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玉氏韶華，富可敵國 作者：未知 玉韶華想了一下，悄悄地在心四的耳邊問：“小四兒，你是不是知道我是個女子？” 心四一下子臉紅到耳根，雖然玉韶華一直在他們面前自稱華少，李嬤嬤和暗香都喊她“少爺”，但心舞是女子啊，心舞都二十多歲了，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男女怎麼會分不清楚？ 八大金剛都知道華少是女子，但是都心照不宣地不說出來，都把她當成親妹妹心疼着，敬重着，因爲玉韶華年紀比他們都小，但是她眼光高遠，見解高屋建瓴、謀事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有經天緯地之才！那些創造無一不日月經天，江河行地，對待百姓的慈悲彪炳千古…… 他們敬服她，死心塌地追隨她！ “你確實知道是吧？說，誰告訴你的？心舞？心鳳？還是誰？”玉韶華捏着他耳朵，“老實交代！” “是心舞告訴我的……好像心鳳也知道！”心四永遠不會說謊，是最誠實的孩子！ 玉韶華“啊”一聲，氣急敗壞地說：“你們都知道了？是不是這麼多年就看着我玩呢？氣死我了！” “不要生氣！大家都還是把你當成主子來尊重的啊！不，我反正把你當成小妹的，有個如此出色的妹妹才真的是自豪幸福！” 心四最直接，坦誠。 隨着年歲的增長，其實玉韶華也很注意和這些兄弟們的距離，雖然是兄弟，但是男女大防還是要注意的，貼心的兄弟要是招惹了，那個才叫頭疼，她這些工作都做在前頭，防微杜漸。 但是對心四不同，她沒有那麼多設防，因爲，心四就是那種科學呆子，技術控，他的心思不在男女之事，心底坦蕩，光明磊落，如日月皎然！ 譬如今日，換作其他任何兄弟她都不會叫對方揹着，更不要提不是兄弟的其他任何男人，她連自己的手也不會隨便叫別人去拉。 “小四兒，你能給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麼？”玉韶華第一次問他這個問題。 “……” 心四沉默了。 玉韶華也不催他，揪着他一撮頭髮慢慢地在指頭上絞着，她總覺得心四對小時候的事應該是清楚的，因爲她撿到他時他已經七歲了，七歲應該什麼都懂了。 “我只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成爲你的八大金剛之一，這是神的旨意！”蘑菇半天，心四回了這麼一句。 得，還是不想說！ 當心四把玉韶華揹回客棧的時候，李嬤嬤臉有點黑，趁沒人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提示道：“小小姐長大了，要注意男女有別。” 玉韶華看着李嬤嬤，溫聲說：“嬤嬤，我有分寸，小四和其他兄弟不一樣，他是真的當我是親人，是妹妹！這一點我還分得清。” 李嬤嬤點頭，再次提示說：“其實，小小姐要注意心九了……” “嗯，心九是有些問題，不過他主要是依賴我太過，所以我現在基本是把他扔在離我遠一點的地方，他需要成長。” 提起心九，她有些頭疼，心九太敏感，小時候不知道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自閉那麼久，這麼多年才和自己親近起來，但是他的能力真的是毋庸置疑，是玉韶華的左膀右臂。 世上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那麼奇怪，一個甚至都不太願意和別人交流的人，識人卻驚人地精準！只能說這也是天賦的一種。 心九看人不比她遜色！ 想到這裏，玉韶華拍拍嬤嬤的肩膀：“嬤嬤，你放心，我這些兄弟我都有數。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海陵，看看心四給我挖的黑炭，嬤嬤，黑炭挖到了，我們可發大財了！” 李嬤嬤看她目光灼灼，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啥時候這麼愛財了？” “我一直很愛財！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有錢能使鬼推磨……哎呦，沒有錢寸步難行！”玉韶華難得和李嬤嬤開玩笑一次。 