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八月十七日 於尉遲響宅
“唉,明明只是半個月而已,從長文清那個時候開始——感覺過了整整一年。”李想嘆着氣,癱在舒適的沙發上,宛如一顆流黃的煎雞蛋。
告別了心情似乎很不錯的尼雅從醫院裏出來後,被不知道哪來的保安大叔接上,扔回了他自己的那棟別墅。
事實上主治醫師都沒有受理過如此迅速的車禍康復治療,加起來連24小時都不到患者就出院了,其實按照很多人的勸誡李想應該再待兩天,但他很堅定地不想浪費時間。
明明有更多的時間能補覺,爲啥要跟醫生,以及那些來探望的、不知道是什麼人的傢伙扯皮呢?
“主人您真是不爭氣呢。”本來想安安靜靜地鹹一會兒,但慧慧非常沒有眼力見兒地飛過來數落他。
“如果您當時沒有怵她,以尼雅小姐的豪放程度,您說不定就脫團了。”
“脫團?不存在的,再說了誰上誰還不一定呢。”李想掛着死魚眼——尼雅的個頭簡直不像個姑娘,而且力氣奇大,她如果只是開玩笑,被自己誤解了,很有可能自己又要在醫院裏廢上幾個星期。
“還有慧慧,脫團首先講的是脫離單身,不包括脫離童子雞的範圍,你一定得搞清楚。”李想嘆了口氣:“你覺得我現在有心力去泡妞嗎?我自己能不能活過這段時間都不知道,真談成,哪天我暴斃了,不得留下人家當寡婦?”
“別這麼灰心嘛主人,您精彩的人生纔剛剛開始,之前不是還蠻有幹勁的麼?”她啄了兩下李想的頭髮旋。
“嗯。”李想悶悶地摸了摸慧慧柔順的羽毛,隨後開始東張西望:“說起來,老媽有幫我僱傭人來着?我怎麼沒看到?”
還是挺沒實感的,對於自己變成富家少爺這種事情,畢竟從離開上京後,李想過的一直都是比較節儉的日子。
“應該是還沒上班吧?”慧慧揶揄地又啄了啄李想:“聽說是個漂亮姑娘,主人您有什麼想法麼。”
“啥想法?”李想把慧慧揪下來,瞪着她:“都說過了目前談戀愛太不負責任了,我——”
“叮咚——”
“……”李想一臉懵逼地將視線轉向大門:“難不成是來上班了?或者劉叔來看我了?”
雖然對自己的身份沒有特別在意,但普通的警惕心還是得有,李想透過監視屏,看到了一位讓他心跳漏拍的人兒。
“這,這——”他感覺自己光是看着那位姑娘,臉就不由自主地燙了起來。
“哇哦,還真是——”就連慧慧都發出了意外的聲音,這隻小鳥似乎有着等同人類的審美觀。
“漂亮的小姐姐呢。”
“您好——”
因爲李想已經按下了通話鍵,對方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和慧慧不同,聲音質地雖然也很輕靈,但發聲者刻意地讓它變得穩重起來。
“請問是尉遲少爺嗎?民女是夫人指派來打理貴府的女僕。”她對着監視器鞠了一躬。
待少女進入大門後,李想頗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她面前。
不知道爲什麼,對方讓人怦然心動的身姿令李想感到熟悉。
就好像他自己非常喜歡少女的“畫風”一樣。
那種精緻,華麗的臉蛋根本讓人無法將她和女僕,傭人聯繫到一起,相比自己,她倒是更像位貴族。
現在認識的這些女性長得一個比一個俊,都讓李想懷疑自己生活在動漫裏。
“哎呀,少爺似乎對民女的容貌非常滿意呢。”對方竊笑着,提起西式的裙襬行了一個淑女禮
雖然這個復古的時代裏唐裝盛行,但西式衣物的華麗依舊吸引了很多唐國人,相比“丫鬟”的裝束,確實女僕裝更精美一些。
“只是單純覺得你這樣的姑娘不該當女僕而已——氣質真的很好。”直接誇對方漂亮不夠含蓄,李想稍微定了定神:“我是李想,你的名字叫?”
“民女是蕾佳,少爺是在質疑民女的專業素養嗎?”她豎起食指:“請放心,身爲優雅且全能的女僕,民女一定會照顧好少爺的起居的,絕不會讓您失了顏面。”
對方似乎因爲李想報出原名而愣了一下,不過還是非常俏皮地回道。
“你是混血兒?”
