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江山美人
經歷了近一個月的昏迷，燕國皇帝終於撒手人寰，在迴光返照之時頒下遺詔，命太子蕭昀繼承皇位，儲位之爭至此塵埃落定，早已被強力打壓的昭王一派，即便不甘心卻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剛剛舉辦過壽辰慶典的燕國，又開始緊鑼密鼓地舉辦喪禮，再加上不久之後就要舉行的新皇登基大典，讓早已空虛的國庫又雪上加霜。
“陛下連着忙了幾日，想必是勞累了，還是要多加休息，如今喪儀諸事已定，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了。”秦尚勸說着自己的皇帝女婿。
新皇性子剛硬，喜歡乾綱獨斷，這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有所體現，因此別的大臣都不敢多言，只有他這個手握重權的國丈纔敢勸上幾句。
雖然登基大典還沒有舉行，但是衆人早已對蕭昀改口稱“陛下”，早晚都是要改的，誰不想早一些討新皇的歡心呢。
剛剛蕭昀在先帝靈前暈倒，羣臣都暗暗稱讚新皇純孝，對燕國的未來也充滿了希望。
雖然沒有人敢明說，但是對於先皇晚年的昏聵，大臣們都頗有微詞，他們急切盼望着迎來一位勵精圖治的皇帝，帶着燕國重新走向強盛。
在宮人的攙扶下，蕭昀回到了皇帝寢殿，剛剛搬到這裏的那天，他整夜都沒有睡着，也不知是興奮還是焦慮，也許兼而有之。
因爲能夠成爲一國之君而興奮，因爲肩上的重擔而焦慮。
在龍牀上小憩了片刻，蕭昀喚來了宮人:“請皇后也過來休息一下吧。”
雖然還沒有冊封六宮，但秦鏡是他心中唯一的皇后人選，他便提前這樣稱呼她了，旁人自然不敢有任何異議。
過了一會兒，秦鏡便來到了寢殿中，經歷了許多事情，她變得比從前更加沉穩，話也變得更少了。
將殿中的宮人都打發了出去，蕭昀站起身來，從背後攬住了秦鏡的腰，溫柔地在她耳邊說道:“鏡兒，這幾天忙着喪儀的事務，一定累壞了吧。”
雖然秦鏡是頂着妹妹的名字嫁給他，但是他從未喚過她“錦兒”，因爲那樣會讓她傷心。
而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娶到的這個人，就是心愛的秦鏡，不是秦錦的替身，也不是其他任何人，就只是她自己而已。
在人前，他一直稱呼她爲“太子妃”“皇后”，在私下無人之時，便叫她“鏡兒”，而她一直稱呼他爲“殿下”，現在又換成了“陛下”，從無一絲親暱。
“陛下言重了，這都是臣妾應該做的，不敢說累。”面對他的溫存，秦鏡沒有絲毫迴應，依然回答得本分受禮。
蕭昀心裏很不是滋味，雖然她沒有掙脫，但是他能夠明顯感受到，懷中的人明顯是一種緊張的狀態，這是她在排斥自己。
他苦笑一聲鬆開了手臂，在外人看來，秦鏡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太子妃，未來也會是一個合格的皇后。
可是私下裏，秦鏡對他恭敬有餘，卻沒有絲毫的親密之意，真正做到了“相敬如賓”，甚至比對待客人還要客氣。他們甚至還沒有圓房，說出去誰又會相信？當然，這樣丟臉的事情他也不會讓別人知道。
“鏡兒，我已經當上了皇帝，你也馬上就要成爲皇后，不好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把那些不愉快都忘記，讓一切都重新開始，好不好？”
知道秦鏡對之前的事情有心結，所以他從來沒有強迫過她，只是默默地對她好，相信總有一天能感動她，讓她真心的接受自己。
他也少到其他妾室房中過夜，幾乎夜夜都會陪着秦鏡，或者說是讓秦鏡陪着他。
能抱着她入睡，即便不能做些其他什麼事情，也會睡得更安心。
“忘記？現在我甚至連自己都做不了，你讓我怎麼忘記？”端莊自持的秦鏡，難得有失態的時候，大聲地質問道。
這些話她憋在心裏很久了，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蕭昀不但不生氣，反而還有些高興。
秦鏡終於在他面前表現自己的情緒了，即使是對他的不滿，也比之前那樣冷冰冰的要好。
這讓他能感覺到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沒有感情的雕像。
“是，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可不管怎麼說，我早就對你傾慕已久，確實是一片真心啊。”他再一次向她表白心意，希望能夠得到她的迴應，他對她是真愛，難道她真的一點都感受不到嗎？
“傾慕已久？一片真心？那錦兒呢，你和錦兒的那些山盟海誓又算什麼！”可是秦鏡早已對他失望至極，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他和錦兒都已經談婚論嫁了，現在又說喜歡的是自己，這樣的男人怎麼讓人相信。
“那是因爲知道你和阿寧相愛，我不能拆散你們，所以才和錦兒……”
“蕭昀，你根本就不懂的什麼是愛，我們姐妹在你的眼裏，不過是獲取利益的工具。所以得不到我你就馬上去追求錦兒，錦兒不在了你又想方設法要娶我。說到底，你不過是想得到秦家的支持，什麼真心，什麼深情，都只是你的藉口罷了！”
既然已經說了許多，秦鏡乾脆把心裏話都說了出來，讓他知道自己對她的厭惡和鄙視，這樣他以後可能就不會再來糾纏自己了吧。
就算一輩子獨守空房，就算被打入冷宮，她也不想整日面對着他。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鏡兒，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蕭昀還想解釋，但是秦鏡根本不想聽他說話。
“嬪妃和命婦還在守靈，後宮中有許多事情需要主持，臣妾先告退了。”隨即行了一禮，也不等他回答，便轉身離開。
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蕭昀感到非常無可奈何，而他能夠做的，只有繼續對她好，加倍對她好，希望能夠用自己的柔情融化她心中的堅冰。
只是，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與此同時，在北齊的皇宮裏，大病初癒的秦錦正在等待着齊羽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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