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八月十八日 於天鵝絨房間
順便一說，那妮子似乎心情好多了，一直在給他的茶杯添水。
伊格爾點點頭：“那段記憶確實不是很容易回想起來，感覺整個世界都發生了劇烈的變動。當然，您的存在纔是最不可思議的，我從來沒聽說過有轉生四次還沒迷失的靈魂——”
“嘖，我覺得你們用中文跟我交流纔是挺不可思議的——”
“如果您說的是您轉生之前，我們應該也是用您口中的雅文在交流——儘管您前世是出雲人，卻意外操着一口地道的雅文呢~”
“其實那是中文——算了。”
他撓撓臉頰：“說實話一開始聽你們用字正腔圓的雅文跟我交流我有種非常嚴重的違和感，不過現在好多了。”
畢竟是母語嘛。而且前世也壓根不是出雲人好嘛？
“語言能夠直通心靈的話，說什麼其實並不重要，這裏是精神與物質的交界處，也是以您的意識爲藍本的。”伊格爾喝了一口茶。
“這次請您來不是敘舊的，除了關於您人格面具的消耗問題，我們還從之前的契約中找到了您殘餘的力量。”他取出一張卡片，形狀神似銀行卡。
“儘管只剩一點點了，但是可以用這些面具的碎片合成一個最終階段的人格面具。雖然沒有亞爾特留斯那樣強大，但驅動他們只需要精神力，應該對小規模的戰鬥有不錯的幫助。”
“目前和您達成最終羈絆的，只有我們兩個。”格妮妲坐在一邊向李想面前推了一盤點心：“代表主人‘愚者’力量最終形態的‘洛基’，以及我、‘力量’的最終形態‘藏王’。”
“洛基和藏王？”李想陷入沉思。
在他的認知中，洛基應該是《雷神》裏面的那個反派洛基，而且必須配上湯姆·希德勒斯頓的那張臉以及魔性的笑容。
至於藏王——
對於李想來說，他想象中的藏王和日本神話裏三頭六臂的神明沒有一毛錢關係，而是一艘船——藏王級重巡洋艦。
沒錯，ZAO！說的就是她
不過船大概成不了人格面具吧哈哈哈——畢竟不是什麼神話人物也不是名人——
“現在您可以選擇我們當中一人的羈絆力量，融合出人格面具。”格妮妲笑得十分耀眼。
“請選擇吧，您是要洛基，還是要藏王？”
“…………”那種快要放光的笑容之下隱藏的是滿滿的威脅啊……
好像在說：“你敢不選我我就恁死你。”
“那就藏王吧？”李想冷汗直流道。
“哎呀，抱歉了呢主人。”格妮妲捂着嘴得意地笑了出來。“Joker……李想他選了我呢，眼光真好。”
“唉~畢竟長得奇形怪狀的老頭子肯定比不過美少女嘛，我認了。”伊格爾攤攤手，隨後把把玩了半天的卡片交給李想。
“客人，由於咱們長久以來的合作關係，這裏的一切對您都是開放的，所以請您把這張卡拿去，然後用積分兌換出藏王吧？”
“啥？這是什麼操作？”李想一臉懵逼。
“就好像您去商場消費會收到積分一樣，用積分兌換禮品——天鵝絨房間變成銀行模式以後就得用這種辦法來合成人格面具。”伊格爾樂滋滋地說：‘很有趣對吧？’
“您在這裏存款，也就是羈絆力量，就會獲得一些積分，再收集其他人格面具，然後用積分加上它們來兌換更強的人格面具。”格妮妲更系統地解釋了一遍。
“感覺這一代的系統複雜得過分啊——”李想抹着汗，說着主僕兩人只能聽懂個大概的話。
拿到卡片後，李想起身，站在天藍色、造型豪華的獎品兌換機前，問伊格爾：“話說行長閣下，這一代的主題是什麼？”
“主題？”伊格爾佈滿血絲的眼睛中透着疑惑。
“嗯，就好像上一代是怪盜一樣——”李想有些不確定地說。
“那就——騎士怎麼樣？”他轉了轉眼睛。
“騎士？我倒是蠻喜歡的，雖然跟這個亞洲文化主流的世界不太相符——”李想樂了：“不過這種崇洋媚外的感覺，倒是挺符合我原來中二期沒過的那種狀態。”
“但是我現在可是以法蘭不死隊，以及A大傳承者的身份在夢境世界遊蕩。”他笑得很邪氣，邪氣中還帶着一股愚蠢的氣息：“要不然——這一代的主題，就叫‘深淵監視者’或者‘薪王’好了。”
