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九月四日 於天鵝絨房間
“你中午，是去哪裏喫的飯呢？”
“……”李想額頭髮冷，心虛地看了一眼妮子,後者完全沒有幫助他的意思。
“和李哥，還有郭繼——在飲品店。”少年只能果斷地把隊友拖下水了。
“……這樣嘛。”蕾佳嘆了口氣，那黯然神傷的樣子令人心疼，但李想現在也不確定老姐是不是裝出來的。
要知道她矇騙自己幾個星期的事情可是還在小本本上記着呢，那演技槓槓的。
“明明民女準備了一些美味的小食，卻不能給虎虎喫……”她居然眼眶還發起紅來。
“啊？？”少年立馬慌掉了。
但他在一秒之後就以出色的動態視力看到了老姐擦在鼻尖手指上的一抹綠色，當即掛上了死魚眼。
“姐，你能不能別搞怪了？”
“誒呀，被識破了呢。”於是蕾佳恢復了清冷的樣子，簡直是瞬間變臉。
“其實出雲的芥末並不好用呢，下次試試辣椒油——”
“那樣的話你的鼻子就不能要了！！”
李想的忐忑心情被蕾佳這麼一整全都變成了吐槽欲，但他多少也知道，老姐算是放過他了。
“……我覺得蕾佳小姐的這一套爲什麼跟無蓉有點像……”李舜生全程強勢圍觀，再次確認了女人的恐怖程度。
他只能搖搖頭，不去點醒少爺——其實他所做的一切完全沒有必要產生負罪感。
“明明是大姑姐，但管的這麼寬反而非常令人討厭……”尼雅咬着牙，時不時發出詭異的摩擦聲。
……
由於已經和郭繼說清楚了晚間的注意事項，少年和妮子道別後，回到家中先是跑進臥室確認慧慧是否歸來，但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有些喪氣地一溜煙跑到了小金庫去。
他需要再去格妮妲那裏確認一次，哪怕是被她罵成傻子也要頂住——
“……嘖。”伊格爾饒有趣味地看着走進來一臉諂笑的李想，格妮妲則沒有站在一邊展現自己優質的服務態度，而是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以一種非常不爽的目光上下掃視他。
“我就知道你還要來……算了。”她“嚴厲”地看了好久低着頭的李想，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有再難爲他。
“月神的寵物應該是喫掉了非常多的精神能量而升格了。”
格妮妲緩緩地說着，同時小眉毛一跳一跳。
“但是因爲汲取能量的方式太粗暴，導致她偏離了正常的升格渠道而直接跳過你和她的契約……外形變得非常奇怪。”說到這裏的時候格妮妲突然冷笑一聲：“估計她現在沒臉見你除了不小心喫掉了本該屬於你的能量之外，還有那個奇怪外形而自慚形穢的因素吧。”
“……外形？”李想表示自己的貧乏想象力無法腦補出慧慧升格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是就算她變成了奇美拉那種外形醜陋的東西他也……
呃好吧，還是會有點崩潰的，畢竟慧慧的聲音非常空靈好聽，一時間無法接受也是可以預見的……
“總之這種幼稚的行爲——噗。”但說到一半格妮妲居然自己樂了起來，不滿的神色淡了很多。
“你就等着她回來吧，如果她能接受得了自己的外形，回來跟你道歉的話。否則離開你太久她的本體力量也會變得衰微，最終重新化爲一隻蠢鳥。”
說完這些，格妮妲站起來，走到李想面前，在後者有些侷促的目光中，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壓在了沙發上。
“好了，不談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來喝杯茶怎麼樣？”格妮妲手中出現了藍色的小壺：“這次我特意去學了奶茶的泡法，看你好像挺喜歡奶茶的樣子——經常跟朋友一起去飲品店——”
完蛋。李想心中哀嚎一聲，果然天鵝絨房間的主僕時刻監視着自己，那豈不是格妮妲把自己跟尼雅調情的小動作也都捕捉到了？
“凡人的戀愛總歸是有時限的……而我們沒有。”格妮妲好似看得出李想不安的表現，從後方湊過來咬耳朵道：“無論多少次輪迴，你死多少次，最終能陪伴你的始終只有我，所以我不介意你在外面做些許荒唐的事情。”
“…………”李想整個人都呆住了：“你……”
“來，嚐嚐看。”彷彿什麼都沒有說過，在李想轉過頭去後，格妮妲又恢復了往日的幹練和熱情。