李嬤嬤忽而認真地輕聲問：“你現在算不算大陸最有財的？” “本公子玉樹臨風，兩袖清風，何染銅臭？”玉韶華拖了長音，趴在李嬤嬤背上撒嬌，“嬤嬤！” 李嬤嬤心裏知道小主子有個大規劃，前年從玉潛山出來時，她替小姐看過賬本，那時候賬上已經有銀兩十萬萬兩不止了…… 自己家小姐真正是悶不作聲發大財！何止是有財？只怕大陸五國加起來也沒有小姐銀子多！ 玉氏韶華，富可敵國！ “小姐，珠寶店不是很賺錢？你怎麼不開珠寶店呢？那珠寶據說真正的暴利，本錢一分，賺九分！怎麼開得都是兵器啊，農具啊，鏡子啊等等這些店呢？”李嬤嬤好奇地問。 “嬤嬤，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物質是基礎，沒有物質其他都是空談！所以，嬤嬤，填飽肚子、暖和身體爲第一要務啊！”玉韶華對嬤嬤說，“您可不要羨慕人家珠寶店賺錢，那些再是暴利，哪能和活命相比？以後我們安定了，這些都不是問題。” 李嬤嬤沉默了，是啊，他們的生命隨時會因爲身份暴露而遭致朝廷截殺，即便爲天下蒼生放下仇恨，可是，趙南能放過他們嗎？當時越江吟做的那麼決絕，基本一絲痕跡不留。趙南不還是一直令繡衣衛明裏暗裏查訪嗎？ …… 次日一早，心四早就來喊玉韶華和李嬤嬤前往海陵，四個人裝滿了所需品，仍然周庸子駕車，心四騎馬，李嬤嬤被玉韶華易容躲在車裏。 一路崎嶇，人煙越來越稀少，進入連綿的山嶺區，很快到了心舞採買下的那四座山頭，方圓百里，均是連綿的山體，即便山間的盆地，也很類似山谷一樣的存在。 在山外入屆處，心四早就派了很多人守衛，玉韶華他們進入山界，明眼看上去和荒山沒有區別，但是人一靠近，立即就有埋伏好的守衛提着長劍走出來。 淺綠的衣衫，頭上還有綠枝條編成的草帽，僞裝的非常好，和環境顏色十分契合！ 守衛看見心四，抱拳行禮：“四爺！” 這個稱呼，玉韶華聽了眼皮一抖，八大金剛都成爺了！ 心四點頭，也不介紹玉韶華，直接拉了車進山。 守衛的四名兄弟又瞬間隱藏不見。 又走了五十丈，又跳出四名守衛…… 走了數百丈遠，終於看見四周山頂上蹲守的上百名守衛。地上數百名挖煤工，緊張地作業，巨大的機械吊籃不斷地從洞口裏吊上來滿滿的黑炭。而旁邊立即有手拉車立即接住黑炭，然後運送到附近的一個巨大的炭場，人羣來來往往，有條不紊。 玉韶華提出來下去看看，心四在現場叫來一個胖胖的中年人，他戴着一定包裹了布料的鐵頭盔，身上穿着統一的橘黃色礦工制服，玉韶華注意到帽子上和衣服上都有獨特的logo，花體的“y”！ logo是玉韶華當初定下的，所有的產業logo一律爲“y”！ 那是天下玉苑的特有的玉字logo！ 心四、玉韶華、李嬤嬤、周庸子四人全部穿戴整齊，下了礦洞， 洞裏隔幾丈就有一枚夜明珠，地上鋪了四條鐵軌，出入各一條。鐵軌上有裝滿黑炭的小車卡住軌道往洞口方向運行，也有空車卡住入內的鐵軌進來。因爲沒有電動裝置，都是靠人力推拉炭車，但是因爲有了鐵軌，所以勞動量大大降低，只是效率相對電動要低很多。 玉韶華他們根本沒走多遠，就看見兩壁大量的黑炭，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閃射着點點銀光，亮閃閃的如同撒了滿世界的碎銀。數十人揮舞着钁頭，在掘採黑炭，黑色的煤炭就不斷地一塊塊地落下來，其他人就不斷地用鐵鍬鏟了裝上軌道炭車，裝滿一輛就立即運輸走。 心四喊了一聲，大家立即停下，轉了臉過來，玉韶華看着他們都戴着大口罩，只留下兩隻眼睛，黑白分明，許是開採不久的緣故，這些人皮膚不算太黑，只是髒一些而已。 兩壁和頂部都用木板和木架撐着，而且這個黑炭洞並不深遠，所以目前看來安全性係數還是比較高的。 因爲洞裏粉塵還是挺多的，所以玉韶華不讓大家摘口罩，她倒是摘了口罩，對大家做了一個簡單的演講：“兄弟們，我是華少！你們辛苦了……” 給大家說了黑炭的美好前景，當着心四的面承諾給所有的礦工高於大燕刺史的俸祿，飲食和醫療全部由工業司承擔，有事直接找心四解決，心四是工業司的總管。 大家都激動地鼓掌，有人就說：“公子放心，四爺對我們很好的，銀子很多，喫食和住宿都免費的。” 玉韶華點頭，鼓勵大家好好幹，做完這個工程，還有一個更大的工程等待大家。 大家都很激動，誰不願意一直有活兒幹啊！收入特別高，雖說髒了點，可是不就是爲了家人生活的更好嗎？幹幾年就夠一輩子喫用了，值！ 