“您決定吧——畢竟不是我們的冒險，我們只是看戲的。”格妮妲眯着眼睛吐槽道。
“對了，這東西要怎麼操作？”犯完蠢，李想纔想起自己忘了問這臺機器要怎麼兌換東西了。
“您看上面那些按鈕——”格妮妲指着它。
“先插卡，然點擊這個‘力量’按鈕。”她抓着李想的手，無比自然地按了一下鍵。
“然後選這個78級的‘藏王’——OK了。”
“………………”簡直是傻瓜般的操作模式，李想表示自己在這一瞬間智商下降了好幾個檔次。
“咚咚咚咚——”隨後機器發出了一陣神似自動販賣機出罐裝飲料一樣的碰撞聲。
“咣啷！”
一盒包裝精美的船模從機器的出貨口跌落，滾到李想腳下。
“………………”這種玩扭蛋機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李想表示自己不能太較汁兒否則非瘋了不可。
“這個就是人格面具？？”李想一臉懵逼地撿起船模的盒子。
“額——對，如果客人您印象中的藏王是這樣的話——”格妮妲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連伊格爾都一臉微妙。
“我印象中的藏王不是——”然後他就莫名想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於是他手中的船模突然震動了一下，盒子嘭地一聲爆裂開來！！！
三個人揉着差點被煙霧撲瞎的眼睛，對着從盒子裏蹦出來的傢伙投去了視線——
“歡迎回來，大將閣下。”身穿白色特製海軍禮服，揹負奇特金屬裝備的少女對着李想敬禮：“僕乃出雲海軍雲仙級重巡一號艦藏王。爲了這次偉大的再會，咱們去焚燒敵人慶祝一下吧。”
“…………………………”X3。
“客人——你印象中的藏王是個姑娘？”格妮妲臉色不知道爲啥黑了下去。
“不，我印象中的藏王是艘船——”李想剛要解釋一下，但名爲藏王的少女這時候突然湊了過來。
“大將。”她抱着李想的胳膊，表情冷豔，用豐滿的胸部使勁擠壓：“好久沒見到您，僕以爲您已經退役了。這次僕一定會好好保護您的，請放心地把作戰計劃交給僕。”
“你們，原來認識嗎？”格妮妲的身後的背景已經全部黑掉了。
“不，這個怎麼說呢——”李想急忙要抽出手來，但藏王力氣異常之大，快要把李想整條胳膊都塞進去了——
“咕唔！這個女人的胸部！！”慧慧發出不甘的聲音。
“大將，您還在生僕的氣嗎？”藏王剛剛還表現得冷豔的臉不知爲啥變得煞白：“求您不要拋棄僕！僕那次改裝真的是迫不得已的！現在所有競技用戰艦都不能打隱身炮了，不只是僕一個，求您了！”
“打炮——你們——”格妮妲的眼睛裏，金色濃郁得化不開。
“不，不是那個意思的打炮啊！！”李想哀嚎着！
“去死吧人渣！！”
“邦！！！”
李想頂着頭上的大包以拿到成績單回去見家長的孩子一樣低眉順眼的姿態向格妮妲略微解釋了一下。
“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旗艦藏王是個妹子，真的，直到我AFK……退役爲止這孩子都是一艘船——裝甲賊厚的那種。”
“承蒙您誇獎。”藏王居然稍微臉紅了一下:“是的，僕變成這幅樣子，嗯，似乎叫艦娘，或者心智模型的原因，是大將希望我變成這樣——”有着冷豔外表卻不會難以交流的艦娘開口道：“這幅身姿是他心中理想的女性形象，我讀取了大將的思維並進行了重構，即使是變成人格面具，我也要做大將心中最完美的旗艦。”
哇你別拆我臺啊！！！
李想一臉驚悚。
果然，格妮妲的眼神凌厲了起來！
“你剛纔就在想巨乳嗎？你這個禽獸！”
“我沒有——我不是——別說了——”李想都快哭出來了。
