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宣旨進京，心四護行 作者：未知 “給，師傅，這個是我專門給你帶來的，快點喫，要不，一會糖就化了！”周庸子再次激動地把糖葫蘆往她的嘴邊伸過來。 “哦！庸子，師傅還有事，你喫吧，如果覺得好喫，明天再去拿一些。”玉韶華也不接糖葫蘆，低頭整理那些圖紙。 “師傅！”周庸子一腔熱情如破了的氣球，頓時泄得無影無蹤。 “庸子，不要泄氣，你師傅不喫，是因爲這個店啊，糖葫蘆的做法就是你師傅的手法，店名還是你師傅自己取的呢！”心四立即拍拍周庸子的肩膀，解釋道。 “啊！這樣啊！師傅怎麼會開這麼個糖葫蘆店啊？”在周庸子的印象裏，師傅是做大事的，糖葫蘆雖然很好喫，可是總覺得和師傅差了那麼一口氣。 “因爲你師傅遇到一戶人家，很窮，家裏種了好多山楂樹，以賣山楂爲生，家裏有個孩子，有點隱疾……天生聾啞……沒有人喜歡他，沒有孩子和他玩，他特別喜歡那些山楂樹……那些山楂樹就是他的寄託，明白嗎？你師傅就給他提供了好多方子，山楂稿、山楂卷、山楂幹……其中一個就是這種糖葫蘆！”心四大概地解釋道。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怪不得……”周庸子忽然想起來了，他就奇怪了，今天買山楂糕和糖葫蘆時，那個店裏的小二滿面笑容，笑眯眯地給他包好，作揖行禮，收了銀子，但是一直就一句話也沒有說，原來如此！ 心四看他似乎恍然大悟的樣子，聳聳肩打斷他的臆想：“你看見的並不是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現在可是大掌櫃的呢！這個‘一串丹心’店啊，所聘用的夥計都是有殘疾但樂觀面對的人，不一定都是聾啞人！你見的一定不是大掌櫃！” “啊！”周庸子再次驚訝！ 原來這店不是師傅的，但是和師傅淵源如此深厚！善因結善緣，慈悲的胸懷，感天動地！ 這個人是自己的師傅哎！ 周庸子對玉韶華的崇拜已然是頂禮膜拜、如神一般地敬仰，一時張口結舌，只是臉激動的通紅。 玉韶華卻是興致缺缺：“收拾一下，明天隨我去見技術組的兄弟，這次工程建設比較大，師傅要在這裏建設一個大作坊，你多看多學，我計劃你呆在這邊好好學習，暫時不要回去了。想家嗎？” 周庸子立即嚴肅地回答：“一切聽師傅安排……徒弟今年十二歲了，不是小孩子了，師傅放心。” 玉韶華點點頭。她看中的人希望他們能走的更遠，而不是戀家的鳥兒。心四很能幹，但是做好任何一件事，靠的是團隊，而不是單打獨鬥，人才隊伍需要不斷地充實和輪換。 第二天，在海陵的技術組的人才全部來見玉韶華。 二十人，年紀從十八九歲到四五十歲都有，看上去都相當地穩重，有技術人才特有的沉靜，也有對科技的執拗，更多地是對世事的不諳。但是他們的技能毋庸置疑都是頂級的。 其中一人，氣定神閒，年約二十多歲，頭髮微微卷曲，墨黑的蠶眉下長着一對極爲好看的鴿子眼，鼻樑高挺，脣線細長，本來這樣的眼睛是極爲溫和的，但是此人眼眸涼涼，沒有任何感情色彩，使得那張臉總感覺是在生氣一般。 他叫容若。 玉韶華並沒有多看他，掃了一眼衆人，忽然見柳春陽赫然在其中！一時有些呆滯：“柳春陽，你什麼時候來的？” 柳春陽早就忍不住激動地一個叩拜：“公子！” 心四給玉韶華解釋說：“對不起公子，心四忘記給公子傳信了。” 原來春年時心四一直沒有空去延寧，這邊眼看着炭礦開採，他根本走不開，也不敢走開，後來想着柳春陽既然對地貌有研究，不管是黑炭還是金礦應該在開採工程上有一些類似，所以他就給柳春陽寫了一封信，邀請他來炭礦參與開採，瞭解工程。 柳春陽大喜，當即就來了。中間因爲聽說玉韶華被朝廷派去營救太子，之後就行蹤不詳，心裏一直着急萬分。沒有想到現在居然見到了玉韶華，他激動的看着玉韶華：“公……公子，屬下在這裏一月，勝過往昔十年！屬下，屬下，誓死追隨公子！” 玉韶華對柳春陽頷首：“你跟着技術組的兄弟們好好幹，荷葉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望你一直保持技工的驕傲和風骨！” 