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應翩翩/美人得天下[穿書] 第6節 作者:未知 【觸發關鍵詞“欺男霸女”、“貪淫好色”、“仗勢欺人”,反派經驗值+6,劇情支配度提升2%。】 應翩翩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不錯,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原書中,這個韓小山正是在今夜莫名暴斃,讓傅寒青把好大一口鍋扣在了他的頭上,引發一連串後續劇情。 現在他親自把人帶回房裏看着,倒要看看誰敢過來要這小子的命。 應翩翩轉身吩咐道:“新姨娘身子不適。來人,把他放到步輦上去,擡回我房裏,再請個大夫過來看一看。沒大礙的話好好洗涮洗涮,今天晚上就侍寢。” 劇情支配度提升帶來的好處十分直觀,如果說應翩翩之前扇了傅寒青一巴掌的舉動還可以說是情緒激動,由愛生恨,那麼他此時的行爲就已經完全突破原書中對傅寒青一往情深,忠貞不渝的設定了。 不光池簌,周圍在場之人,無論是韓家的還是應家的,全都大吃了一驚。 安國公府那護衛連忙道:“應公子,這可使不得啊——” 應翩翩道:“有什麼使不得的?你家少爺把人給我,不就是任我處置的意思嗎?怎麼,這人他也看上了,也想要?” 誰會想要這個混混!他們韓家名聲清白,可不敢這麼糟踐。 韓府的護衛又沒辦法跟應翩翩解釋,總不能說他家少爺明明是謀劃着想讓這人死在應翩翩手上吧! 見他語塞,應翩翩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道:“禮我已經收了,如果沒別的事,人留下,你走吧。” 他把該吩咐的都吩咐完了,而後衝池簌微微一笑,又如來時那般翩然而去。 * 真是匪夷所思。 池簌想。 他這一生當中,出生入死、驚心動魄的經歷數不勝數,但要論“離奇”,那還得數今日爲最。 死而復生、借屍還魂、挨毒打、蹲地牢,以及……被人擡回了房裏當姨娘。 此時,他正按照應翩翩所吩咐的,“洗涮洗涮,準備侍寢”。 池簌擡眸,看向擺在身側不遠處的一面銅鏡,鏡面中倒映出了一名年輕男子的模樣。 霧氣氤氳之下,人影也有些變形,但已足以辨認出來,現在這人的模樣雖然同他有六分相似,卻不是他自己的身體。 片刻之後,池簌移開目光,微嘆了口氣,略略苦笑。 他本是當今天下第一大教派,七合教的教主。 七合教的前身是昊天閣,乃是當年太祖皇帝征戰天下時所一手創立,負責軍隊作戰間情報與物資的輸送,直接聽從皇帝調派,也是穆國王權的象徵。 然而穆國立國之後,太祖這一支的血脈只傳了兩代,便被太祖的異母兄弟顯德皇帝所奪,昊天閣從中斡旋,保下了太祖之孫的性命,卻不肯聽令於顯德帝,自此沉潛江湖。 他們將“昊天”之名改爲“七合”,取的也是“六合之外,聖人不言。七合爲教,昊天莫管”的意思,可見決心。 如今數代經營,七合教的勢力已經遍及天下諸國之間,其教主雖無帝王之名,卻絕對有叱吒風雲、翻覆天下的本事,地位又是何等顯赫,便是連王孫公子、天潢貴胄,想要見上他一面,也不是容易的事。 如今……池簌這位史上最爲年輕也離世最早的教主,卻竟然莫名其妙地在死後變成了一名京城中游手好閒的混混,捱了一頓痛揍,送給紈絝公子當妾侍。 簡直是荒唐至極。 隨着原身的記憶慢慢在他的腦海當中復甦,池簌也知道了,剛纔那個給了他兩巴掌,還要讓他侍寢的俊美公子名叫應翩翩,是西廠廠督應定斌的養子。 一個市井混混,原本不該與這等富貴人家的公子哥產生什麼牽扯,但這位應公子從各方面的意義上來說都太過於耀眼了。 他的美貌多才和跋扈輕狂同樣出名,每天打馬街頭招搖過市,就難免惹下許多相思。 原身就是其中一個。可惜他的愛慕對於應翩翩來說,怕是一文不值。 池簌想起方纔對視時,那抹凝在應翩翩眼睫上的微光。 有的人無需深交,往往擡眼一見,彈指一傾,便可見肝膽。 就如應翩翩察覺到他不像市井混混韓小山,池簌也能看出,應翩翩也絕不似傳聞中那樣紈絝任性,對方會把自己關在這裏,肯定另有用意。 他沐浴更衣之後,果然有大夫過來爲他看傷敷藥。 