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但是心腹之爭,向來如此,硝煙也不過是從明處轉到了暗處。
鄭珣只做不知他們的交鋒:“行了,既然說了給你們,你們好好收着便是,你們的考慮本宮知道,可若是我騎着飛白跑太快,你們馬太差跟不上那多不便。”
鄭珣誠心要送,兩人高高興興地接下:“多謝公主慷慨!”
“走吧,回去。”
她調轉馬頭,往回騎去。
待再次見到周鵬濤和馬德,鄭珣目光有些幽深:“出了點意外,你們也一起跟來聽聽吧。”
她說完便騎着馬走到前頭。
周鵬濤和馬德面面相覷。
他們沒從鄭珣的臉色中看出什麼,連忙去找來兩匹馬,急匆匆跟上。
甚至連打探消息的時間都沒有。
鄭珣他們的速度不快不慢,到承天府的時候,兩人正巧跟上。
府衙值守的衙役都認得鄭珣,一見到她連忙行禮。
鄭珣揮了揮手,越過他們往府衙內走去。
見到樂正宏的時候,他正巧聽那幾個人說完來意。
聽到他們的所作所爲,他就知道事有不好。
那農莊可是公主的寶貝的,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公主對它的看重。
他當即破口大罵:“殺千刀的蠢貨,腦仁兒沒芝麻大,野心倒是比天高,也不知道他們哪裏來的膽子動農莊?”
結果他這邊罵完,擡頭就見到了鄭珣的身影。
樂正宏:很好,一點都不意外。
幸好他早預料到公主會來,所以沒有罵得太髒。
他得意地在心裏誇了自己幾句才顛顛地跑到鄭珣面前行禮:“拜見公主……”
鄭珣揮手製止他:“樂大人。”
她走近幾步,壓低聲音:“農莊關乎大雍百姓的飯碗,不只是本宮的事,更是大雍所有百姓的事,所以此案當公開審理,樂大人以爲呢?”
樂正宏淡然得很,但還是故意做出惶恐的模樣應下。
還他以爲呢?
他是誰?他能怎麼以爲?還不是上頭怎麼說他就怎麼辦,他有以爲的餘地嗎?
鄭珣笑盈盈地看着他。
樂正宏在她似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有些心虛,連忙恭敬地應下:“這是自然,公主可還有其他吩咐?”
“當然,只憑一張嘴,百姓也不會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得告訴他們,農莊上研究出畝產五百斤稻種……”
“什麼?”
樂正宏陡然拔高的聲音又尖利穿透力又強,鄭珣被震得懵了好片刻才緩過神。
她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剛剛說的話。
樂正宏不可置信地喃喃:“竟然還真成了?”
“對,成了。”
“公主不是在誆我吧?您說句實話。”
樂正宏知道自己的話實在僭越,但鄭珣說的事太過重要,他已經顧不得別的了。
鄭珣板下臉:“你以爲本宮是什麼人?誆你?”
她嗤笑一聲,似是不屑。
她這個態度,樂正宏反而安了心:“公主恕罪!”
他絲滑跪下,果斷告罪。
鄭珣擺手:“行了,你只需要好好將這個案子辦好、鬧大。”
樂正宏愣了愣。
鬧大。
對了,新稻種的事情如果已經推廣開,不可能如此悄無聲息。
公主希望把事情鬧大,只能是在爲推廣新稻種的事情鋪路。
正了正神色,鄭重地應道:“公主放心,您只管瞧着,本官一定會辦好。”
鄭珣臉色和緩地頷首:“本宮既然讓他們來尋你,自然是信任你的能力。”
樂正宏驕傲地挺起胸膛。
那是自然!
這承天府尹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的,這個位置看似不起眼,但需要平衡好各方勢力,他的前輩們可都幹不長,只有他,安安穩穩坐在這個位置這麼多年。
既然接下了任務,樂正宏便精神抖擻地準備去辦事了。
鄭珣微微搖頭。
樂正宏能力是有的,只是在朝堂上算不得頂尖。
而且他在這個位子上得罪的人太多,所以才一直無法更進一步。
鄭珣有心提拔他,但是他年歲已經不小,這個時代的人壽命都不長,她挺怕他尚未熟悉新職位就去世……
她搖了搖頭,暫時將這個想法壓到心底,回頭看向馬德和的周鵬濤。
“這件事需要過兩天才會開始處理,不過你們跟案子相關,所以還是老老實實聽從樂大人吩咐的好。”
周鵬濤和馬德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都還是懵的。
公主有令,容不得他們退卻。
馬德猶豫地問:“公主……”
馬德問不出口,周鵬濤可忍不住:“公主,不知是發生了何事?”
“你們先去找樂正宏。”
鄭珣沒有解釋,目光輕飄飄地掃過兩人,最後落到呂魏二人身上:“走吧。”
周鵬濤站在原地,攔又不敢攔,只能目送鄭珣着鄭珣的背影漸漸遠去。
半晌之後,他頹喪地抹了把臉。
馬德手足無措地問:“周管事,公主這是什麼意思?”
周鵬濤心情不好,臉色也不太好看,不過他沒有遷怒,還是耐心解釋:“我們做錯了事,公主在生氣。”
馬德更迷茫了:“做錯了什麼啊?”
周鵬濤輕輕搖頭:“走吧,我們去找樂大人,公主不是喜歡打啞謎的人,估計是忙。”
“周管事。”
“這真不是你自我安慰嗎?”
“公主是真的很忙……”
周鵬濤也沒法給他解釋,乾脆閉上嘴帶他去找樂正宏。
而另一邊的鄭珣,則是去找了徐縝。
徐縝回京之後,鄭珣就把管理書局的事劃給了他,他如今還負責一件事——輿論。
鄭珣在朝堂上新增了一個部門,博士院。
把原來關於書局的工作也劃分進去,這個部門,像是鄭珣那個世界的宣傳部。
實際上,鄭珣本來是想把他放到戶部去,畢竟他在戶部待過,在那裏有一定的經驗和根基。
但徐縝膽子大,認爲博士院這邊更容易建立功勳。
鄭珣知道,博士院只是他的跳板,他最終的目標,是內閣。
就如外放一樣,他想走最危險的路,摘最大的果。
他跟岑婉同樣劍走偏鋒,靠一步險棋在朝堂上站穩腳跟。
但如今他們卻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兩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