純種唐人都有着靚麗的黑髮和深邃的棕黑色瞳仁,李想就是這樣的,但蕾佳有着唐人的長相,卻生了銀藍色的秀髮和銀藍色的眼睛,有着優雅,神祕的美感。
“雖然生父生母的國籍並不清楚,不過民女檢查的時候有查出英倫的血統。”她毫無顧忌地回答道。
“這樣比明星還美麗的少女,老孃是怎麼僱來的?”
看着對方不似染過、色澤華美的銀髮,李想突然覺得有些不真切。“有錢也僱不到吧?”
要不要找個高點的地方自殺一下看看這是不是現實?
不不不還是算了吧。
“民女是夫人收養的,因爲少爺一直在申海,也沒機會了解關於民女的事情。”她深深地鞠躬:“感謝尉遲家對民女的養育之恩,請少爺隨意支使民女,不要有任何擔憂,民女就是爲了成爲少爺的女僕,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完蛋了這妹子已經被洗腦了??是說老孃您到底對她做過什麼??
“以及~”蕾佳微微低頭,似乎在從下向上,以一種異常乖巧且奇特的姿勢看着李想:“少爺如果覺得‘主人’這個稱呼更好的話~”
“叫我李想。”李想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趕緊說道。
“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真的叫我少爺——”
“您身在這個圈子裏,就要遵守這個圈子的規則,這是夫人的囑託。”她這樣說道:“既然您不喜歡‘主人’的稱呼,那請允許我繼續用少爺稱呼您,這是在提醒您不要做不符合威嚴的舉動。”
“我覺得吧,我再怎麼威嚴也威嚴不起來的。”李想表示自己在夢裏裝B裝累了,現實裏只想當一條鹹魚。
“叫我名字就行。”他繼續堅持道。
“那麼,響少爺。”她吐了吐舌頭:“我總歸是需要有一個稱呼,讓我能時刻記起我們身份差距的。”她輕聲道:“您這麼溫柔,我怕有一天會做出逾越的舉動。”
“……”第一次見面的妹子說出這種話,李想表示心都要酥掉了。
“好的,那就隨你吧。”雖然稱呼單名顯得異常親密,但加上了“少爺”之後,意外感覺沒什麼問題?
“嘖,又一個麻煩的女人呢。”慧慧似乎咂了咂嘴。
“少爺應該是第一天到這裏歇息吧?”她做了個“請”的姿勢:“民女已經在這棟宅子裏熟悉了一個月,如果少爺不介意,民女可以更加詳細地向您介紹這別墅的佈局和功能。”
其實如果不是這房子佈局像別墅,光面積更接近一座小號的城堡。
“好吧,麻煩你了。”李想本來想要再睡一覺把前段時間缺的都補回來,但美人盛情難拒嘛。
“主人您還真沒節操呢。”慧慧吐槽道。
“囉嗦!”
就在兩人一鳥準備開始閒逛的時候,整個空間突然昏暗了起來,那隻藍色的蝴蝶,又從李想面前飄過。
“啊???”李想一臉懵逼。
果然,慧慧已經靜止不動了,而李想的面前飄下一張塔羅牌。
“汝即吾,吾即汝。
汝、傳承初火之薪,以火焰爲契。
汝、凝望深淵之人,以不屈爲約。
契即焚燒虛妄之慾,重燃餘燼之力。
汝,得甄升之羈絆。
於此,“月亮”之應門已叩開。
吾等,授予汝“月亮”之力。
於此,救贖之路,更添助益。”
點亮了一顆星的卡牌緩緩被李想捏住。
蕾佳是——月亮嗎?
一開始覺得她可能是節制或者戀人那樣的阿卡那,事實上,正位的月亮代表不安、迷惑、動搖、欺騙,感情方面則代表逃避和猶豫不決——
這真的是代表蕾佳的牌嗎?李想看着塔羅牌消失,腦子裏面如同洪水氾濫。
人心真的好複雜啊,當然,用塔羅牌這種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占卜工具去猜測一個人是不可取的,李想只是藉機感嘆一下而已。
但是當那張牌化成光碎的時候,蕾佳突然發話了。
“誒?蝴蝶?”