韓耀在抓人之前,就打定了要讓他死在應翩翩這裏的主意,韓小山身上那些傷看起來都是外傷,但實際上臟腑也同樣受創,尋常大夫卻是診斷不出來的。 好在池簌多年修習出來的深厚內力並未因爲他換了一具身體而消失,他憑藉這些內力慢慢恢復傷勢,只需將養數日,預計也就可以無礙了。 傷勢痊癒之前,倒不妨既來之,則安之,看看對方到底意欲何爲。 直到夜幕降臨時,纔有兩名丫鬟提了宮燈過來,引着池簌往應翩翩房中而去。 到了門口,見應翩翩房中好像有人,丫鬟便站住了,請池簌在迴廊上稍等。 他們這個距離,普通人只能聽見依稀是有人說話,但池簌武藝極精,至病逝時尚不滿二十八,已有“天下第一高手”之稱,目力耳力均是絕佳,卻是將談話內容聽的一清二楚。 正在說話的也是個年輕男子,但並非應翩翩的聲音。 “……先前我便說,這韓耀不值得來往,少爺愛屋及烏,不肯受勸。但如今我還是要說,他若是真心要給少爺出氣,沒必要打人之後又大張旗鼓地送到這裏來。我看倒像是不懷好意。這人,少爺不能留在府中!” 池簌心想,這可真是個少見的明白人。 從他進入這府裏到現在,所見到的應家下人,從大夫到護衛、丫鬟、小廝,提起他們家少爺的時候,無不一副“少爺天底下第一聰明,少爺做什麼都有道理”的態度,眼下難得有個頂嘴的,還讓人挺稀罕。 裏面說話那人是應翩翩的另一名隨侍,名叫蕭文,乃是罪臣之後。 他性情剛直,還是當年太后送給應定斌的人,沒人敢跟應翩翩唱反調,偏他什麼都敢說。 應翩翩聽得下屬言語冒犯,也不惱怒,反倒噗嗤一聲笑了,說道:“何必說的這麼嚴重,不過一個小混混罷了,還能翻了天去不成?我瞧你頂撞我的時候膽子挺大的,怎麼這會倒是謹小慎微起來了。” 蕭文見他不當回事,情急之下衝口說道:“少爺,我知道你假作納妾是故意跟鎮北侯賭氣,可你還不明白嗎?你就算再怎麼折騰,喫虧的還是你自己,他根本就不會在乎的!” 他能說出這話來也是豁出去了,說完之後直接跪了下去,準備迎接應翩翩隨之而來的怒火和責罰。 蕭家人都是這樣的脾氣。蕭文的祖父就是因爲犯上直諫,觸怒龍顏,纔會被抄家發配,到了蕭文這裏也一輩子沒改過來。 應翩翩記得,他在書中的結局,就是爲了替自己這個天天背黑鍋的倒黴主子申辯冤屈,以死明志,觸柱而亡。 他看着蕭文,片刻之後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對方面前,淡淡地說:“翰時,你連這樣的話也敢說,是打量着我脾氣好嗎?” 蕭文也知道自己過火了,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沒有哪家的下人能當面揭主子的短,更何況應翩翩一遇到跟傅寒青有關的事就狀若瘋癲,他這次只怕被拖下去活活打死也有可能。 蕭文手心裏都是汗,可又實在不願認錯,剛動了動脣,便聽應翩翩又嘆了口氣,道:“其實你又何必如此急切,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蕭文一愣,不由道:“您……都知道?” 應翩翩微微含笑,彎腰湊近蕭文,略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說:“你一定也覬覦這個侍妾的位置許久,很嫉妒他吧?放心,再過半年,我也納你進門。” 蕭文:“……” 他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十分精彩,應翩翩實在沒忍住,樂不可支地笑出聲來。 【觸發關鍵詞“調戲良男”、“不聽勸說”、“羞辱忠良”、“令人寒心”,有助於打出反派特供結局——“衆叛親離”,反派經驗值+5。】 蕭文這才反應過來被耍了,表情扭曲了好一會,才猛然起身行了一禮,說道:“是屬下多言了,請容告退!” 應翩翩聽到加分提示心情不錯,覺得自己可真是個大惡棍,笑着擺手道:“去吧。” 蕭文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出門而去。 走到外面被風一吹,他才發現自己剛纔出了一身的冷汗,本來以爲性命不保,可沒想到應翩翩會開個玩笑就放過了他。 