“……好。”少年瞅着手中的茶杯，以及茶麪上晃動的黃油，心中品出了很多滋味。
“嗯，說起來你們也已經確定了努力的方向了呢~”伊格爾揮揮手：“只是這次給團隊命名的主要聲音並非來自於您，令我非常意外。而且這次圍繞在您身邊的同伴，也更加優秀，當然，最優秀的還是您本人。”
李想謙虛道：“我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優秀，只不過機遇好一點。”
“把運氣當成‘能力’的一部分只是安慰凡人的說法，您的機遇也並非所有人都能把握的住的。”伊格爾的聲音有點陰森，但其中透露的信息帶着幾分鼓勵的意思。
“您知道自己究竟損失了多少記憶嗎？”
“……不知道……”少年搖頭。
“差不多十四年左右的記憶——”伊格爾說出了一個令李想心驚肉跳的數字：“總計死亡三千七百二十二次，換了別人，很可能就直接散空了人性。”
“其實您在洛斯里克高牆之上打的活屍，就是失去人性的傢伙變成的模樣，沒有記憶，沒有情感，但您撐過來了。”他撐着下巴，佈滿血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着：“月神或許就是看上了您的強韌靈魂，纔會同您簽訂契約。”
“你並非真正不死，只是強韌的靈魂讓你在夢境世界裏能比正常的人格面具使承受更多的死亡次數。”格妮妲的聲音幽幽地傳過來。
淺顯易懂。
“……”原來是這樣。
少年嘬着奶茶不言不語。
“之前爲什麼沒有告訴過我這些？”大概沉默了一分鐘，李想纔有些疑惑地問。
“當時的你還是凡人。”格妮妲輕聲道：“雖然靈魂強健，但你的心性還是凡人，可能會做出不少不理智的舉動，現在我們對你非常放心。”
“因爲你已經升格了，也找到了去努力的方向。”伊格爾笑着補充了一句：“雖然在處理女士們之間的關係方面還是挺生手的。”
“主人。”格妮妲瞪了伊格爾一眼。
李想莫名地跟着伊格爾一起笑了。
……
自從有了慧慧的陪伴，少年的作息時間變得規律得可怕，現在他才發現每天睡覺的時間確實有點太早了——對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修仙纔是王道。
而且一般是修仙擼的。
感謝慧慧在無意之間令他身體健康。
帶着好似拜佛的情緒躺在牀上，少年轉身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發現郭繼在剛建立的碩信羣裏給他發了好幾條類似“好緊張啊”、“你們幾點睡啊？”、“團長我感覺自己尿急怎麼辦”“乾脆靠熬夜不睡拯救世界算了”的信息，配合那Q版的鳳凰戰機頭像頗爲喜感，令他差點樂出聲。
“今天我稍微做了一些有助於安眠的運動。預計入睡時間大概是十點十五左右。”這是李舜生的消息，他的頭像就是一對貓的眼睛，其他位置都是漆黑一片，非常有個人特色。
“噓！我要睡了，別逼我關手機震動！”尼雅發了一個張牙舞爪的北極熊做配圖以威脅郭繼，跟她的頭像是一個系列的，害少年終於噗地一口口水噴在屏幕上，讓他爲找紙巾忙活了半天。
“都努力睡吧各位，即使入睡時間不一樣，進入夢境的時間也會以郭繼的睡眠爲準。”擦完屏幕的李想打字道。
李想的頭像就是一個Q版的A大簡筆畫，還是他自己畫在紙上拍下來的。
“那我豈不是今晚作戰中最重要的一環？”郭繼牛氣哄哄地問。
“我覺得與其說是作戰不如說是救援，救一個奶瓶——”李想繼續調笑他。
“唉，總覺得被你這麼一說興致全沒了。”郭繼的文字都被特效搞得傾瀉起來，顯得蔫噠噠的：“你們有什麼好聽的助眠音樂嗎？也別太輕柔了，太輕柔的反而沒感覺——”
“嗯，我倒是知道一首不錯的，叫《lostrivers》。”尼雅一反常態積極地給郭繼提供了意見。
但看到她推薦的歌曲後李想又噴了一屏幕。
“真的？我聽聽。”
是說郭繼你作爲一個網紅也不知道這個網紅梗麼？
李想頗爲同情地劃拉掉屏幕，把手機扔開然後側身，讓意識沉了下去。
大概在李想入睡一分鐘之後，郭繼的的消息再次刷了出來：
“你們今天晚上別想進夢境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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