在格妮妲錘了他腦袋一拳之後，李想暈頭轉向之際，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之前在黑魂世界具現化的數據條，自己的血量一欄呱唧少了一截，把他魂都嚇飛了。
“我是重巡，也是人格面具，並不能滿足大將那方面的需求。”結果藏王鎮靜地說道：“您無需擔心，我不會把大將怎麼樣。”
“啊？這樣嗎？”格妮妲愣了一下，隨後語氣稍緩，但還是一臉不爽地瞪着李想。後者正一臉失望地耷拉着腦袋。
“哎呀哎呀，這就是青春啊，明明我從來沒有給格妮妲灌輸過有關戀愛方面的知識——”伊格爾在旁邊說風涼話。
“主人別打岔啊！”格妮妲紅着臉：“總而言之，客人，JOKER，不對，李想，你絕對不能對這姑娘下手！懂嗎！”
“她是你的人格面具，嚴格來說是你人格分支的具現化，所以你要是對她動手動腳——”格妮妲陰惻惻地說：“就是在嗶——自己！”
“我懂！我懂！”李想差點被嚇哭。
偉大的深淵監視者、最後的不死隊隊員、薪王陛下，被一個妹子威脅得戰戰兢兢，也算是一樁奇事。
是說格妮妲找回過去的記憶之後怎麼變得這麼恐怖啊？？？
而且這ZAO也是由你的力量演變來的好嗎？？
“這次我也會好好監視你的、在提供幫助的同時——”少女撲閃着眼睛，但嘴裏吐出的話語卻令人汗如雨下：“如果你敢再搞個後宮出來，這次我會加入到討伐大軍中，到時候把你拆成零件按豬肉價賣。”
原來你知道情人節發生的一切嗎？？？
而且這種充滿濃重國風的威脅你是從哪裏學的？
慧慧雖然一言不發，但她的視線一直從李想的手上傳遞過來，盯得他十分難受。
“還有。”格妮妲突然正經了一些：“拋開私人問題不談，我想要和你切磋一下，你用藏王好了，就在這裏——”
“哈？要用人格面具打架？”李想一臉懵逼：“但我是個新手啊。”
用劍砍人他已經是行家了，但是操控精神體的人格面具，他只會依靠本能。
“只有不斷的練習纔會成長嘛，順便說，我可以不用義經這張王牌。”格妮妲勾起嘴角。
“…………”李想有些怵得慌——“原來你打算用那種BUG來揍我的嗎？”
“人格面具持有者之間的戰鬥主要損耗的是精神，只有精神被徹底擊潰之後纔會傷害到肉體，我會點到爲止的。”這樣說着，格妮妲示意伊格爾後撤，而老頭子居然對李想聳了聳肩，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退到後方去了。
“不，那個，我不能戰鬥。”藏王突然一臉嚴肅地舉手道。
“怎麼會？”剛剛掏出卡牌準備對李想進行愛的教育的少女一臉懵逼地看着對方的人格面具。
“我的本體是船——如果在這裏開打的話船體會把房間頂爆的。”她如此解釋：“您要是想盡興戰鬥的話，請給我一個足夠展開的空間。否則我的艦炮會掀翻所有東西。”
“…………算了。”格妮妲蔫了下去。
“重巡啊，你這傢伙居然能夠直接召喚出如此強大的人格面具。果然是王牌嗎——”她表情有些不甘地盯着李想：“不對，你現在叫李想，是和過去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我問你，我和你的羈絆，到底還作不作數？”她居然有些悲切地說道：“如果你說不，那我也能好受些。”
“畢竟我只是個精神和物質之間的人偶而已——”
“當然作數啦。”李想趕緊打斷她的話：“你怎麼變得這麼多愁善感啊？”
“誒？”她愣了一下。
“唉，沒想到——”李想是想說在遊戲裏貌似咱們不是情侶關係吧？
“我以爲你只是把我當成一個特別在意的朋友而已。”
“想得美。”格妮妲撅起嘴，她現在的樣子居然很有小女生的味道：“連我這種劣質的人偶都想起來那些珍貴的時光了，你絕對不許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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