他家這位大少爺,有時候確實讓人氣急敗壞,可有時候,又很讓人拿他沒辦法。 蕭文想想又覺得好笑,也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第6章 困影照波心 只不過蕭文心裏的火雖然散了,可仍是不贊同應翩翩太過輕信韓耀,親近這個韓耀送過來的韓小山。 他心裏琢磨着這件事,大步流星地到了迴廊下,正好看見站在那裏等着被“召幸”的池簌,“新人”和“舊人”對視一眼,俱覺滑稽,兩廂無語。 蕭文本來要跟池簌擦肩而過,轉念一想,又停住了腳步,向着池簌道:“哎,你叫韓小山是吧?你要是不想伺候裏面那位,不如我幫你想個法子裝病如何?” 池簌搖了搖頭,道:“我得罪了應公子,裝病只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倒不如讓他罰一罰出口氣,再認個錯,或許日後就能被放了也說不定呢。” 蕭文打量着他,冷笑道:“聽說你不過是偷拿了個荷包,就被痛打了一頓,差點連半條命都沒有了。就算原來惑於色相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現在也該有所瞭解,被折騰成這樣,你就不記恨嗎?” 池簌笑了笑,說:“我生性不愛與人爭長論短。這世上很多事原本也沒有道理可講,即便是憤怒不甘也無濟於事,倒不如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再說,若真是被人欺負了,那……” 蕭文道:“怎樣?” 池簌的脣角刀鋒似的微微一挑,隨即又頗爲剋制地將那抹冷意抿了回去。 那自然是靜靜蟄伏,伺機而動,出手便是斃命的殺招,不給敵人留下半點生機,管他是王孫公子還是天皇老子,只要礙了自己的路,都得下地府。 曾經他就是這樣一步步爬上教主之位的,如今一無所有,難道便不能重來一回了麼? 池簌擡眼衝着蕭文笑了笑,和和氣氣地說道:“那就想開些,退一步海闊天空,權當長個教訓,僥倖逃過一劫,下回改過是了。” 雖然他和應翩翩的行事作風完全不同,但不知爲何,跟這個人說話,蕭文竟然感到了一股與剛纔相似的氣悶。 他沉默片刻,盯着池簌,冷聲說道:“那你記好,你不是沒有機會走,現在既然自個兒選了留下,與他人無尤,就給我好好伺候着。我家這位少爺,雖然性子不好,脾氣討嫌,還喜怒無常,任性妄爲……” 池簌:“……” 蕭文總算說夠了,頓了頓,終究不情不願地說了下去:“……但實則心地善良,心性最是磊落坦蕩不過。你若不存壞心,他也不會對你如何,若是你鬼迷心竅,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傷及於我家少爺——” 他哼了一聲:“應家有的是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勸你莫要嘗試!” 警告了池簌之後,蕭文便轉身離去。 房中的應翩翩翻了幾頁書,看到系統界面不斷閃動,問了一句,得知是在重算人物獲取的好感度和魅力值,也就不再理會。 這時門已被人輕輕叩響。 應翩翩說了句“進來”,將手中的書放下,擡起眼來,只見進門的正是池簌。 此刻池簌洗漱乾淨,又換了一身衣服,樣子要比之前齊整了許多。 應翩翩發現,自己早上隨口說的話竟說中了,這人的模樣還當真是生的極好,眉目俊美,溫文儒雅,如靜水明月,不起半點平波。 應翩翩衝他招了招手,懶洋洋地笑道:“離近點,讓我好好看看。” 池簌依言上前,垂手而立。 應翩翩則斜倚在寬大的太師椅中,身上已經換了一件寢衣,發冠也摘了,烏黑長髮散下來披滿肩頭,明明是慵懶柔和的姿態,那雙美目中透出來的目光卻是清亮冷澈,明湛迫人。 他打量了池簌一會,問道:“讓你來伺候我,你甘願嗎?” 池簌道:“小人仰慕公子已久,能有這樣的福氣,自然是千情萬願的。” “是嗎?”應翩翩笑着說,“可爲什麼我沒有感覺到這句話中的誠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