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地板血腥
就是那洞穴蝙蝠的聲音，它從那洞穴深處穿過來，很尖利。
打完一局遊戲，唐木舟見我朝着那洞穴深處一直看，他問我怎麼了，我問他有沒有聽見什麼奇怪的聲音。
唐木舟搖搖頭：“外面雨聲那麼大，你還能聽見別的聲音？”
我說有尖利的聲音從那裏面傳來，唐木舟起身往洞穴那邊靠了靠，他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會兒，依舊是除了雨聲，別的什麼都沒聽到。
“唐小飯，你究竟聽見什麼了？”
當我說聽到了洞穴蝙蝠聲音的時候，唐木舟想進去看看。
我攔住了他：“你別往裏走了，那東西咬人，得用鐵皮石斛才能治好，萬一被咬了卻找不到藥，那可不好辦了……”
唐木舟聽了說卻說道：
“咱們這次來東山，不就是爲了找那蝙蝠嗎？你說裏面有聲音，那乾脆就進去找找，萬一抓到一隻，也就不用上山了。”
我一聽，覺得他說得沒錯。
但是看着那深不見底的黑洞，我總覺得，裏面有什麼危險，正在等待我們。
唐木舟打開了手機電筒，衝我揮揮手：“走吧。”
見我還是猶豫不決，唐木舟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小飯，你就在這兒守着，我進去看看，萬一裏面真有點兒什麼危險，咱倆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唐木舟說完，又囑咐了我一些話，就一個人進去了。
我站在洞口，看着手機燈光中，他越來越遠的身影，就在這時，身後一個冷風吹過來，我眼角的餘光，似乎瞟到了一個人，從我的身邊經過。
猛得回頭，不大的洞穴裏，空無一人。
頓了頓後，我在朝唐木舟那邊看過去，他已經消失了。
“唐木舟……”
我朝那邊叫了幾聲，除了傳過來的迴音，沒有任何東西迴應我。
氣溫一下子降了很多，我縮成一團，坐在剛剛那個地方，眼皮很沉，身體似乎也掛着千金重擔，總覺得整個人像是要散架了一般。
朦朧中，我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睜開眼，居然是梅梅。
她來到我身邊，臉色蒼白，兩隻眼睛看着我，非常無助。
只見她抓着我的胳膊，雙手冰涼：
“姐姐，你帶我回去吧，我再也受不了了，歐芳媽媽每天都做酸菜魚，我不喫她就打我，她打我的時候，她自己也哭……胡單爸爸嘴裏好多蟲子，吐了一條又一條，他就像個怪物，我很害怕，那帶我回去好不好？……”
梅梅一邊說一邊哭。
看着她的小臉都哭花了，我趕緊伸手替她擦拭着。
擦拭的過程中，我發現她的嘴角，有黑色的粘液流出來。
心裏一緊，我有看見她的喉嚨處鼓了幾下，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脖子處不斷地往外擠.
再看梅梅，她的神色非常難受。
一張嘴，更多的黑色液體，從她的嘴角處流了下來。
“姐姐，我好難受，你救救我……帶我走吧……”
梅梅的眼睛紅了，她的嘴巴也越張越大，一張臉扭曲得變了形。就在這時，一個東西，從裏面冒了出來。
我定睛一看，那是一隻蝙蝠。
從孩子的嘴裏鑽出來後，它舒張了一下翅膀，我看見它的嘴裏叼着一隻蟲子。
那隻蟲子垂頭喪氣的樣子，頭尾的地方，似乎還微微動了一下。之後這蝙蝠，“嗖”地一下子，就從我的面前飛過。
它飛行的速度很快，一晃眼，就不見了蹤影。
吐出那隻蝙蝠後，梅梅整個身子弓在地上，蜷曲在一起瑟瑟發抖。
我聽到了另外一個腳步聲，擡頭，是歐芳。
她的樣子，比梅梅更嚇人。
身上那條白色的裙子，被染得鮮血淋漓，她披頭散髮，兩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微微上揚的嘴角，露出詭異的樣子。
最讓人驚恐的是，她的左右，握着一把刀。
刀刃上的血，正往下滴。
我盯着那下淌的血滴，只見它往下，落在了地板上，歐芳光着腳，每走一步，淺灰色的地板上，就映出一個腳掌印。
順着地板，我看向四周，有沙發，有茶几，還有電視櫃。
我，此刻，居然正在歐芳家裏。
巨大的敲門聲從外面傳來，伴隨這聲音的，還有唐木舟的呼叫：
“唐小飯，你在裏面嗎？……”
我想回應他，嗓子裏，卻像被什麼東西掐住了。
我想起身去開門，歐芳擋在了我面前。
她舉着那把血淋淋的刀，指着我的額頭：“你要是敢動一下，我就讓它從你的腦門上刺下去！”
歐芳的眼睛裏閃着光。
梅梅依舊縮在地上，抱着自己的雙腳，整個身體像是一條蟲子。
我想動，眉心的刀尖，緊緊地頂着我的額頭。
唐木舟還在外面叫我，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大，歐芳卻不爲所動。
胡單從臥房裏走了出來。
他一隻手壓着自己的脖子，從動脈血管噴涌而出的鮮血，將他變成了一個血人。
胡單呻吟着，朝歐芳踉蹌着走過來。
一步沒走穩，他跌倒在地。
他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一步步爬向了歐芳，伸手抓住了妻子的腳踝，胡單說：“我餓了，想喫東西，給我做酸菜魚，我……”
歐芳看着胡單，她收回了指着我眉心的刀尖。
她蹲了下來，輕輕撫摸了一下丈夫的臉：“胡單，我這麼喜歡你，你想要孩子，我雖然生不了，可我還是想辦法領養了一個……”
說着，她看向梅梅：“孩子，過來，叫爸爸。”
梅梅沒有迴應她，依舊是捲成一團。
她似乎很冷，瑟瑟發抖。
胡單脖子上的血管不斷地噴涌着鮮血，他微微擡起脖子，氣息卻越來越微弱。嘴角那些黑色的粘液，跟鮮血混在一起。
門那邊，唐木舟呼喊我的聲音還在繼續，我依舊是說不出話來。
屋子裏很暗，燈光透着一股幽幽的光，空氣中，泛着一股令人胃部翻涌的血腥味。
我終於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就吐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一隻冰涼的手，從後面攀上了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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