“嗖。”代表羈絆的蝴蝶消失的瞬間,蕾佳問道:“這是少爺您的魔術嗎?”
“——”李想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你看到了??”
“當然,這麼大一隻呢。”她點點頭:“很漂亮的,少爺您從哪裏變出來的?”那雙散發着優雅光彩的眼睛中滿是好奇。
什麼情況??時間沒暫停嗎??跟之前天鵝絨房間和劉奇勝的時候不一樣啊??
“慧慧,你有看到蝴蝶嗎?”李想趕緊問肩膀上的夜鶯。
“蝴蝶?什麼蝴蝶?”慧慧似乎也很好奇。
那就是沒有啦。
也就是說蕾佳不會受到時停的影響。
“對的,是我變出來的。”李想只能回頭乾笑着。
“啪啪啪。”結果這姑娘居然鼓起掌來:“看上去好真實呢,比電視上的魔術還厲害。”
“你喜歡就好。”少年有氣無力地耷拉着肩。
感覺這個本來就玄幻的世界信息量越來越大了。
“這邊請。”她推開會客廳後的大門。
“這裏是宴會廳,不過因爲只有您住,一般的進餐,民女只會在主座位處佈置餐具,如果夫人和公爵大人回來,我會裝飾好宴會廳並佈置額外餐具供您們使用。”指着有十二座的長條狀歐式宴會桌,蕾佳道。
“你在哪裏喫飯?”
“民女會在廚房旁邊的小餐廳進食。”她微微鞠躬。
“不用那麼麻煩,一起喫就行。”李想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
過習慣了平民的日子,感覺自己真的有點不喜歡貴族的生活,因爲精緻得讓人害怕,而且少了很多人情味兒。
或許這是一個長久改變的過程,畢竟由儉入奢易。
暗暗發誓自己絕對不能變成坐喫山空的蠢貨,李想再次對蕾佳說:“現在咱們這種關係最多算公司裏的上下級,一起喫飯還是不礙事的。”
開玩笑,自己胡喫海塞,讓漂亮妹子在陰暗的角落裏啃饅頭?
“謝謝少爺。”蕾佳再次行了個淑女禮。
等喫飯的事情敲定下來,兩人來到浴室——
“這裏是沐浴的地方,民女會全程幫助響少爺沐浴,乾淨得體也是貴族維持威嚴重要的一條。”她似乎不着痕跡地觀察着李想。
“啥?”
看到李想臉紅的樣子,她露出瞭如同小狐狸一般的表情。
“無需擔憂,響少爺,民女精通人體學,在清洗響少爺身體的時候,定然能清理乾淨。”她故意這樣說道。
“不是那個問題。”李想捂着額頭——這種王道得讓人想吐的展開是什麼鬼
“我姑且是個男人吧?你是在瞧不起我嗎?”
這樣直白地說,普通女孩子多少會怕吧?
可惜蕾佳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響少爺如果每日憋得難受,民女也可以提供釋放壓力的服務。”她居然十分認真而且巧笑兮兮地點了點頭!!“民女對於侍寢也是有些心得的,但請不要誤會,民女還是處子,若少爺沐浴時順勢取走,也是民女榮幸。”
“不,我要自己洗。”李想賭氣似地說。
如何對抗誘惑?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催眠自己是個性冷淡。
而李想居然成功了。
“當然,這是您的選擇,但民女會侍奉在門口,這也是女僕的堅持。”她緩緩道。
只是這次的表情更加誘人了。
好像在說——“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李想瞬間變成了鴕鳥。
“嘖。”而慧慧更加不爽了。
“對了,轉完房子,少爺晚上想要喫什麼呢?”似乎是看到李想比較有趣的表現,她笑得有些甜。
“民女會做各種唐食喲,也會做很多西餐。”
“你安排吧。”由於昨晚的宴會沒參加成,李想中午的時候吃了一大盤醫院的簡餐,現在撐得根本不會去細想晚飯。
他不着痕跡地摸了下自己的胳膊——那裏的擦傷已經恢復得只剩下一道白印,幸好沒留在醫院,否則醫生肯定會被嚇到。
“生命”的能力值似乎也會影響到現實生活中這具身體的回覆速度,
“響少爺剛剛康復,那就煲一鍋雞粥吧。”她再次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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