柳春陽有何不應，只此時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激動。 此時技術組的所有人看見玉韶華，顯示出眼底極端地狂熱和尊崇！ 因爲他們心目中神一般的主子來了。 因爲她有他們所無法想象的創造能力！ 他們對世事不諳，對一般人冷漠，對飲食起居毫不在意，他們狂熱地鑽研各類新舊領域的技術。他們敬服心四，因爲心四務實，他們狂熱地追隨玉韶華，因爲她是他們的精神領袖，靈魂契主。 “拜見公子！”叩拜大禮，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係，更是由衷地敬服。 容若站立，低眉順眼，不叩拜也不說話。 玉韶華招呼大家起來，沒有廢話，對他們說了自己的打算。 她想建一個儲能器作坊和一個夜明燈生產廠。 相對於發電廠和家用電燈，這個算是運輸和使用比較簡便的東西。 雖然有很多困難，爲了建設一個儲能器生產作坊，要建設好幾個輔助的相關產品的生產作坊，比如電解質現成的沒有，必須自己去生產！ 但是好在黑炭尋找到了，並且成功開採出來了，她覺得她的計劃完全可以實施了。她以前想過，但是一直條件欠缺太多，現在她努力一下可以開始做了。 她把整個設想給技術組人才講述了一遍，尤其是生產和組裝環節，講述的更多一些，儘管如此，大家還是有點像聽天書。 容若此時美好的鴿子眼裏非常複雜，有震驚，有疑惑，有崇拜，甚至還有一絲說不清楚的狂喜！ 她描述的使用和藍圖，令所有的技工、心四、周庸子、李嬤嬤都驚的幾乎無法言語。 她說：“其實我們現在這麼多黑炭，完全可以發電，但是發電容易，輸送、儲存、線路鋪設……工程過於浩大，黑炭消耗也太大， “而找到一個黑炭礦是極爲困難的，探測太難！ “並且我們很容易暴露在官府的控制下，不僅無法實現惠民，甚至連自保都極爲困難，大家可能一起成爲朝廷的禁錮，或許，命都丟了也完全有可能…….” 所有的人絕對不會認爲這是聳人聽聞！ “在我們沒有能力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創造成果之前，我們只能小步慢行，一步步來。而生產儲能器用途可能更靈活。”玉韶華點出計劃。 技工們雖然不管世事，但是智力超羣的他們沒有一個是傻子，只是不屑於政治人物的謀算，不屑於商賈們的蠅營狗苟而已。玉韶華說的風險他們都明白，所以大家都認可了生產……儲能器、夜明燈！ 雖然他們都不知道儲能器和夜明燈是個什麼東西！ 玉韶華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把所有技術環節和難題都一一給他們講解清楚，一邊講解一邊動手操作，大家一起動手做出了簡易的儲能器，簡易的電路。 大家看見了儲能器接通，夜明燈發光的那一刻，簡直都要瘋狂了！ 極限震撼的技術！ 夜明珠被秒渣，怎麼能與夜明燈媲美？ 心四激動之下，把玉韶華使勁地舉起來，技術組的人沸騰了！ 半個月裏，玉韶華和他們沒日沒夜地一起鑽研，試用各類材料，選出最優的方案。 玉潛山的最頂級的另外十名技術組技工專家也來了。 再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把生產工藝全部理順，選定。玉韶華就對心四和技術組的兄弟們說：“接下去就看你們的了。開始我們只上一條生產線，有些類似於試驗性質，即便是失敗了，也沒有關係，我們再接再厲，一定要把這個應用攻克了。” 其實她不說，那些狂熱分子早就按捺不住了。對於他們，外界的一切物質獎勵，都無法比肩親自實現完美的技術開發和技術應用帶來的歡愉！ 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她幾乎沒有出過房門，每天除了滿腦子的技術和不斷地講解，不停地實驗，她對外界幾乎沒有任何感知了。 直到今天所有的技術組的兄弟們說：“公子，我們已經完全掌握了！” 接下去的建設作坊、生產等等都交給心四和技術組去做吧。 