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 章 你會幫誰?

作者:微微的薇
李崇義要做什麼顏白沒有心情去管。

  這種事管不了。

  說好聽點就是大勢所趨。

  說難聽點就是家裏的尿罐子破了,需要重新來一個尿罐子。

  有人走,自然有人來。

  趨利,是人的本性。

  “李崇義敢跟我那麼說。

  也就是說關隴的其他家已經接觸過他了。

  而且雙方談的很滿意,符合彼此的利益。”

  從仙遊來給顏白問安的裴行儉還是沒有從這個消息裏回過神來。

  他和李崇義共事多年。

  在西域李崇義是一個比師父還懶的人。

  唯一能讓他動起來的動力是來自大食的商人帶來漂亮的異族女。

  其餘的時候他都不動。

  身爲軍長史,他除了愛美人,還愛喝酒。

  很多事情都是他手底下的官員來做,他整天都顯得無所事事。

  在長安也是如此,小河間郡王對平康坊的愛多於掌權。

  一個見誰都笑嘻嘻的人,突然伸出了鋒利的獠牙。

  已經準備伸手要權。

  這樣的人實在太恐怖了。

  反差太大了。

  裴行儉忍不住道:

  “如此說來,長孫家豈不是要完了?”

  顏白點了點頭:“應該是的,這一次想跑也跑不了。

  皇帝身體不好。

  他喫過的虧不會讓李厥再喫一次!”

  裴行儉聞言頗爲唏噓。

  饒是他知道長孫無忌把控住了三省。

  但乍一聽聞這個消息,還是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兔死狐悲?

  權臣的末路?

  二囡不願說長孫家的事情,長孫家倒黴她比誰都開心。

  但李崇義的變化卻讓她同樣喫驚。

  “席君買背後是獨孤氏。

  獨孤家是不會跟他們走到一起的。

  還有西域龜茲,守約都沒點頭,李崇義憑什麼這麼大的口氣!”

  顏白笑道:“就跟買賣東西一樣。

  要增加籌碼,適量的美化,讓買家更容易相信。

  所以,他才笑着跟我說這些!”

  “師父怎麼看?”

  顏白笑了笑:“我還能怎麼看,我坐着看。

  李崇義不出來,總會有一個人出來,反正總得出來一個!”

  “陛下?”

  “我有點懷疑是太上皇!”

  三人頓時沒有了說話的興趣。

  如此一來,說不準還真是這樣。

  顏白看了看王勃寫的字,鼓勵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

  望着王勃喜滋滋的離去,顏白擡起頭接着道:

  “咱們家不弄這些,真要這麼弄。

  這些年費這勁做什麼?

  還搞什麼書院,這些都不是咱們追求的!”

  “師父就不該當着李崇義的面直接說那樣的狠話。

  多年的情誼,因爲這一句話,怕是會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二囡此刻有點看不懂師父的想法了。

  二囡的想法是不跟着走,也儘量不得罪。

  現在用不上,不代表以後用不上。

  多個朋友就多條路。

  “守約二囡記住,不能既要又要,這根本就不可能。

  人生沒有十全十美,有個一全一美就足夠了!”

  “二囡記住了!”

  “明日和守約回仙遊吧,假期沒有休完不準來長安。

  我在長安沒有任何問題,不用時不時的來看我!”

  二囡和守約離開了,顏白帶着大肥走上了街頭。

  才發現水渠邊的石榴已經長的很大了。

  再有幾日就到了最甜的時候了。

  一想到石榴,顏白又是一肚子怨氣。

  長安的石榴樹由小孩胳膊粗細,長成了如今大肥大腿般粗細。

  這些年樹上的石榴顏白愣是一個沒喫到。

  明明前一日還在,想着等幾日。

  誰知道一轉眼,樹上的石榴一個都沒有了。

  被誰摘了都不知道。

  有人說是不良人,不良人說坊長,坊長說孩子,孩子說是掃大街。

  都不是自己乾的。

  反正石榴是不見了。

  (ps:西安二環邊上的石榴,整整八年啊,八年愣是沒喫到一個,小寨音樂學院那一塊,今年說什麼也要喫一個!)

