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夫君言之有理

作者:蘇行歌
然而他只肯將線索說到這裏,接下來不管顧九怎麼問,秦崢都只是揉了揉她的頭,不再多言。

  顧九原本是想解惑的,如今聽了秦崢這話,卻覺得這事情更加撲朔迷離了。

  她嘆了口氣,還是秦崢先嗤笑道:"不管這事兒如何,只要不干涉到咱們這裏,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這話說的倒是在理,顧九想了想,便從善如流的將這事兒給拋在了腦後,笑着點頭應道:"夫君言之有理。"

  不得不說,這一點上,顧九一向十分想得開。

  她雖說有一顆善心,卻也並非什麼事兒都要管的。且不管什麼事情,都是秦崢在第一位的。

  只要秦崢說不許她再插手,顧九便一個字都不會再多問。

  因此這會兒聽得秦崢的話,她便直接將此事放開來,打了個哈欠,靠在秦崢的懷中。

  小姑娘這般乖順。倒是讓秦崢一時有些詫異,繼而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道:"可是困了?"

  顧九點了點頭,拽着他的衣服道:"夫君可要陪我睡一會兒?"

  這些時日不見秦崢,這會兒她下意識便不想讓秦崢走。

  見她黏人的模樣,秦崢不由得失笑,眉眼也越發的溫和了下來,點頭應承道:"好。"

  他拍了拍顧九的發,哄着她躺好,自己去將外室燭火吹熄,復又回來褪去鞋襪上了牀。

  見他過來,顧九頓時抱住了他的腰,熟門熟路的在他懷中尋了個舒適的姿勢,發出一聲喟嘆來:"真好。"

  未曾抱到秦崢的時候,顧九倒還覺得沒什麼,可現下抱住他之後,顧九才知道自己的思念有多重。

  她眉眼裏的情誼毫不掩飾,倒是讓秦崢一時有些感嘆,他摟着小姑娘的動作重了幾分,心中有諸多話想說。最後卻只剩下了一句:"睡吧。"

  聞言,顧九笑着點頭應了,然而真的被秦崢抱着,她反而又睡不着了。

  雖說只有二十多天,可因着這些時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顧九甚至恍惚中有一種大夢三生的錯覺來。

  現下終於抱到秦崢,她反而生怕這是一場夢。

  如今這般美好,可一睜眼,便發現只是自己的幻覺,而秦崢並不在自己身邊。

  念及這個可能性。顧九又下意識將人摟的緊了幾分,自己將頭埋在了他的懷中,幾乎要連呼吸都不暢。

  見她這模樣,秦崢不由得失笑,感受到她的患得患失,愛憐的在她發間吻了吻,極力放柔了聲音道:"別怕,我在呢。"

  男人的聲音格外溫柔,卻讓顧九的眼眶被逼出幾分淚意來。

  她吸了吸鼻子,抱着秦崢悶悶道:"我知道。"

  正是因爲他在,她纔不自覺的想要撒嬌。

  因爲他不在的時候,顧九知道一切都必須自己來做到。

  小姑娘的情緒外放,引得秦崢也有些心裏堵得慌,他甚至在懷疑,這一次帶她出來,是不是一個錯誤。

  原想着這裏的事情不過是尋常的公幹,便是身負皇帝的密詔,可也不過是信手拈來。

  誰知他竟然預料錯了,如今他自己有些麻煩倒還罷了,反而連累了小姑娘也跟着他一起擔驚受怕。

  念及此,秦崢心中越發愧疚,因輕聲問道:"不如,明日我着人送你去洛陽轉一轉?這時節天氣倒還好。"

  這話一出,顧九頓時睨了他一眼,心裏的悲傷散去不少,取而代之的卻是好笑:"你這話是不是還交代過鄭懷洛?"

  當初就是鄭懷洛要送她去外面玩,才引得顧九懷疑的。

  秦崢卻不知是爲何,因失笑道:"跟他有什麼關係?"