她才放鬆下來，走出房門，已經是日光燦爛一片，蟬鳴不絕於耳，七月盛夏，天空瓦藍瓦藍沒有一絲兒雲彩，炙熱的陽光燒烤着大地，河水燙人，土地冒煙。人出門不到幾分鐘，便是一身的汗！ 她想到作坊建設起來，不出意外的話，年底前成品一定會生產出來，那時候，夜晚便有和這日月爭輝的電燈照耀得夜間也如同白晝，每一盞白熾燈都會是一顆光和熱的想太陽吧！ 她仰着頭，閉着眼，感受着眼皮外的陽光照耀的眼前是一片火紅，心裏的愉悅就不可遏制地顯現在臉上！ 容若遠遠地站着看着她，十來歲的少年，修長的腿，細長瓷白的頸，完美的側臉，閉着雙眼，睫羽微顫，對着太陽，張開雙臂，感受着大自然，站在那裏就成了最美的風景！ 他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有些人，一眼便是萬年！ 靜謐被心四打斷：“公子，北疆有信兒遞來！朝廷要招你進宮！” 聽他們要商議事情，容若立即轉身躲開了。 “信是江南傳來的，朝廷要招你進宮。”心四舉着手裏的信紙。 玉韶華心裏一驚，接下信來看了一下，原來是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親自來了大燕，向朝廷遞交了國書，要見玉韶華。而在北疆漠洲城一直待命的納爾西斯和但丁幾人也急忙地找到烏蘇裏城，焦急地找玉韶華。 信裏還說，喬三到周興家多次尋找玉韶華和子嬰，帶着貴重物品，還親自去欒江那裏，用喬錦尚的印信，把喬家出城五十里外的所有土地，名正言順地過戶到“子嬰”名下！ 江南說這麼客氣，不收對不起人家，所以替主子和子嬰收下了…… 玉韶華哈哈大笑。閒置詩書廢光陰，華街彩巷靡靡音，承歡縱樂日復日萬頃家業終頹傾。一個敗家子，多少代先祖的基業一朝傾覆！ 信是十天前寫的，也就是說，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狄奧多西一行人至少已經在朝廷等待了半個月以上。 玉韶華和心四商量了一下，又去視察了一圈炭礦，見了技術組的所有兄弟們，對心四和李嬤嬤說：“我還是早點離開此地，以免朝廷爲了尋我而暴露此處。” 李嬤嬤和心四都點頭稱是。 玉韶華看看李嬤嬤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問她有什麼想法？ 李嬤嬤：“老奴因爲北疆上次刺殺事件，在朝廷那裏已經是‘死人’，此去京都，趙元夢必然會監視小小姐，老奴露面很是不妥。” 玉韶華也想到這個問題，點頭，沉默，想對策。 心四說：“我隨主子前去燕京，嬤嬤儘可放心。” “你去也不可，這邊的作坊纔開始建設，你離開不行。”玉韶華一口回絕。 心四挑眉看着玉韶華：“技術組的能力遠遠超過你想象，他們每一個人都能作爲一個項目的頂樑柱。如此，我這次便指定容若爲總指揮即可。” 容若，前朝容家嫡系，異姓王容王的曾孫。做爲天寧王朝的忠心護佑家族，榮王府歷代忠心於東方氏，也是趙南必殺的首要家族，所以榮家比東方氏滅絕的還要早。 容若是謁金門破陣子帶領弟子們拼盡全力搶救回來的孩子，之後一直在雲霧山跟隨破陣子學習，因爲他特別擅長機關之術，又好鑽研各類技工和技術應用，破陣子叫他跟隨玉韶華學習實踐。 破陣子沒有教授過玉韶華功夫，但是他從師妹李青童處瞭解玉韶華的才智，把自己最喜愛的弟子交給李嬤嬤，暗暗地安排到玉韶華身邊學習。 老頭兒以爲神不知鬼不覺，他其實低估了李嬤嬤對玉韶華的忠心，李嬤嬤從自己小小姐會說話以後就慢慢地不敢把她做爲小孩子對待，她的心智遠遠超過自己，李嬤嬤對玉韶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容若的事早就告訴了玉韶華。 玉韶華就一直也裝作不知，把他交給心四，沒有把他納入自己的八大金剛。 說起來，拐彎親的話，容若還算的上是她的師兄！ “如此，你便叫他過來吧。”玉韶華叫心四去喚容若，那個傲嬌的師兄？呵呵 容若很快被心四叫來，當着玉韶華的面，心四說：“容師兄，我要隨主子去一趟京都，這裏就都交給你了。” 