出了礦洞，玉韶華去看了那個炭場，心四的效率很高，短短几個月，不僅完成了所有開採的配套設施，機械製造，組織了大批挖煤工，還成功地安全作業兩個月，挖出了粗略估計也有將近五百噸。 玉韶華一邊看一邊點頭，這樣挖掘速度還可以。 玉韶華對心四說：“心四，你暫時把這些黑炭儲藏起來，我有大用途。” 心四說：“我已經給心舞說去銷售，她已經帶了一部分去和各個世家家主洽談！我們的意見是現在不想和朝廷合作，畢竟這個算是能源，擔心朝廷一聲令下收歸朝廷。那我趕緊給心舞說一下，取消銷售，本來時間也短，很多世家也不認識這個東西，應該還沒有契約。” 玉韶華點頭：“你們考慮的非常周全，所以要儘快地開採，儘管地轉移儲藏地，和各大世家已經簽署供應契約的，還是執行吧，銀貨兩訖。以後有人再需要，啓動特供。” “哦，本來我和心舞還想着儘快全部籤掉，防止被朝廷發現。我會盡快給心舞傳信，即便有世家已經契約，也要限量供應。” “對，發現一個炭礦非常不容易，注意掩藏，這些黑炭我有大用，他們是工業冶煉的主要材料，不能都當做取暖材料，那是太可惜了。”玉韶華說。 心四點頭記下。 查看完黑炭開採，玉韶華跟隨心四去海陵倉庫看長澤幫助做的一堆大大小小的零件，反應釜、鍋爐、鍋爐給水泵、風機……整整一個山坳裏十多個大棚下，全部堆積的零件，玉韶華拿起那些線圈、螺紋、軌道……撫摸着反應釜，看着這些純手工零件，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 在短短的三個多月裏全部做出來，而且用料無一不精，做工巧奪天工…… 長澤需要多少原材料？要多少技師？他要多少精力監督和指導…… 他有自己的事，可是玉韶華委託他的事，他總是當做頭等大事，處理的完美無瑕！智慧和心意，但凡是塊石頭也應該捂熱了吧！ 呆呆地拿着那些零件，低頭不語，心裏塌下一塊！ 他已離開，可是她的周圍處處都是他的影子！ 想要忘卻，卻總是想起！ 心四看她的樣子，扯扯她袖子：“需要怎麼做？” 一陣子的恍惚，玉韶華擡起頭，心四就看見那雙超大的黑瞳眸裏一層水霧…… 心四伸出修長的指頭，輕輕地劃過她的眼睛，把眼角落下的一滴輕輕地擦拭掉：“都會好的，不要擔心，我們永遠都在一起，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眼淚到底沒有落下來。 扯扯衣襟，深深地吸一口氣，玉韶華對心四說：“把你的技術部和機械部的技工都明天都叫來。” “大部分還都在玉潛山。跟過來的只有二十人。”心四說，“夠不夠？” “二十人有些少了！”玉韶華抿脣沉思。 “那我連夜派人去把附近的幾個城市的技工都叫來？”心四試探地說。 “不用了。既然這二十人是隨你研製黑炭開採機械的，對我要交代的事倒也是十分對口的，先這二十人過來，我把具體計劃給他們解說，一部分工作先做起來。另外你再從總部調集一部分我需要的人才來，我在這邊多呆些時間，一直到他們都掌握技術，能夠出合格成品爲止。”玉韶華說。 心四一直不知道這一堆器具和零件的用途，看樣子這個公子又有大創造了。 晚上他們沒有回疊州，就住在了海陵鎮子上，鎮子雖小，但經濟還比較發達，夜晚的海陵鎮極爲熱鬧。 玉韶華叫李嬤嬤帶着周庸子出去逛逛，畢竟那孩子年紀還小，出來長長見識也很重要。 玉韶華流下來準備第二天給技術組講解的資料，心四在一邊給她研磨鋪紙。 看着她畫了一張又一張圖紙，不間斷地畫了二十多張，有建築圖，也有組裝圖。 大概亥時，李嬤嬤和周庸子回來，周庸子興高采烈，從兜裏掏出來幾個小玩意：“師傅，師傅，你看看這個。” 玉韶華看了，噗嗤一笑，原來周庸子拿出來的是幾個小小的手工玩意，木製小車，小風車。 “還有這個！”變戲法一樣拿出一串糖葫蘆啊，周庸子開心地給玉韶華一個請功的表情，“師傅，這個可好吃了，我從來沒有喫過這麼好喫的糖葫蘆。” 一個個山楂圓滾滾紅彤彤，外面一層亮晶晶的糖衣，晶瑩剔透！ 這是“一串丹心”的冰糖葫蘆！鮮紅的果，瑩潤的漿，還有甜糯的米皮！ 玉韶華看着那串糖葫蘆，忽然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那時候她和李嬤嬤正在封邑的夜市裏攤子上喫小食，忽然地就有那麼一雙手伸到了眼前…… 一雙修長毫無雜質的手，骨節分明，一件絕美的藝術品，純淨如寒玉，令人心動…… 愣愣怔怔地看着糖葫蘆，糖葫蘆甜，糖葫蘆……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