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秦錦病危
他迅速起身，連衣服上的雪都顧不得拍，就繼續朝她所在的方向跑去。
“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他在心中一遍遍地默唸着。
一向不信神佛只信自己的齊羽，在心裏將能想起的神佛都求了個遍，求他們保佑秦錦不要有事。
本來不長的一段路，他卻覺得自己走了許久，才終於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看見她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卻仍直直地跪那裏，真是說不出的心疼。
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即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夠感覺到她周身散發出的寒意。
“錦兒，錦兒。”他輕輕地呼喚着她的名字，焦急第等待着她的迴應。
秦錦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湖裏，水很涼很涼，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溫度，在一點點流失。
剛開始她還在掙扎，可是慢慢地就沒有了力氣，只能慢慢地往下沉。
就在快要沉到湖底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她覺得好累好睏，不想回答他，只想就這樣睡下去。
可是那個人好煩，沒完沒了地喊，她只能努力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齊羽焦急的臉龐。
看到她終於睜開了眼睛，齊羽心中一陣狂喜。
“齊羽，又是你啊。”秦錦喫力地說了這句話，便又閉上了眼睛。
“太醫，她怎麼又昏過去了？”
白鬍子太醫趕緊上前給秦錦診脈，她的脈象雖然虛弱卻很平穩。
“回太子殿下，錦兒姑娘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太累了才昏睡過去，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聽到太醫這麼說，齊羽才稍稍放下心來，但是卻一步都不願意離開。
遣走了宮人，齊羽獨自守在她的牀邊，緊緊握着她的手，生怕她離開自己。
她說“又是你”，其實是想表達的是，每次她遇到危險，趕過來救她的都是齊羽，可惜虛弱的她說不出這麼多話就暈過去了，只能由他自己猜想話中之意。
剛剛她說“又是你”，這是什麼意思？是她厭煩了自己嗎？是不想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嗎？
這樣想着，齊羽內心感到十分痛苦。
他愛秦錦，覺得蕭昀那樣的人不能給她幸福，所以想要一直把她留在身邊。
可是自己又給了她什麼呢？限制她的自由，讓出身高貴的她以宮女的身份生活，還要忍受各種女人的爲難。
她是那麼好的姑娘，不應該承受這些。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替別人打抱不平，他一下子就被她的善良熱情所吸引，再也忘不掉。
可是如今，那個火一般熱烈的女子，卻面色蒼白地躺在牀上，而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也許，他應該放她走，讓她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他又實在捨不得，害怕她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胡思亂想中，齊羽就着樣靠在牀邊睡着了，睡夢中也沒有放開她的手。
夜裏醒來，卻發現秦錦的手熱得嚇人，再看她的臉，果然面色潮紅，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太醫，太醫！”
因着害怕秦錦病情反覆，所以太醫當晚便留在東宮沒有走，果然派上了用場。太醫急忙趕到，看到她的樣子便暗叫“不好！”
夜裏突發高熱，對於重度風寒侵體的病人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在診脈的過程中，太醫的眉頭越皺越緊，齊羽的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
“太子殿下，錦兒姑娘她……怕是要有個準備。”
“要準備什麼？你不是說她已經沒有大礙了嗎？怎麼現在又變成這樣了！”
太醫心裏暗暗叫苦，這每個人的體質都不相同，病症多種多樣，即使是再高明的大夫，也不可能預料到所有的變化，畢竟不是神仙。
可是太子殿下問話，他又不能不回，否則就是死罪，只能硬着頭皮編下去。
“錦兒姑娘本來只是普通的風寒，即便嚴重一些，也不至於有性命之憂。可惜她之前身子受過損害，雖然經過調養之後好了許多，但是這次的風寒又引發了以往的病症，所以纔會如此嚴重。”
身子受過損害？
是了，之前是有大夫說過，秦錦因爲服下了太多的蒙汗藥，傷了身子需要悉心調養。
可是已經過了這麼久，平日裏看她也沒有什麼不同，還以爲已經沒事了，沒想到……
蕭昀，都是這個混蛋，竟然敢給秦錦下猛藥，才害得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虧着她還一直對他念念不忘！
“一定要全力醫治她，一定！”即便是心急如焚，他也沒有喪失理智，對太醫說出“治不好她就陪葬”這樣的話，如果力所能及，哪個大夫會對病人見死不救呢？
“是，臣一定盡力而爲。”
經歷了漫長的一夜，太醫用盡了各種辦法給她降溫，湯藥、鍼灸、冷敷、刮痧……所有能想到的手段統統都用了個遍。
終於，在日出時分，秦錦的高熱退了下來，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殿下，錦兒姑娘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可能還要昏睡一些時間，這是正常的現象，不用太過擔心，只要按時服藥，在服些蔘湯補充元氣即可。”
齊羽對於太醫的話也不敢完全相信了，畢竟之前他也說過沒有大礙，可是秦錦還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但是除了遵守醫囑，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打發了太醫回去休息，他又回到了牀邊守着。
看到她臉上的潮紅已經褪去，又變回了蒼白的顏色，他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心疼。
“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叫來手下安排了一些事情，自己仍在這裏守着她。
第二天，朝堂上就發生了一件大事，多位大臣彈劾當朝左丞相李蒼雲貪贓枉法、賣官鬻爵，證據確鑿，引起聖上震怒。
李蒼雲被當場革職下獄，皇上下旨下旨命吏部刑部戶部共同查辦此案，務必嚴懲不貸！
而這位左丞相李蒼雲，就是北齊皇后李妙人的同胞哥哥，而彈劾他的大臣，都與太子來往密切。
皇后也沒能獨善其身，雖然沒有被之罪，但皇上認定她是知情包庇，命她禁足反省，六宮之事暫時交由太子生母陳貴妃主理。
“齊羽，你竟然爲了那個賤婢做到這種地步！”皇后心裏恨極了太子，也恨極了秦錦，這次是她輸了，但是下一次她一定會贏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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