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身上的味道
聽了這話,所有的人,都立刻朝胡單那邊看過去。
原本排隊等麻辣燙的那些人,臉上立馬露出了猙獰的神色。
他們紛紛轉身,朝着胡單奔過去。
胡單嚇得轉身就跑他,剛跑到巷子口,就看見迎面有很多人衝着他狂奔而來。
胡單轉身,只見剛剛喫麻辣燙的那些人,正跟發了狂似的,從後面追趕着胡單。見了這一幕,胡單心驚膽顫,他覺得自己退無可退。
站在牆角,胡單看着越來越聚攏的人潮。
他覺得很恐怖。
朝他涌過來的人,表情木訥。
他們將胡單圍着,水泄不通,根本不給他任何逃跑的機會。
就在這時,突然間一個聲音響起:“都給我讓開!”
這聲音聽得所有人打了一個顫。
面前的那些人迅速讓開了一條通道,胡單看見剛纔站在大鍋跟前煮麻辣燙的老闆,朝他一步步走過來。
老闆身上,還帶着那股濃郁的香料味道。
胡單的整個身體都貼在了牆上。
老闆一雙血紅的眼珠子,就這麼盯着盯着胡單。
他身後的那些人,很聽話地站在原地,也不動,也不交頭接耳。
只聽老闆對胡單說道:“跟我走,跟我回我的麻辣燙小店,這樣,他們就不會再對你怎麼樣了?”
胡單怯怯地看着老闆。
他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身後的那些人,雖然都不動了,但是盯着他的眼睛,確實非常犀利。
胡單問老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
老闆冷笑了一下:“我也想知道!”
說完,他轉身就走。
胡單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圍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人。
咬了咬牙,他也跟了過去。
回到麻辣燙小店,胡舟又坐在了剛纔的位子。
小店裏的人還是很多。
外面那些追趕他的人,又開始站在麻辣燙攤子前頭排隊選菜。
其他的人,在小巷子裏穿梭者。
一切,似乎有恢復了平靜。
胡單環顧四周,他發現之前坐在他對面喫麻辣燙的那個女孩兒,現在坐在另一張桌子上,她面前的桌子上什麼也沒有,似乎還沒開喫。
就在這時,老闆娘端着一碗剛剛燙好的麻辣燙送了過來。
女孩兒點點頭,衝老闆娘說了一聲謝謝後,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她喫麻辣燙的動作,還跟剛纔是一樣的。
菜葉子吸進去的時候,臉上和衣領上,都沾滿了油珠子。
擦了擦濺在臉上的油,女孩兒擡眼看向四周,見胡單也看着自己,她似乎有些不太高興,眉頭皺了一下,很不滿意地瞪了胡單一眼。
顯然,她的這個表情,表示她並不認識這個一直盯着他看的男人。
見胡單還是盯着他一直看,女孩兒起身對老闆娘說了一句什麼。
老闆娘捧着一碗麻辣燙做過來。
她對胡單說道:“你要想活命,就好好呆在這裏!要不然,你就給我出去,外面那些人會撕碎你的!”
胡單趕緊點頭,瑟瑟地坐着動也不動。
看着老闆娘放在眼前的麻辣燙,胡單其實一點兒食慾也沒有。
頓了頓之後,他夾起來吃了一口,卻如同嚼蠟。
後來胡單就在這店裏,一直喫起了麻辣燙。
每天從早到晚。
一頓又一頓,一直喫,喫不撐,但也吃不出任何的味道……
聽了胡單這麼說,我也是心驚膽顫的。
想到在東山縣的經歷,根本就是一場逃亡。
那些人爲什麼要追趕他,他的病歷,爲什麼變成了精神病情診斷書,還有東山山路上的那個轉彎處,他開的車與一輛中巴車想撞。
東山上,中巴車,滾滾的河流中……
養雞場的老餘,還有我,都曾經經歷過那場事故。
胡單回到了青神縣。
他呆在這間麻辣燙小店裏。
也跟剛纔那個女孩兒一樣,每天不聽的喫東西,喫着同樣一份麻辣燙,一天三頓,永遠不重樣。
我突然想起了跟李家樂一起,在冰粉攤上遇到的那個年輕人。
當時,他也是一直不停地喫冰粉。
每天都是如此,從未間斷過。
後來,李家樂給他吃了“紅姑娘”,他就消失了。
難道胡單,也跟那個年輕人一樣?
他也是被梁園編寫出來的程序?
這樣的想法,我很快就否決了,因爲那年輕人,包括麗麗之類的,他們在換了一種身份後,就完全不記得的自己是誰了。
但是胡單,他能清楚地知道,他是胡單,之前是個醫生。
現在,他被困在了一個麻辣燙店裏。
他不停地喫着同一種食物,已經吃了很長時間了,他出不去,一出去,外面所有的人,都會殺了他。
我又問胡單:“既然你知道自己不能出去,那麼你爲什麼現在又可以出來了?而且,我們走了這麼長的時間,青神縣的人,也並沒有對你怎麼樣?”
胡單喝了一口麪湯。
他盯着我:“我能夠安然無恙,還不是因爲你!”
“因爲我?”
“沒錯!”
“爲什麼……”
“唐小飯,因爲你的身上,有一股味道……”
“味道?”
我一愣。
下意識地擡起胳膊聞了一下,我並沒有味道任何的味道。
胡單說我身上有味道,到底是什麼味道。
難道我身上有一股我自己聞不到的體臭,所以那些人,害怕這個味道,纔不敢過來追殺胡單?
這也太扯了點兒吧。
見我做了這個動作,胡單趕緊擺了擺手:“唐小飯,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有體臭,我的意思是,你身上帶着什麼東西,那些東西,有味道!”
我身上,帶着什麼東西?
把手揣進衣兜裏的時候,我果然碰到了一樣東西。
立刻將它們取出來。
那些,是李家樂之前給我的“紅姑娘”的葉子。
胡單一件那些東西,一下子就興奮了。
“就是這些東西,這些東西讓跟那些人不敢靠近,醫院樓下停車場的樹林裏,就有好多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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