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嶺南的來信
薛沉魚便去尋了小豆丁張松青,“張小道長,我想請你幫我個忙,這個忙可能會引來很重大的後果,所以我必須提前跟你說清楚,你也不願意,也沒關係。”
“什麼?”
“我想請你幫我起一卦,算薛家吉凶,但我記得你師傅說過你是不能幫人算命的,所以我想找你幫忙這件事情,是不是也需要徵得你師父的同意?”
“不用。”小豆丁說道。
薛沉魚喜出望外。
誰知小豆丁下一刻便說道,“不能給你算。”
薛沉魚:“爲何?”
“師父跟我說過的,如果遇到了非算不可的境地也是可以算的,但是女施主你身上因果太大,不能算。”
“我只能告訴你,你身上繫着你們一家老小的性命,而且你的選擇也至關重要。你走每一步都需要三思而後行。”
雖然他嘴上怎麼說着,但眼睛裏卻閃閃發光的,彷彿惦記着什麼格外有趣的事情。
等薛沉魚無奈出了他的屋子,這小豆丁才激動地手舞足蹈,“……師父幹嘛不讓我說?姐姐她就是百年一遇的獨特命格,大難不死,否極泰來。她的死劫已過,餘下的就是,就是鳳御天下了!”
……
誠王府,鬆玉院。
因爲賞花宴一事,府裏氣氛很是詭異。
司徒禎回來時,安寧郡主已經在院子裏等着他。
“大哥,聽說今日賞花宴上不是很順利,那薛大姑娘她,還好麼?”
司徒禎撇了她一眼,“想知道可以自己去看,不必來問我。”
“這能一樣麼?!”安寧郡主氣呼呼地跳起來,“我這不是覺得你跟我未來大嫂的關係非同一般才問你的,這不是顯得我比較有誠意?”
司徒禎被這句“大嫂”取悅了,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你倒是個伶俐的丫頭。”
“以後你想去侯府便去,如果父王和母妃實在太煩人了,你就進宮去,陪皇祖母小住一段時間。比起賢妃那個愛惹是生非的女兒,她老人家更喜歡你們幾個。”
你們幾個,暗示的是她和六公主景畫,以及七公主景瑤——也就是桃桃。
年歲大的公主已經都嫁人了,再小的就是那個任性妄爲的九公主景溪。
安寧郡主覺得,自己雖然愛玩也愛喫,但她可太善良乖巧了。
“大哥,那你呢?皇祖母最喜歡的孫輩一直都是你啊。”
司徒禎敲了一下她的腦殼,“今日賞花宴上都鬧成那樣了,這幾天皇祖母想來是不願意瞧見我的。你若不去,是不是讓別人鑽了空子得了便宜?”
安寧郡主恍然大悟,“大哥!你不愧是我大哥,還是你聰明,我馬上就去吩咐人收拾東西,明天一大早就進宮!”
“去吧。”
小姑娘最是好哄,司徒禎三言兩語的就把人給哄走了。
等她出了院子,司徒禎便吩咐方隨準備東西。
方隨看到他列出來的清單,心裏忍不住一“咯噔”,“……世子,您這是想幹什麼?”
“本世子做什麼,何時輪得到你來置喙?速去。”
“……是。”
“等等,去將那把劍取過來。”
方隨恭敬地稱是,隨即帶着清單趕緊下去準備了。
司徒禎沒有回房,而是徑自進了書房。
皇祖母也好,陛下也罷,他們皆不贊同沉魚做他的正妻。
以當下的形勢,想要說服他們點頭,沒那麼容易。
那就只能拖。
若是他們在短時間內能找到了當年那個換了兩個孩子的人,他們便會快速公佈他先皇后之子的消息。
到時候,他與沉魚的婚事便更無可能了。
除非他們根本找不到他,也找不到證人。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司徒禎鑽進了書房,半天也沒有出來。
直到方隨送來了那把劍。
……
賞花宴的第二天。
從嶺南迴來的商隊也入京了。
李媽媽赫然在其間,薛沉魚讓七娘去接,久未謀面的母女倆在馬車裏抱頭痛哭。
隨後,七娘便陪着李媽媽進侯府拜見侯府的主子們。
見過了薛夫人,之後又來單獨拜見薛沉魚。
自然又是一番感恩戴德的話語作爲開場白。
“賀家人有此報應,老奴家仇得報,這是老奴從未敢想過的,姑娘的大恩大德,老奴無以爲報!”
