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章 顏白被刺殺
“啥,你說什麼,有人刺殺先生?”
“啥,有人要殺我爹?”
………
隨着罐子去萬年縣報案,半個時辰之後整個勳貴圈都知道了顏白被刺殺了這一事。
這個事情萬年做不了主,直接送到刑部。
刑部一看也覺得頭皮發麻。
在大唐,刺殺一位傳國郡公的罪名是謀反,這種行爲極其的惡劣。
不但會遭受朝廷的致死打擊。
還會讓所有的勳貴一致對外。
現在顏白被刺殺了,有物證,還有人證。
就算這件事最後是一個意外。
但這件事最後的定性也是“大逆”。
刑部在派人接手這個案件的同時,立刻把消息送到了宮裏。
請陛下來定奪,刑部也做不了主。
國子學的學子知道這件事後羣情激憤。
喊着要爲先生報仇,立馬就衝了出去,然後被孔惠元打了回去。
這羣滿腦子裏面都是熱血的少年人衝出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孔惠元也不信顏白會有什麼大事。
國子學的學子就這點不好。
因爲都是勳貴子,先生在他們的眼裏是必須尊敬的。
但這羣學子家境都不一般,所以他們並不怕先生。
熱血一衝,振臂一呼,腦子就沒用了。
國子學這招在樓觀學沒用,先生堵在門口來一個打一個。
樓觀學的先生都是“棍棒教頭”,都略懂拳腳。
顏第二是棍棒教頭的總教頭。
尤其是顏白。
學子送外號顏王爺。
被他打了,回去告家長都沒用。
如今好多學子的父親都是顏白教出來的。
本來顏白可以打一個的,兩個人來了一起打。
等再過幾年,祖孫三代人一起來了,三個人一起打。
樓觀學可是奉行的嚴師出高徒,教不嚴師之惰。
不會無緣無故的打你,但打你的時候你絕對有錯。
孔惠元在國子學現在也奉行這個法子。
他武藝一般,但卻是所有高手需要仰望的高山。
熱血是好事情。
但有時候也是壞事情。
容易被人利用。
顏白被請進了宮裏,李承乾瘸着腿打量了顏白一圈。
見顏白無事,氣色正常,心裏鬆了口氣。
“咋回事?”
“無事去東市看看,有人餵我酒,我就喝了,誰知道這東西要錢,你知道的,我又不愛帶錢!”
李承乾滿臉八卦道:“然後呢?”
顏白無奈的笑了笑:
“然後一羣人圍了過來,一人拿出了一把刀,一邊獰笑着看着我,一邊用刀在那裏剪着指甲!”
李承乾鬆了口氣。
心裏直呼那傢伙倒黴,惹誰不好,偏偏惹了心眼最小的。
心眼小的告了官,那這件事就不好揭過去了。
想着想着李承乾又覺得不對。
小心眼的人怎麼會忍着不出手去報官的?
什麼時候這麼能忍了?
“不對,你是要做什麼對吧!”
顏白笑了笑道:
“陛下還是厲害,其實我都沒打算繼續追究的。
打聽了一圈,我發現這個事情還是得追究!”
“啥事?”
“胡人來我大唐傳教本來不算什麼,大唐什麼都容得下。
可陛下,來自異國的教派和咱們本土教派不一樣!”
李承乾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這個我還真的沒有細細地去了解過,墨色你說說,我好好聽聽是怎麼回事!”
顏白沉思道:“我去過西域,在龜茲見到了很多異族人。
他們教派的教義很奇怪。
有勸人爲善,但也有不爲人知的極端!”
顏白深吸一口氣:
“他們把人分成兩個部分,忠誠的人,和異端的人。
更有甚者把殺人看作表達對神的忠誠!”
“我問了很多人,也看了他們寫的東西。
比如那個哈里發,他們的那個教義有的部分,好像是把侵略別人看作了一件神化的事情!”
“神權至上?”
“對,他們都是這樣的。
我們講君子自強不息,學厚德載物,達內聖外王之道。
他們不是的,他們和我們本質不一樣。”
李承乾懂了,他不由的想到了北魏。
想到了北魏太武帝拓跋燾滅佛!
佛教在北魏的廣泛傳播,使得他們的勢力滲透到了國家的各個層面。
包括宮廷、軍隊和民間百姓。
百姓尊崇佛門勝過敬畏朝廷。
“大膽!”
望着殺氣騰騰的李承乾,顏白趕緊道:
“別動怒啊,沒這個嚴重,但差不多這個意思。
這羣異族人已經在開始滲透了。
不少人拿多餘的錢財對我大唐百姓放京債了!”
李承乾深吸一口,輕聲道:
“怪我,這幾年一直在關注着邊關戰事,倒是忽略了他們。
墨色,你覺得朝廷應該怎麼做!”
