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盟友
“晚安”,姚抒音空洞的應了一聲,用顫抖的手翻找出鑰匙開門,迅速衝了進去。
“出什麼事了?”林思思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被姚抒音慌亂的模樣嚇了一跳。
姚抒音的呼吸急迫而短促,連喘了幾口氣才說:“有人跟蹤我。”她隱去了和楚潮平有關的事情。
林思思霍然起身,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什麼人跟蹤你?”她急步過來握住姚抒音的手問。
“不知道”,姚抒音頹然搖頭,她此時心亂如麻,卻不是因爲那跟蹤者,而是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己似乎難以抵擋楚潮平的誘惑了。
林思思蹙眉思忖片刻,很嚴肅地說:“買個電擊器防身吧,以防萬一。”
“電擊器?”姚抒音疑惑地望着林思思,“去哪兒買?有用嗎?”
“當然有用”,林思思很肯定地說,“淘寶網上就有賣,是很好的防身工具。”
姚抒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走進房間後,果真打開電腦,上網搜索起來。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看到屏幕上顯現的“溫道建”三個字,姚抒音原本恍惚的神志立即清醒了許多。“溫隊長”,她的態度很是尊敬客氣。
溫道建是濱海市公安局刑事技術支隊法醫大隊的大隊長,此時他正坐在實驗室裏的顯微鏡前給和姚抒音通電話,“小姚同學,事情有進展了嗎?”剛剛年滿30歲的溫道建,瘦高的身材,濃眉大眼,臉上掛着滿不在乎的微笑,有一股灑脫勁兒。
“還沒有”,姚抒音的眼神黯淡下來,“一直找不到機會,我還沒拿到可以做DNA鑑定的東西。”
“彆着急,慢慢來”,溫道建安慰她,“最近還好嗎,什麼時候有空,到老地方坐坐?”
“明天中午吧。”結束通話後,姚抒音在網上購買了一款電擊器,然後洗漱、上牀睡覺。
姚抒音躺在牀上輾轉難眠,下半夜迷迷瞪瞪了一陣子,又被窗外鬼哭狼嚎般的風聲驚醒。睡前忘了將窗子關嚴實,還留了道縫隙。起身關好窗子,再回到牀上已睡意全無,她在黑暗中圓睜雙目,腦海中全是一些支離破碎的影像,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感緊緊抓住了她,戰慄着蜷縮起身子,用毛毯將自己緊緊裹住,連腦袋都不敢露出來,就這樣一直熬到了天亮。
溫道建所說的“老地方”,在城東一條僻靜的小街盡頭,這家咖啡廳的顧客主要是學生羣體,不會遇到熟人,是他們祕密“接頭”的場所。
溫道建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和打火機,笑着問坐在對面的姚抒音:“我可以抽菸嗎?”
“當然可以”,姚抒音回答。她討厭男人抽菸,但出於禮貌,不會加以制止。
溫道建點燃一支菸,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煙霧來。姚抒音被嗆得咳嗽起來。
溫道建及時掐斷煙頭,脣邊的笑意是頗含興味的,“明明受不了煙味,還說可以抽菸,你和你姐姐一個德性。”
姚抒音頓時噎住,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我從沒見過楚潮平抽菸,所以沒法弄到菸頭鑑定DNA。”
溫道建一揚眉,慢吞吞地說:“楚二少是有魔力的,你要當心,千萬不要步上你姐姐的後塵。”他眼裏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傷痛的眼光。
姚抒音用手託着下巴,望着溫道建。這個男人,總是一副灑脫不羈,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模樣,只有在提及姐姐的時候,姚抒音才感覺可以觸摸到他眉眼裏隱藏的憂傷。三年前的那天,遠在美國的姚抒音撥通姐姐的手機,接電話的是爲姐姐驗屍的法醫溫道建,他用低沉溫和的聲音告訴她,姐姐出事了。後來姚抒音才知道,溫道建和姐姐相識多年,他深深愛着姐姐,卻必須強忍着巨大的傷痛,親手解剖姐姐的屍體。姚抒音可以想象得出,當溫道建握着手中的尖刀,劃開姐姐的身體時,那該是怎樣的心魂俱碎!
“抒音”,溫道建眼裏的誠懇關懷掩蓋了憂傷,“我一直很矛盾,既希望儘快查明你姐姐被害的真相,又害怕你深陷其中,到頭來毀了自己。如果必須付出慘痛的代價,即便讓真兇伏法,又有什麼意義。對於你姐姐來說,你的幸福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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