  顧九哼了一聲,將他前夜的話說了,末了又道:"您便是要哄我,也得選個好點的理由,難道不知道現下牡丹早就凋謝了麼?"

  聽得她這些緣由,秦崢頓時在心裏罵一句鄭懷洛個廢物點心。

  要不是因爲他這自作主張的,怕是顧九還想不到來吧!

  念及此,他又嘆了口氣,道:"那,阿九想去哪裏玩?"

  見這人還存着心思要將自己打發走,顧九頓時起了幾分心火,從他懷裏支起身子,憤憤的咬了他一口,道:"我哪兒都不去,就在你身邊。"

  他別想把自己趕走!

  小姑娘有兩顆虎牙,咬人的時候帶着細微的疼,但更多的卻是酥麻。

  秦崢被她咬了一口下巴,卻是下意識將人摟了過來,眯眼道:"撩撥火兒?"

  被他這目光一嚇,顧九頓時有些心虛,顧左右而言他道:"唔,反正你別想趕我。"

  她現下渾身都是疲憊的,窩在秦崢的懷中。連骨頭都軟了,雖說十分思念對方,可想到他恐怖的戰鬥力,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招惹對方的好。

  否則的話,她怕是再過三天也休息不過來。

  見她這模樣,秦崢不由得失笑,捏了捏她的臉頰,道:"你呀。"

  若不是知道她疲倦,這會兒她怕是早就昏睡過去了。

  秦崢嘆了口氣,知道她這些時日累慘了,便也不逗她,只是低聲笑道:"放心,你既然來了,若是願意待着,我也不會趕你走的。"

  她都歷經艱辛的來了,他怎麼會將人趕走?

  得了秦崢的應諾,顧九這才放下心來,只是卻還要跟他確認:"當真?您可要說話算數。"

  她眼中帶着小心翼翼,看的秦崢的心都跟着軟了,喟嘆了一聲,點頭道:"算數,否則任憑夫人處置,如何?"

  男人眼中的深情幾乎可以將人溺斃,顧九被他這目光一看,一顆心先醉了下去。

  她乖巧的點頭,應聲道:"這可是您說的。"

  見她眉眼驕縱,秦崢笑的寵溺,應聲道:"好。"

  得了他這話,顧九徹底的放下心來。秦崢一向說話算數,如今既然已經許諾了自己,便不會食言的。

  她可以安心待在這裏。

  最重要的是,她要確認他的安全。

  畢竟那個夢……是讓她到現在都無法安睡的罪魁禍首。

  想起那個夢,顧九卻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因沉吟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見顧九神情驟然鄭重起來,秦崢則是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道:"怎麼了?"

  顧九想了想,道:"我方纔忘記跟您說了,紅蓮教的標識,師父也認識。而且,我也曾經見過這枚標記。"

  聽得她這話,秦崢卻是驟然坐直了身子,問道:"你見過?"

  他的笑容收斂了幾分,取而代之的則是凝重。

  顧九自幼被嬌養着長大,對於她的出行,顧家必然是十分小心的,會是什麼情況,才讓她也見過這一枚印記?

  雖說顧九早就編好了一套說辭,可此時看到秦崢這目光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有些心虛。因咬脣道:"嗯,我見過。"

  前世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說的,若是說出來,怕是秦崢得將自己當做瘋子傻子吧?

  可那些信息,她卻是必須要透露給秦崢的。

  所以思來想去,顧九倒是真的想到了一個主意,只是不知道,秦崢會不會相信。

  念及此,顧九又擡起頭來,鄭重的看向秦崢,問道:"夫君,你肯信我麼?"

  小姑娘問這話的時候,神情裏滿是渴求。

  那是渴望信任的眼神。

  秦崢莫名便覺得心軟了下來,他摸了摸顧九的頭,柔聲笑道:"傻丫頭,我怎麼會不信你?"

