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偷工減料
他給了我一張卡，上面有十來萬。見我有些無所適從，他又說：“這錢是借給你的，月息一分，年底就得還我，少一分也不行。”
我笑了笑：“你放高利貸啊？”
隨後，我讓他先把卡收着，至於到底要不要他投資，我還沒定。
陳三那隻鬼，反覆無常，我實在是怕把唐木舟也弄牽扯進去來。
我爸說夏紅要來我跟唐木舟，讓我小心點兒。我還真不害怕她，反而希望，她能快點兒來。
就算她不來找我，我也是一定找到她。
因爲這個女人對我來說，是一切問題的答案。
唐木舟跟着梁園去看了看旁邊的麻將館，他也覺得挺不錯，他跟我說：“唐小飯，你現在這店是在是太小了，只能賣麪條，單獨賣麪條的話，根本掙不多少錢，你不是學的市場營銷嗎？得拓寬思維啊。”
跟着我爸幹了這麼長時間，這小生意該怎麼做，大體的門道我還是懂的。
我爸之前不也賣點兒什麼小龍蝦、燒鯽魚嗎，味道不錯，價格也不貴。
但喫的人，畢竟是少數。
喫宵夜的人，絕大多數還是花幾塊錢來喫點兒麪條。
我們家店這環境，也就只適合低消費。
真要掙錢，光賣麪條是肯定不行的，可就算是把隔壁的麻將館盤下來開了店，添加設備什麼的，還得請工人，那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以我現在的經濟條件，根本就承擔不起。
所以，等等再說吧。
唐木舟來青神縣，一來是看看我並把那半本《秋月食單》交給我，再一個，他跟我說也想認祖歸宗。
“最近奶奶身體時好時壞，她經常跟我提起，說唐家的祠堂和祖墳得讓我帶上你去拜一拜，畢竟，也這麼多年了，唐家就我們兩個後代，不能散了。”
我聽了，也點點頭。
奶奶的心思，我都明白。
我們唐家，之前在青神縣開綢緞莊，是個大戶，挺有錢的。祠堂什麼的，都有。後來家道中落，人都散了，連我爸跟我二叔，都沒進過祠堂。
說着，唐木舟拿出一張紙給我看。
上面畫得是一些樹枝線條一樣的東西，我攤開一看，發現，居然是族譜。
我們唐家在青神縣的起源，是從一個叫唐信長的外來年輕人開始的。當年，這人到了青神縣來的時候，就快餓死了。
他倒在一個綢緞鋪門口，第二天一大早老闆開門就發現了唐信長。
老闆人心還不，給他喝了水，又弄了點兒米粥後，唐信長醒了過來。後來，他就在這家店裏留了下來。
他人挺能幹，也能喫苦，還聰明，什麼事兒一教就會了。
綢緞老闆觀察了他一段時間，就把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了他，後來唐信長，繼承了綢緞鋪，並且把它發揚光大。
我們唐家，也就這樣一代代延續下來了。
後來家道中落，傳到我們這一代，我就只有我跟唐木舟了。
唐家之前的老宅其實挺大的，聽奶奶說，最輝煌的時候，家業相當於現在的三條商業街。
回想起來，如果能一直傳下來，我還至於租着這小小的一間店鋪，每天過得這麼摳摳搜搜的？
嘆息歸嘆息，那些輝煌都是曾經的。
我的路就在腳下，要是一直回顧從前，那什麼都幹不好。
聽王鋼說，他進過一次車站，恍惚中，他確實看到了祠堂什麼的。照這麼說的話，那車站裏說不定真是我們唐家的祖祠。
許茵茵說裏面挖出了大東西，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我說：“想要認祖歸宗，就得拜拜宗祠，宗祠估計就在那車站裏。現在車站都被圍了，咱倆怎麼進去？”
唐木舟也一籌莫展：“想想辦法吧。”
中午我們決定就在店裏喫，我弄了個小龍蝦，唐木舟覺得味道很不錯。
我問他就這手藝，賣的話能不能火，湯姆住卻說還是差了點兒。
梁園問他差在哪裏，唐木舟說是賣相。
“你這東西太實在，一大盆就真的滿滿一盆，人家一斤龍蝦能做一碰，你這一盆得三斤了。”
我拿起一隻蝦啄了一口上面的油水。
個頭很大，味道很鮮，一切都是剛剛好。
唐木舟繼續說着：“你得墊點兒菜，黃瓜土豆片，芹菜洋蔥什麼的，要多放在下面墊底，上面的龍蝦擺成盤，一個個整整齊齊的，看起來既豐富又有食慾。”
我說：“那你這，不就是偷工減料嗎？”
“唐小飯，這是包裝，你在偷換概念！”
一旁的梁園點點頭：“我聽懂堂哥的意思了，就像這煮麪，要是把雞雜放在麪條下面，看起來就沒什麼食慾了。”
唐木舟點頭：“沒錯！”
看這兩人居然打成了一致，我正要再爭辯什麼，就在這時，有人進了我的雞雜麪店。
現在是中午時間，不營業，梁園起身正要把那人往外請，卻聽見那個人問了一句：“請問，唐小飯，在嗎？”
這聲音很熟悉，回頭，我看見那個女人，是醫院的護士——麗麗。
麗麗穿着一條碎花裙子，看起來比那天瘦了些，氣色也不是很好。她進見我回身來，趕緊上前問我：
“唐小飯，我聽說昨天晚上胡單在這店裏來過，後來呢，他……”
“後來，他當然回家了。”
我的語氣生硬。
對着這個女人，我沒有好感。
小胡醫生是有夫之婦，她偏偏要插足進去，真是有點兒厚顏無恥。不過呢，人家的事兒，我也不好說三道四，只是想要從我嘴裏挖出點兒什麼來，她還是想錯了。
“那……”聽了我的話，麗麗眼神黯淡了一下。
隨後，她又擡頭問我：“他在你這裏喫什麼？”
我冷笑了一聲：“我這裏是賣面的，除了麪條，他還能喫什麼？”
“他吃了你的面，有什麼反映？”
聽到這裏，我突然心裏一顫。
小胡醫生，昨天晚上的反映，真的很奇怪。
見我表情不太對，麗麗把我拉到了一邊。
她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看着我：“唐小飯，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這事兒，我也是身不由己。不過現在誰是誰非都不重要，我懷疑，胡單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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