賞花宴的大致流程分三關。
畫花、插花、以及點茶。
畫花顧名思義就是觀賞御園的花,然後將自己賞的花,用畫筆畫下來。
插花更是簡單明瞭。
至於點茶吟花一關則是要考較點茶的功夫,還得考詩詞的功底。
薛沉魚的丹青實在不擅長,只拿了個馬馬虎虎的乙等。
倒是韓家姐妹表現極佳,拿一手丹青妙手,一看就是經年苦練出來的。
陳麗珠雖然以前沒少受欺負,平日裏看着也對這些事不甚上心,但她的畫工也是頂好的。
根本不是薛沉魚這種臨時抱佛腳能比的。
插花點茶兩關,薛沉魚倒是還說得過去
插花她福靈心至,而點茶一道,她更是信手拈來,讓衆人都眼前一亮。
不過,這些都有賴於她前世嫁給賀敏之後,想盡辦法的想要替賀敏之結交人脈,才用盡了渾身力氣去學的。
但那會兒他不受婆家重視,也沒什麼地方能用得上,如今反倒派上用場了。
三關比試結束。
韓家五姑娘,六姑娘都是三個甲等。不過也就她們都得了三個甲等。
接下來便是陳麗珠,她是兩個甲,點茶那關她差了些,便只得了乙上。
薛沉魚也運氣好,得了兩個甲。
丹青她雖不擅長,但插花和點茶卻是她前世苦練過的。
所有人都不看好的薛大姑娘竟然得了兩個甲等,所有等着她出醜的人,都要失望了。
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暗咬碎了銀牙。
餘下的大部分貴女都起碼有一個甲,也不算太差。
而且賞花宴說是考校琴棋書畫插花點茶,但也是看人品、比家世,重背景的。
便是一個甲,也未必不能成爲皇子妃或世子妃,要追根究底還是要看誠王世子或六皇子喜不喜歡?
便是韓家兩位三個甲的,也不一定能得誠王世子或六皇子的歡心,這其中是有一些。區別於琴棋書畫或者插花、點茶的東西存在的
但唯有孟家那位卻是讓人大跌眼鏡的,三關此次都是乙等,實在拿不出手。根本就是來濫竽充數的。
大家都心照不宣。
統計了成績報上來之後——
“這薛家姑娘倒是叫哀家刮目相看了。”太后嘖嘖稱奇,話中意味不明。
司徒禎呷了口茶,說道,“皇祖母說的是,孫兒去了那麼多次武安侯府,竟也是第一次知道,這薛家大姑娘竟還如此精通插花點茶之道。”
言下之意是說,之前還以爲她確實什麼都不會呢,就是拿着請帖來混個臉熟的。
這讓原本想找話數落薛沉魚的太后,都無話可說了。
陛下也笑了笑,緩聲道,“薛侯就是個武癡,薛夫人也是個只知道做生意的,沒想到他們兩位竟能養出這麼一個蕙質蘭心秀外慧中的女兒。”
“倒也叫朕刮目相看了。”
太后橫了他一眼:你別以爲哀家聽不出來你是在誇讚的你心上人教女有方。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能忘記江家的那個閨女,哪怕她的孩子都這般大可以當娘了。
“陛下說的是,薛家這姑娘可是你御口親封的安平縣主,如何能差得了?”太后意味深長地笑道。
陳貴妃知道這其中沒有自己什麼事,和六皇子眼觀鼻、鼻觀心,都保持緘默不言。
陛下接着太后的話說道,“和離的事並非什麼罪大惡極之事,而且武安侯府功在社稷,安平縣主也是個仁心仁德的好姑娘,不必一直扯着人家的痛處。”
“母后以爲如何?”
太后忍不住氣笑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們父子倆一唱一和的,還有她以爲如何的份兒?
看一眼誠王妃,她那表情,更是氣得不得了了。
“誠王妃,你覺得如何?”太后淡淡道。
不管大福身世如何,眼下還未正式認回來,他便還是誠王府的世子,誠王妃也還是他的母妃。
誠王妃:司徒禎鬼迷了心竅豬油蒙了心便也罷了,怎麼連陛下都向着那和離的女人!
他們誠王府是有如此的下作不堪麼?竟要讓世子娶一個和離過的女人做大婦?
可陛下的話她也聽得分明,不讓太后提和離的事,分明就是有意將這薛家女和離過的事就此揭過。
而太后也是自己心中不悅,才故意把這禍水東引的。
她再聽不明白,就真成傻子了。
可有些話太后能說,她一個當人弟媳婦的臣婦卻是說不得的,更不能當衆駁了陛下的面子。
誠王妃一下覺得自己被太后架在火上烤了。
“……薛家大姑娘是陛下親封的安平縣主,這是人盡皆知的。人非完人,縱是和離過,也未必就是品行有缺。……”
“只是,世子打小便在母后膝下養着的,世子的事情,臣妾也不敢擅專。”
這是又把燙手山芋推回給太后了。
太后眼角挑了一下,倒是小瞧她了。
司徒禎也有些意外,他原以爲誠王妃會據理力爭呢。
但轉念一想,誠王妃最是會裝乖和稀泥的人了,怎麼可能因爲不願意看他娶個和離過的女子,就跟陛下和太后撕破臉呢?
她便是有一千個一萬個的不願意,在陛下和太后面前,也會打落牙齒和血吞的。
否則,當年他也就不會在太后的慈安宮裏長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