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雞屎藤草
首先需要說明一點的是，那個年代動物還能成精。
山裏的這一族人，還處於半原始社會，自給自足。他們從不跟外人接觸，男耕女織，生活安穩。
就像是，陶淵明筆下所描述的世外桃源。
山裏人喝山泉水，喫着純原生態的東西長大，身體素質什麼的，自然比山外的人結實很多。
當時的族長是現任族長的太爺爺。
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除了是族長，他好像還會一些方術什麼的，他會用山上的各種野草什麼，祛病除邪。
那種東西，在現代人來說，就是個中醫。
不過，傳統的中醫學在愚昧落後的地方和時期裏，是被神話了的。
其地位，不亞於西方的巫術。
因此。老族長不但德行過人，還懂得奇門偏方，山裏人身體出了毛病，一找上他，藥到病除。
故而，老族長自然也就深得山裏人的信任與擁戴。
老族長雖然年歲大了，但每天還是堅持去山裏採藥。
他的筋骨硬朗，上坡下山什麼的，一般二十來歲的愣頭青小夥兒，有些都趕不上他。
這天，山裏一個六個月大的孩子發燒，怎麼也退不下來。
母親抱着孩子找到了老族長。
老族長當時正在家裏餵雞，那是一隻剛孵化出來沒幾天的小雞崽子。
說起來，這隻小雞崽子也實在可憐。
昨晚一場大雨，搭建的雞窩塌了。
母雞和幾個小雞崽子們被壓在了瓦片下，老族長半夜聽到動靜，掀開一看，發現母雞和它的雞崽子們都被壓得稀巴爛了。
嘆了一口氣，老族長本想等着天明再來收拾。
卻在他轉身的時候，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小雞叫喚聲。
趕緊躬下身子去找，發下那母雞被壓壞的身體下面，還護着一隻小雞崽子。
這隻雞崽子被母雞牢牢地護着，一點兒傷也沒有受。
只是因爲那場驚嚇，有些驚慌失措。
老族長趕緊把那隻小雞崽子從母雞的身下取出來，帶回了屋子裏，又給它餵了點兒喫的，小雞崽子這才平靜了下來。
今天一早，老族長又起來看這隻雞崽子，發現它各方面都很正常。
於是，感嘆道：
“這雞跟人也是一樣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正說着，那抱着孩子的母親就來了。
一看孩子的情況比較嚴重，老族長二話沒說，拿起鏟子揹着布包，就大步上山去採藥了。
在山裏生活了一輩子，老族長閉着眼睛，單憑味道，就能知道那些草藥是什麼東西，能治療那種疾病。
突然性發燒，在剛出生的小孩兒中比較常見。
怕就怕反覆發燒，時間拖長了，就神仙也治不好了。
一包針、雞屎藤、板力葉、金銀花藤四種草藥混在一起熬成一碗藥，小寶寶喝下去，當天就退燒。
一包針和金銀花藤都是現成的。
老族長這趟上山，就是去尋着另外兩味藥材的。
剛下過雨的山裏，空氣清新。
老族長很快就挖到了板力葉。
只是，他找了半天，也沒尋到雞屎藤。
雞屎藤這種草藥，之前在這山頭是隨處可見的，不僅可以用來做草藥，還可以用來煲湯。
在它成片生長的時候，族人會將它們摘取下來。
放在屋頂下面曬乾，之後就方便保存了。
雞屎藤跟豬的小腸燉在一起，清肝利肺，湯色呈深紅色，喝起來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山民們都特別愛和。
不過這種草藥，卻有季節性特點。
一般來說，春夏二季是雞屎藤最繁茂的時節，過了這段時間，就很難見到它們的蹤影了。
想到那個發燒的孩子，老族長並未死心。
他在山裏轉了很長時間，也沒找到那東西。
擡頭，老族長看了看山那邊凸出來的一塊峭壁。那下面是一塊很大的棲息地，那兒的溫度，跟別的地方大不相同，常年生長着一些與季節不符的植物。
說不定，在那裏就能找到雞屎藤。
想到這，老族長掏出了酒瓶灌了一大口高度白酒，又躬下身子綁了一下綁腿，就大步往峭壁處走去了。
峭壁所在的底薪，地勢相當險要。
朝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不過這也難不到老族長，他從布包裏掏出麻繩。
將其一頭綁在一棵的粗壯的大松樹，另一個系在自己的腰間。
順着那陡峭的山壁，老族長一點點地往下滑。
越往下，空氣越溼潤。
下方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谷，老族長保持着均勻的呼吸，周圍的苔蘚和植株，他幾乎都能叫得出名字來。
這些植物，有的還是十分珍貴難找的藥材。
要是挖去了山下賣，得賣不少錢。
老族長是山裏唯一與外界交流過的人，他從不貪求富貴榮華，只希望山民們能在這一片淨土上安度餘生。
他篤信，錢，不是個好東西。
於是，除非是族裏有人生病，否則，他絕不會去採摘這些名貴的藥材。
老族長在峭壁上的棲息地停穩後，他四下走動着，尋找看還有沒有過了季節的雞屎藤。
這裏他來過好幾次，峭壁下的石洞裏，溫度果然那跟外面大步相同。
遍地是花草叢生，置身其中，空氣像是能掐得出水一眼。
耳邊，還不時有“吱吱”的聲音傳來，老族長聽得出來，這是洞穴蝙蝠的聲音。
這種洞穴蝙蝠，跟山裏常見的寄居在竹屋裏的那種一般的蝙蝠不同。
首先從外形來說，它們的體型，比一般的蝙蝠要搭上五六倍，再來，它們的唾液具有很大的毒性，但凡被它們咬傷了，如果不及時治療，活下來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每次老族長來這裏，都非常小心。
一旦驚動了它們，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在洞穴裏轉悠了一陣，老族長終於發現了一些雞屎藤。它們靜靜地生長在洞穴裏，與世無爭。
他心裏一喜，趕緊上前採了一些。
正要走的時候，老族長突然想到，昨天孫子好像說想喫雞屎藤燉棒子骨頭湯。
因爲季節已經過了，兒媳沒辦法弄，當時孫子還哭鬧了一會兒，兒子生氣把孫子打了一頓才止住。
現在這些雞屎藤就在眼前，老族長乾脆就想多擼幾把，拿回去讓兒子燉個湯，全家人都喝喝。
也算清個熱，解個油膩。
誰知道，纔剛剛掀開那些雜草，他就看見那一團雞屎藤中，躺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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