  得了他這話,顧九方纔安心了一些,擰眉道:"去歲的時候,我跟着家人去寺廟裏上香,途中見過一行官兵,其中一個人大抵是太熱,所以將衣領子往後拽了拽,便是那時,我看到了他後頸偏下方有這個圖騰--"

  說到這裏的時候,顧九的眸子忍不住染上幾分血色。

  那個人不是拽衣服,而是在脫。

  白朮的血……還有那人猙獰的笑……

  顧九閉了閉眼,逼迫着自己將那一幕壓下去,剋制着聲音裏的恨意,繼續道:"那人生的黝黑,國字臉、八字鬍,一雙眼睛細小精光,右臉上還有一顆痦子。聽他說話的口音……是京城人士。"

  她努力的用平和的聲音來描述前世裏的那個人,可是因着太深重的恨意,反而讓顧九的身體都帶出幾分顫抖來。

  秦崢敏銳的察覺到她的情緒,忍不住蹙眉,將人摟在懷中安撫,一面輕聲道:"阿九別怕。"

  他一向善於見微知著,現下自然也看得出來,顧九跟這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一面之緣。這個人……對她做過什麼?

  念及此,秦崢的神情越發多了幾分陰鬱,摟着她的手也緊了幾分。

  "阿九,你爲何怕他?"

  秦崢的懷抱,讓顧九回過神兒來,卻在聽到他的話的時候,忍不住微微一愣。

  她以爲自己剋制的極好,可還是被秦崢發現了麼?

  念及此,顧九復又深吸一口氣,道:"夫君。我……"

  她閉了閉眼,一個謊言,必須要用另外一個謊言來彌補。

  然而現在,她只能撒謊。

  "我若說出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

  聽得小姑娘這話,秦崢的心頭一沉。

  小姑娘果然不止隨便看了一眼那麼簡單。

  看到懷中有些發抖的顧九,秦崢又有些憐惜,因放柔了聲音道:"阿九是最好的姑娘,怎麼會壞?"

  被他這樣安慰着,顧九卻覺得心裏更加酸澀了。

  她咬了咬脣,低聲道:"那次見是白日,晚上的時候,我們在寺廟留宿……然後,我看到那人姦殺了一個小姑娘。那女子約莫雙十年華,渾身是血,死不瞑目!可我,我沒有救她……"

  那是她的白朮,跟着她十幾年的白朮!

  可是她就活生生的死在自己的面前,她甚至連救白朮的能力都沒有。

  哪怕這是前世的事情,哪怕今生白朮好端端的活着。可顧九每次想到,都覺得意難平。

  前世裏,那丫頭到底爲自己賠上了一條命!

  她能做的,只是今生護好自己的親如姐妹的忠僕,可是前世裏呢,她救不了白朮,也不能爲白朮報仇,甚至於就連自己,也救不了。

  一想到往事,顧九便忍不住渾身發抖。

  她不敢擡頭,生怕秦崢會發現自己眸子裏的恨意。

  可是她一向不善於掩藏自己的情緒,所以便是她極力的低頭,可依舊被秦崢盡收眼底。

  她在害怕,可也在恨。

  以顧九的性格,會有這種情緒,秦崢絲毫不意外。

  他只是有些心疼。

  原來她竟然還遭遇過這種事情,而他從不知道。

  念及此,秦崢復又將人給摟在懷中,低聲安撫道:"你並非不救她,只是因爲自己沒有能力。畢竟。即便要救人,也要先保護好自己,不是麼?"

  聽得秦崢這話,顧九方纔慢慢的平復下來,她擡起頭來,淚眼朦朧的問道:"可是,夫君不覺得我很壞麼?我沒有救她。"

  見她這模樣,秦崢卻是輕嘆一口氣,又輕聲道:"說一句很自私的話,我很慶幸你沒有出去插手此事。否則……"

  否則以顧九描述的那個人,怕是顧九也難逃一劫。

  他這人向來冷心冷情,在意的東西不多,顧九便是其中之一。

  他希望她好好兒的。

  秦崢低頭親了親顧九,頓了頓,方纔繼續道:"這些都過去了,那個人,爲夫發誓,找出來他,將他繩之以法,可好?"