激動之餘,又是一通的下跪磕頭。
“快別如此,起來吧。”
薛沉魚看了夏荷一眼,夏荷便把人給拽起來了。
“李媽媽,如今你大仇得報,已無太多牽掛,想離開盛京這個傷心地去嶺南長居,我同意了。”
“你膝下唯七娘這麼一個乾女兒,帶她一同去嶺南這個事我也替你問過了,她是願意陪你去的。”
“替她的人手早已經選好了,學了這麼久也能上手了,你們祭拜了家人後,便收拾了東西南下去吧。”
李媽媽在短暫的震驚之後,便又要跪下磕頭。
夏荷看準時機把人拉了起來。
“你爲侯府爲我阿孃也盡心盡力辦差多年,你要帶着女兒南下養老,這樣的要求不算過份。我只是想再問你一句,你當真不與她相認麼?”
賀吉祥無論如何都是她丈夫家中的唯一親人了。
李媽媽想了下,搖頭道,“不了吧,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都已經落幕了。好的壞的,也都有了一個結果。”
“她如今過的很好,我就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了。只盼她餘生喜樂順遂就是。”
薛沉魚“嗯”了聲,便沒再說什麼。
七娘畢竟跟侯府裏的人相處了這麼久,馬上便要去嶺南,自然也有依依不捨,薛沉魚索性提前讓她銷假,跟認識的人都逐一去做道別。
李媽媽許久不見七娘了,也願意跟着她到處轉悠,別人沒得說的。
“姑娘,還有一件事,奴婢不敢瞞着您。”跟着來的素英斟酌着字句,“這一趟跟着商隊從嶺南北上的,不只有李媽媽一個人,還有一位楚姑娘以及另外兩人。”
楚姑娘?
薛沉魚在片刻的怔愣之後,纔想起,嶺南的楚姑娘,說的怕是那位青木寨的前大當家,楚窈。
“她如何會跟着商隊一道來?而且事先並沒有說。”薛沉魚不解。
素英連忙遞出一封信,“這是剛纔我陪七娘到城門口接他們時,那位楚姑娘親手交給我,讓我交給姑娘你的。”
“楚姑娘還說,您看了這封信便明白了。”
信?
薛沉魚將信將疑地接過來。
信竟然是海城縣令何元駒給她的親筆信,薛沉魚只是略略掃了一遍,臉上便凝重起來。
甚至背後都暗暗驚出了冷汗。
“玉梅,你吩咐套車,夏荷,待會兒你陪我去一趟城外。”
玉梅和夏荷連忙點頭。
素英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不多時。
薛沉魚便帶着兩個丫鬟出門了。
出門之前她去見了一趟薛夫人,母女倆關在府裏說了什麼不得而知。但薛夫人在她出門之後,便叫來何媽媽,面色嚴肅地吩咐了一些事。
城外義莊,一個尋常人不願靠近的地方。
薛沉魚看見門口的白幡,也有些怵,轉頭讓玉梅去敲旁邊小院的門。
義莊旁邊的院子。
幾聲敲門聲後,院門打開,小麥膚色的楚窈率先映入眼簾。
“薛大姑娘,您這麼快就到了?我還以爲要晚些時候。”
薛沉魚點點頭,在夏荷她們的陪同下走進來,“去你屋裏坐坐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好好。”楚窈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帶着特殊的任務,不太方便跟他們一起進城住商會裏,只能住在這裏,還請薛大姑娘海涵。”
薛沉魚:“不妨事的。”
進了屋子,她才說,她親自押了兩個人,藏在商隊中一起入了京。
準確說,是兩具藏在棺材中的屍體。
“那是我行商途中抓到的劫匪,他們攔路打劫,被我們商會僱的鏢師抓住了,其中一個當場斃命,另一個重傷後被我們救了,但醒來後就跟着自殺了。”
“仵作驗屍後說,他們不像普通的劫道山匪,倒像是訓練有素的……行伍之人。”
楚窈說着,還遞出了一份海城縣仵作出具的驗屍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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