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兩個孩子
喫這碗麪的時候，胡單吐了。
當時他的樣子，看起來非常可怕，嘴裏吐出黑沫，周圍的客人還以爲他嘔吐了。等他緩過起來後，我問他什麼情況，胡單醫生也沒說。
不過他的面色很憔悴，整個人的精神也是恍恍惚惚的。
這事兒性質有點兒特殊，我把麗麗叫了閣樓上去說話。
接過我遞給她的水，麗麗說了聲謝謝。
她擡眼看着我：“胡單，昨天晚上，在你這兒呆了多就走的？”
我想了一下：“大概半個來鐘頭。”
“他吃了你煮的面了嗎？”
“吃了……”說到這裏，我頓了一下：“不過，他又吐出來了……”
“吐出來了？”麗麗瞪大了眼睛，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着：“他，吐出什麼了？”
見對方是這種反映，我的心裏立刻咯噔了一下。
麗麗掏出手機，打開後划動了幾下，隨後，她拿着屏幕問我：“唐小飯，你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嗎？”
我朝她的手機屏幕看去，當我看清楚那上面的東西時，有些震驚。
這是一張照片，那上面的東西，是一條肉色的蟲子。
這條蟲子，跟昨天晚上我在店門口清掃胡單吐出的污穢物時，發現的那條一模一樣。
見了我的反映，麗麗一下子站了起來：“唐小飯，你也看到了？”
我點點頭。
麗麗有些激動。
她大口喘着氣，又平復了一下心情後，纔跟我說到：“我懷疑，這一切，都是胡單妻子歐芳做害的！”
我一愣：“你什麼意思？”
麗麗看着我，跟我說起了她跟胡單之間的事兒：
胡單醫生研究生畢業後，分到了青神縣第一人民醫院工作。
他爲人比較低調，平時除了工作，也不怎麼說話，跟同事之間的互動也比較少。但他對工作的態度非常認真，一有空就埋頭做各種研究。
有一次，他做了一個腦皮層神經的科學實驗，論文在重要的醫生刊物上發表後，在學術界引起了比較大的反響。
他被受邀去某高校做了學術報告，在衆多的學生中，護理專業的麗麗聽得很專心。
還在念大學的她，完全被胡單醫生不俗的氣質和淵博的學識，所吸引了。
事情就是這麼巧，大學實習的時候，她剛巧被分派到了胡單所在的縣醫院工作。
麗麗是護理本科畢業，家裏人找了關係，原本是讓給她安排了省城的大醫院工作，可麗麗在青神縣實習了兩個月後，卻不願意離開了。
因爲，她愛上了胡單醫生。
她當然知道對方是有妻子的，可是她不在乎。
胡單結婚五六年了，都沒孩子，這就說明他們夫妻感情並不好。只要他們一天不生孩子，自己就是有希望的。
在工作中，她有意無意的接近胡單醫生，利用工作之便，創造了很多次在一起的機會。
終於，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她順利的拿下了胡單。
胡單在事後挺後悔，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妻子，也對不起麗麗。
他準備了一些錢給麗麗，可對方卻說什麼都不要，只要人，胡單很爲難。他不可能跟歐芳離婚，畢竟他們雖然不是青梅竹馬，卻也在一起那麼多年了。
而且，師恩難忘，胡單不能做背信棄義的人。
但面對麗麗，他又是在是開不了口。
跟麗麗接觸之後，胡單似乎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想要的女人是什麼樣的。
麗麗越是不需要錢，他越自責。
就這樣在惶恐不安中，度過了一段日子。
突然有一天，妻子歐芳提出要去領養一個孩子。
原來，夫妻二人結婚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小孩兒的原因，不是因爲感情問題，而是歐芳身體的原因。
年輕的時候沒有孩子，其實倒不覺得什麼。
歲數大了，歐芳想要爲人母的願望越來越強烈，於是她揹着丈夫去做了領養申請的登記。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胡單很震驚。
他質問歐芳爲什麼不個自己商量商量，妻子卻說：“你最近太忙了，我好幾次晚上想跟你說，可你都是倒頭就睡。領養個孩子，挺好的，咱們的關注點都會在孩子身上。”
這話聽起來有所指。
胡單心裏有鬼，自然是無言以對。
於是，他只能跟着歐芳卻領養了梅梅。
可就在剛剛辦好領養手續的時候，麗麗打來了一個電話，告訴他自己有孩子了。
上天，似乎在跟胡單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看着麗麗的化驗報告，胡單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看着麗麗平坦的小腹，那看似無常的地方，正孕育着一個新的生命，而這個新生命，就是自己的孩子。
而就在剛纔，自己的妻子歐芳，剛剛與他從街道領養了一個五歲大的女兒。
突然之間，他就有了兩個孩子。
胡單完全無法適應。
“麗麗，你再去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是很小心的……”
“你不相信我？你覺得我在欺騙你？”
聽了這話，麗麗一下子就哭了，很傷心。
胡單六神無主。
當天晚上，做出了決定的胡單，跟妻子歐芳提出了離婚。
再後來，他就搬出來，跟麗麗住在了一起……
聽了麗麗的話，又看着眼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女人，我真的不敢想象，看似清純的一張臉，背地裏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人不可貌相，沒錯。
我，還是太年輕。
只是可憐了梅梅，歐芳是想通過她來挽回丈夫的心，可是一切，都泡湯了，她還會不會對孩子好，可就是二說了。
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能看着麗麗，語氣很冷：
“你都已經得逞了，一切不是都很順利嗎，你有了孩子，胡單也跟你在一起了，你還跑我這兒來哭訴什麼？”
麗麗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唐小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胡單自從跟我在一起之後，他就出事兒了。”
我有些不耐煩：“到底什麼事兒，你直說！”
麗麗擡眼看着我：
“他……他跟我在一起，喫不下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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