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章 被舉例
這對書院來說是一件頂級的大事,也是一件振奮人心的大事,古往今來,從未有過君王在書院召集百官在書院議事的先例。
內侍進不來,宮女不敢進,這兩撥人馬只能在後廚忙活,天熱了,一波人燒火,一波人拎着大勺子熬豆粥。
四五個管事的來回巡視。
王玄策她娘來了,蘇惠他娘也來了,一人正在泡豆子,準備給皇帝和皇后娘娘做糕點;一人在和麪,準備攤雞蛋餅。
文武大臣晚間的餐食就是豆粥和雞蛋餅。
書院高年級學子成了最忙的人,在獨孤漸明的吩咐下,負責茶水、帶路、介紹、答話,忙的不可開交。
獨孤未央和李雪雁也來了,小七接進來的,她們晚間要陪着皇后娘娘去禮佛,去道觀拜祭,去看荷花。
長孫皇后把一碗水永遠端的平平的,雖然皇帝不去,但她去就能代表皇室的意思,不會厚彼薄此。
真興大師那邊已經把仙遊寺收拾好了,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他現在唯一祈禱的就是小七和二囡不搗亂。
這兩人也不是說搗亂。
好好的一個法門,勸人向善的法門,在這兩人眼裏就成了騙人的,會毫不留情地拆得七零八落,然後說是騙子。
這怎麼是騙子呢,百姓愚鈍,需要引導。
這是手段!
兩人雖然喜歡拆臺,但真興大師也知道,這兩人和顏白一樣,對神佛是尊敬的,敬佛,敬高僧,但不拜佛。
顏白說他自己是官員,要拜就拜衆生。
真興大師駁不倒顏白,只能把這個問題留着,希望自己的師弟玄奘早些回來,也唯有他才能在顏白麪前不落下風。
因爲,他發現,顏白對玄奘還是挺尊敬。
可現在……
玄奘杳無音訊,這纔是真興大師最害怕的,但真興大師知道,玄奘一定活着,一定在回來的路上。
佛有萬法宗門,這點天機他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
大肥和布隆今日算是出盡了風頭,一人捧刀,一人捧劍,皆是一身猙獰的黑色重甲,如熊羆(pí)一樣站在李二身後的左右兩側。
兩人是長孫皇后安排的。
自後宮事變以後,長孫皇后就喜歡上了這兩人,兩人心智無邪,雖只有孩童般的心思,卻純粹自然。
能一絲不苟的執行命令,讓做什麼,兩人就會做什麼,從不會有太多的想法,也不會受外人的干擾。
皇后喜歡,李二自然也是愛屋及烏。
所以,今日兩人作爲捧刀人,給皇帝當護衛,雖然實際是爲以示恩寵,並無親衛之責任,是表彰之意。
足見皇帝對二人的喜愛。
沒有人敢小看這兩人,常言道: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兩人出手就是要命。
聽說這兩人在後宮一邊喫糕點一邊殺人,視滿屋的血腥於不顧,這端的是恐怖,那可是陌刀殺人。
殘破的身子碎了一地,正常人在那個環境下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喫飯,聽說這兩人就喫,噎了自己去倒茶喝。
皇后親自泡的茶。
李二坐在階梯教室的最前面,放眼望去,所有官員的正臉映入眼簾,這是李二從未體驗過的新奇感受。
太極宮裏,雖然帝位雖然很高,也能俯視羣臣,但羣臣是依照班次,分左右,按照官位大小豎排依次站立。
而且,官員身高高矮不一。
尉遲敬德和程知節兩人的身高很高,身子壯碩,官位又足夠大,往往是兩人往前一站,兩人身後的一排官員都看不見了。
裏面還有盤龍柱,像顏白這樣的喜歡躲在柱子後面,靠着柱子打盹,如果你不喊他,你根本就發現不了他有沒有來。
樓觀學的這大廳就很好,柱子都在四周,沒有人可以躲在後面打盹,而且座位也是層層遞進,所有人的臉一目瞭然。
唯一不好的是李二覺得自己的位置有點低,自己像是坐在漏斗的底部,習慣了高高在上的感覺,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長孫無忌等人坐在第一排,面前一丈就是皇帝,扭頭就能看到所有的官員,長孫無忌覺得蠻有意思。
後面的官員就造孽了,尤其是那些文散官和武散官,他們是隻拿俸祿,手裏並無實權,平日上朝也是摸魚。
日子瀟灑,混喫等死就行了。
因爲,只要他們不犯錯,朝堂上的一切基本和他們沒有多大關係,摳鼻屎,打哈欠,放屁,低頭打瞌睡也沒有人管。
因爲沒實權,那些監督的官員也懶得去細細的監督。
如今不行了,一擡頭就能看到皇帝那威嚴無比的目光,只覺得渾身涼颼颼的,因此個個挺直腰桿,氣度森嚴。
這顏白怎麼搞的,自己這等小官怎麼坐的位置最高,是不是弄反了,自己等人應該坐在最前面的
不對……
自己等人若是坐在最前面,那尚書,中書,他們坐在最後面?
真是造孽啊,坐立難安啊!
顏白覺得這裏很好,這麼坐多寬敞,這麼坐那些外族官員就沒法撲上去親皇帝的腳了吧,誰敢撲過去摔死他狗日的!
大門關閉,議事開始。
李二做了簡單的開場白:“諸位臣工,朕知道朕突然急匆匆把大家召來過於隨意,朕懇請諸位臣工多擔待!”
見羣臣笑着拱手,連稱不敢,李二笑着接着說道:
“今日所議之事乃是樓觀學子安置之事,大家也可理解爲關於我朝未及第學子安置問題,爲大事,非小事!
朕問了宜壽縣公的意思!
諸位知道他是怎麼說的麼,他說,這些學子可爲掌櫃,可爲商隊管事,朕不認同,朕的學子,怎麼能去當什麼狗屁的掌櫃呢?”
階梯大教室響起了衆人的大笑聲,衆人伸長着脖子都在找顏白在哪裏,找了一圈沒有找到,衆人的笑聲肆無忌憚了。
李恪見顏白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善,若無其事的往前走了幾大步。
“你幹嘛?”
“有點熱,我去樹蔭下涼快會!”
門外的顏白斜着眼睛看着李恪,恨恨道:“別跑啊,這是你的父親,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哦,對了,你也覺得不對是吧!”
李恪不說話。
顏白見李恪不說話,就沒法子挑刺,恨聲道:“我還說了讓學子去當鄉老呢,陛下說話也不說完,擡一貶一!”
李恪聞言低聲道:“這是議事,衆臣跑了這麼遠的路,父皇這是拿着你開一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李泰聞言也跟着說道:“若是朝堂上父皇絕對不會這麼說!”
顏白聞言擺擺手:“你們是兄弟,我一個人說不過你們兩人,你們兩個在這裏好生的看着,我去別處看看!”
“你不是說你值守麼?”
“沒聽到我去別處看看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