顏白伸了個懶腰:“不知道了,我是被刺殺的人。”
李承乾笑了笑,揮了揮手,小曹快速離去。
他是皇帝,做這種有些丟人。
禮部的一名官吏就夠了。
“來,扶我走一走!”
如今的李承乾其實不用攙扶了,他能走,就是走的不能太快。
孫神仙和孟詵認爲這是一個長期治療的過程。
“可不敢再找什麼真人和野和尚來給你看病了啊!”
李承乾明知故問道:
“爲什麼?”
“上行下效啊,你做了,百姓一看,陛下都信了憑什麼我不信。
一旦掀起了風潮,想停就停不住了!”
(ps: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韓語被貶就是他的《論佛骨表》勸諫唐憲宗奉佛骨到長安這件事。)
李承乾嘆了口氣:“此時想想都後悔。
回想起來我都不知道我爲什麼會有那個想法,簡直不像我自己!”
“病急亂投醫唄!”
“你寫的萬言摺子我看了,我很不明白。
明明探索的是飽腹之道,你爲什麼卻講了那麼多開海運的事情!”
“王玄策寫的遊記你到底看了沒?”
“看了,一年三熟的稻米雖然很不錯,但我大唐也行啊。
有那功夫,不如把南域開發出來,一勞永逸!”
李承乾往後看了看,見駱賓王不在,低聲道:
“有搶來的快麼?
以廣州爲起點,乘船而下,帶着火藥,三千人攻城拔寨,滅國。
滿艙而歸的時候下一波艦船卡着出發。
到的時候,下一波糧食剛好收上來,一點都不耽誤事。”
“糧食多了,百姓能喫飽了,人口自然就多了,人口多了,南域開發就快了.....”
李承乾呆呆地張着嘴巴,他覺得顏白的言論依舊是那麼的逆天。
越老越逆天。
以前是含蓄的說,現在含蓄都不含蓄了。
見李承乾震驚的望着自己,顏白笑道:
“不要想着什麼王道,猴子聽不懂王道,非我族類,就不能以王道論之!”
“不妥!”
顏白望着李承乾道:
“如今得大唐是一個家,你是家長。
家裏的孩子都餓肚子了,你還在講君子,講聖人之道。
這能填飽肚子?”
“你看,你讓太上皇找我要法子,我說了你又說不妥。”
見顏白越說越放肆,李承乾趕緊道:
“後人怎麼看我,會把我當作暴君的,我可是想要一個完美的諡號的!”
“武皇帝如何?”
李承乾聞言哈哈大笑:
“真的,我崩了後你給我上諡號行不。
不對,你肯定能行,現在你都是大儒了,你給來這個,絕對能行!”
“想得美!”
李承乾忽然壓低嗓門道:
“我不會打仗,爲什麼不給我一個文帝!”
顏白震驚道:“真敢想啊!
大成若缺的道理你又不是不懂。
不說這個,好好的爲什麼要談到生死,我不喜歡生死!”
“一個字不行,兩字的也可以,帶個文就行,我不挑的!”
“駱賓王呢?我要彈劾他。”
“你不是官員了,估計夠嗆!”
“我是文人,有權利上摺子。”
“墨色,考慮一下!”
“你自己走!”
李承乾見顏白生氣了,樂得哈哈大笑。
他知道,顏白是重感情的,他最煩死這個字。
可李承乾覺得沒什麼。
活着人談諡號不是什麼不好的話,反而是一個謙遜的美談。
擔憂身後名,才能反省身前生。
顏白說這些也不怕李承乾會怪罪。
真要怪罪那就完蛋了。
數萬人將會被怪罪。
從李承乾登基開始,禮部和工部就已經在修建他的陵墓了。
圖樣都拿來了,還問李承乾滿不滿意!
在長安,家裏有老人的,如果嫁出去的女兒回來探親能給他送一口棺材。
那他這女兒絕對是孝順的人。
女子出嫁,棺材還都是嫁妝的一部分呢。
(ps:這個沒有胡說八道!)
宮城裏,顏白扶着李承乾到處走。
時不時的有笑聲傳來。
在宮城外,文老六帶着一幫子人直接衝到異族人的祆祠裏面。
因爲他清查過仙遊寺的廟產。
因爲他有經驗。
所以,清查異族教派廟產的這活直接落到他的身上。
一進門文老六就動武了。
因爲那個人不讓他進。
說這是他們的地方,唐人不能進。
這一句讓文老六失去理智。
“唐人不能進,唐人不能進!”
見這裏的人還在吆喝,文老六眯着眼,淡淡道:
“我懷疑刺殺郡公的賊子就躲在裏面。
打,不打死就行。
他孃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不是造反是要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