  小姑娘的一顆善心,從未被世事玷污過。

  而他願意保護這一方淨土。

  聽得秦崢這話,顧九重重的點頭,抱着秦崢輕聲道:"好,那夫君一定要將這人找出來。"

  前世裏,她不知道這人後來如何了,可是這人既然是紅蓮教安插在朝中,且還能被公主使喚,至少說明他的品階不會太低。

  現在的他,極有可能已然在朝中了。

  秦崢若是能找出來這個人,必然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顧九抱着秦崢,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復又輕聲道:"夫君……"

  她叫了秦崢一聲,卻什麼都不想說。

  只想就這麼抱着他,用他的體溫,來溫暖自己,來讓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是真切的活着的。

  這是真實,而非夢境。

  見她依戀的模樣,秦崢垂眸輕笑,又覺得一顆心滿滿當當。

  那裏面被顧九所充盈着。

  他低頭摸了摸小姑娘的頭。一面輕聲道:"好了,不要想太多,時候不早了,睡吧。"

  然而顧九才哭過,這會兒卻是不困了。

  她搖了搖頭,撒嬌似的抱着秦崢道:"現在不想睡。"

  她想跟秦崢說話,隨便說什麼都好。

  "對了。"

  顧九擡起頭來,將方纔沒說完的話續了上去:"除了這事兒之外,還有師父……您知道莊家麼?"

  先前趙巖詢問她關於師父的事情時,曾經講過一個故事。

  從趙巖的敘述裏來看。莊家應當是一個很龐大的家族,而師父在家裏排行第七,不過以他的話中意思來看,那似乎是師父外祖家裏,而非他的本家。

  還有他後來說過,師父在京城有過一門親事,那麼師父的本家,應當也是京城人士了。

  顧九前世今生都不太出門,對京城人的瞭解,也僅限於一個交際圈子。印象裏確實沒有姓莊的世家。

  不過……倒是有一個姓傅的醫學世家。

  可問題是,師父姓莊。

  顧九想不通,又不願意去戳莊子期的傷心事,所以便未曾開口問過對方。

  現下見了秦崢,方纔開口詢問。

  自家夫君一向知曉的多,說不定他會有線索。

  最重要的是……

  "師父當時看到紅蓮教的印記,情緒很不對勁兒,我懷疑,紅蓮教會不會與他家中的大火有關。"

  當時趙巖說過,莊家葬送在一把火之下。而莊子期又是死裏逃生的。

  那麼,能讓師父那般恨的,怕是隻有滅門之恨了吧?

  顧九並不知道,自己竟然拼湊出了事實。

  只是念及師父當時的狀態,顧九心裏有些嘆息,若是師父的親人當年真的是被人害的,她希望能夠幫他找到兇手。

  至少,要讓那些人繩之以法!

  聽顧九說完,秦崢卻是有些無奈的嘆氣。

  他跟莊子期都沒想過要讓顧九知道這些事兒,誰知道誤打誤撞的,竟然還是讓她發現了。

  不過這些往事,便是告訴她也無妨。

  念及此,秦崢輕聲開口道:"你想知道麼?"

  顧九想了想,並沒立刻點頭,而是斟酌道:"若是我不方便知道,那我便不問了。"

  大概是這些時日隱瞞顧九的太多了,所以小姑娘現在都十分乖覺,只是那模樣卻又讓人瞧着很可憐。

  秦崢無奈的笑,卻又有些心酸。

  他突然覺得,自己當初許給顧九的諾言,似乎哪件也沒實現。

  不管是庇佑她平安還是不讓她擔心,他都做不到。

  念及此,秦崢復又摸了摸她的頭,無聲的嘆了口氣。

  低頭時見顧九這模樣,他又放柔了聲音道:"並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只是怕你擔心罷了。你可知道前太醫院院首傅家麼?"

  顧九點了點頭,疑惑的問道:"我曾經聽人說起來過,據說傅家世代爲醫,且一向是爲宮中效力的,只是不知他們得罪了什麼人,被滅了滿門,這事兒到現在還是一樁懸案。只是,這跟師父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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