  顏白在長安想着今年一定要喫上石榴的時候。

  遼東已經颳起了冰冷秋風。

  胡天八月即飛雪,一轉眼就要入冬了。

  薛禮緊了緊盔甲的束帶,感受着涼意有些心慌。

  他擔心的不是他自己。

  而是擔心已經數月都沒來信的李績。

  大遼澤有多恐怖薛禮經歷過一次。

  他很害怕那能把人吞下去的爛泥潭。

  契丹部族算是完了,青壯男子戰死的差不多了。

  薛禮不會在乎契丹部族死了多少人,更不會在乎契丹酋長的委屈。

  薛禮只在乎靺鞨部族和薛延陀等部還有多少人。

  薛禮的目標是把這些人全部抓住。

  然後讓他們去砍樹。

  三會海口要擴建碼頭,在隋朝大運河的基礎上再擴建。

  準備在那裏建戰艦。

  如今什麼都不缺,就是缺人。

  (ps:三會海口是現在的天津!)

  一旦人夠了,三會海口會成爲南方糧、綢北運的水陸碼頭。

  和卑沙港口,登州港口形成一個穩固的三角形。

  徹底的鎖死遼東。

  今後遼東各部族就算再有反心,那就不用再走那恐怖的遼澤。

  直接用戰艦運人,運糧,直達卑沙城。

  可惜,靺鞨、室韋、薛延陀可能都不會出現了。

  他們就知道顏白狠,沒有料到這個薛禮更狠。

  四月份的一場大戰裏。

  靺鞨、室韋,高句麗殘部以及薛延陀兩萬人雜兵來犯。

  被薛禮五千人一擊而潰。

  靺鞨部族乞乞仲象。

  薛延陀小可汗。

  室韋莫賀咄部族的三名大酋長被薛禮俘虜。

  薛禮一戰擒三王。

  如今,只有乞乞仲象活着,被關在籠子裏面。

  剩餘的兩個被醃好了,放在泥陶缸裏。

  薛禮準備等着英國公歸程的時候都帶上。

  帶回去給陛下看看。

  在薛禮眼裏根本沒有把這些人當回事。

  如今這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裏只有契丹部族在來回穿梭。

  如小蝌蚪找媽媽般尋找個各部族可能躲藏起來的地方。

  契丹快要嚇死了。

  生怕薛禮一個不開心把他們滅族了。

  大賀氏每日都活的顫顫兢兢。

  原本以爲顏白狠,誰料到來了個薛禮。

  這比顏白狠多了,顏白是萬事可商量。

  錢到位後可以再商量,事情辦妥就好了。

  薛禮是沒得商量,他怎麼說就必須怎麼做。

  給錢都不行。

  錢拿了,他說的話依舊必須做到,不做到就是死。

  他在部族裏行軍規。

  就因爲號角響起有族人沒起牀,三百戰馬直接就從帳篷上踏了過去。

  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敢遲到的了。

  徐永良見總管又在望着遼東方向出神,輕輕咳嗽了一聲走了過來。

  “總管在擔心英國公?”

  薛禮笑了笑:

  “英國公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天氣轉涼。

  今年若是戰事未定,明年再打一年,朝堂之上怕是有很多不好的聲音。”

  徐永良明白,深吸了一口氣,跟着說道:

  “應該問題不大,這一次朝廷準備充足。

  高句麗又被陛下打了一半,。

  上幾年的騷擾掠奪,今年一定能拿下!”

  “你比我還有信心!”

  徐永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是下官有信心,而是事實本就如此!”

  薛禮不打算讓這些問題把自己困擾。

  他的任務就是守在這裏。

  讓這裏的部族不能和高句麗形成首尾夾擊之勢。

  不能讓他們去掏大軍的屁股。

  “這一次抓了多少人?”

  “一千多人!”

  “都聽話麼?”

  徐永良搖搖頭:“如那野貓,時不時的想哈氣,時不時的想伸爪子撓人!”

  “讓他們去幹活你覺得有沒有可能?”

  徐永良擔憂道:“下官怕他們會幫倒忙!”

  薛禮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就別浪費糧食了,都拉出去埋了!”

  “喏!”

  “讓契丹去做,這種事你不要沾!”

  “喏!”

  ~~~~

  在前往仙遊的小船上,二囡望着水波低聲道

  “我覺得朝廷在試探師父!”

  “三辭三讓?”

  “怕是!”

  “爲什麼?”

  “我在想,一旦師父答應了李崇義的話,結果會是如何?”

  裴行儉深吸了一口氣:

  “結果就是沒有結果,最後的一點情誼蕩然無存。”

  “唉,無情帝王家啊!”

  “都是爲了國家的安穩,在我看來誰都沒錯!”

  “那如果師父答應了,你是幫師父,還是幫陛下?”

  裴行儉愣住了,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

  “你呢?”

  “當然是跟你和離,我去幫師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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