容若忽然擡頭：“你們去燕京……太兇險……我，可不可以也去？” 心四和玉韶華都驚詫地看着他。 “我跟着破師傅學習了二十年，不差的！”容若說。 “容師兄，我知道你武功卓絕，機關無雙，只是京城，對於我們大家來說，都是危險之地。我和你，都揹負太多，我們輸不起！”玉韶華看着容若，雙方都清楚說的是什麼。 容若一瞬間，眼睛裏漫上來的都是冰涼：“我做夢都想回去，那裏有我家人的血……” “肯定會回去！但不是現在，我們的準備還不足。”玉韶華說，“雖然你的武功比心四還要高，你在我身邊更爲放心，但是目前心四去比你去更爲合適，而且這裏作坊建設需要你。” 容若垂了頭：“好，我會把這裏都管好。” “不會等太久，也不想永遠過這樣逃亡的日子，隱姓埋名，苟活於天下有辱我們的血統！”玉韶華一字一頓地說。 容若直直地看着她，她堅定地看着他，兩人都看見了眼中的火焰。 容若握緊拳頭：“我盡全力與你一起。” “師兄，我們要笑着活，好好地活！”玉韶華說。 “是。”容若昂首挺胸，眼睛裏陰鬱少了許多，“我們要守護好百姓，恢復祖宗留下的家園！” 心四帶着容若一起到技術組，宣佈了在自己回來之前，容若負責整個項目的建設，作坊的運作，包括黑炭的管理，暫時都交給容若。 技術組的人雖然不諳世事，但是聽聞玉韶華要離開，還是有點不捨，主子與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但是隻要和主子在一起一次，就有驚豔的創造出現，他們每一個年紀都比主子大，但是他們都不及主子的萬萬分之一，跟隨主子，永遠覺得走在技術的高端，在進步，這種超越現實的進步，於他們來說，就是精神和靈魂的昇華！ 心四不解釋，傾國傾城地一笑，飄然而去。 技術組拿這個大個子西戎人沒有辦法，十五歲的心四看似單純，實際上刻板的要命，一是一，二是二，不拖泥帶水，不優柔寡斷。 玉韶華：“李嬤嬤，此去京都，過於兇險，你暫時不要去，即便你易容，我身邊的嬤嬤，別人也能猜想出來，所以我不能讓你冒險，你且去北疆，協助心行把那邊的訓練展開來。” 又對心四說：“辛苦你一路把我安全送到京都，心慈和心鳳都在京都，到了京都我便安全了。” 心四說：“我一直陪着你吧，京都雖然有心慈和心鳳，可是他們又不便時時跟隨你。” 李嬤嬤和玉韶華做了個手勢，詢問玉韶華可否？ 玉韶華左右甩了兩下，李嬤嬤轉身進了屋，幫助玉韶華把行禮收拾了出來，看着玉韶華上了馬車，李嬤嬤眼圈兒一紅，輕輕地說了一句：“照顧好自己，早點回來。” 玉韶華抱了抱李嬤嬤，一年多來她似乎開始拔個子了，現在的她幾乎能追上李嬤嬤的身高了，陪伴了十三年的李嬤嬤，越來越老了。 李嬤嬤把她拉進房間裏，小聲地交代：“老奴給你準備好了女人用的東西，就在馬車左側扶手的夾層裏。老奴原來教過你方法，你可還記得？” 玉韶華羞得面紅耳赤，即便都是女人，說起這些來也還是比較難爲情的。 自從十歲開始，暗香就給她做了月事帶，李嬤嬤詳細地教過她使用方法，因爲她們常年在外，說是逃亡也不差，所以這些東西，兩個監護人早就教給她以防萬一自己不在身邊，她必須有能力自保，不能暴露身份。 不過玉韶華的初潮一直都沒有來。根據自己掌握的知識，十三四歲，隨時都會來，所以她警惕性一直很高，尤其今年，她開始拔個子，說明開始青春期發育了，就非常注意月事的問題。 看着玉韶華上了馬車，心四一身大紅，張揚地坐在馬車前，李嬤嬤忍不住笑了：“心四給你做車伕，也真的是虧才了！” 心四搖頭如撥浪鼓一般：“不虧！榮幸之至，能給主子做車伕，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揚鞭，馬兒揚蹄，京都而去。 李嬤嬤根據玉韶華給她做的手勢，立即，便有兩道清影隨風而去。 謁金門輕功劍術武功卓絕之惜紅衣，十八歲，在謁金門習武十五年！ 龍虎拳天賦強者風歸雲，二十二歲，習武十八年！ 人品、天賦卓著，皇宮頂級暗衛，也絕非他們對手。 江湖不絕，後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