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无奈离开端龙岗 作者:元三洪 還在熟睡中的海子妈,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慌忙下地去打开门,见赵爷背着浑身是血的儿子,不由得惊讶地大叫起来。 “天啊!這是咋的了?我儿子怎么会這样!” 赵爷把海子放到了炕上,然后才跟海子妈說明情况,但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把他回来后看到的情况跟海子妈讲。 “我也不知道出啥事了,我刚回来就看见這孩子這样了,我估计是被人给捆绑起来打的,所以就把他背回来了。快看看吧,伤的怎么样,我看可是挺重的,需要抓紧救治。” 于是赵爷帮忙给举着灯,妈妈、妹妹、弟弟几個人一起围住海子仔细查看。 也许是炕上暖和,也许是亲人的声声呼唤,海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神志有些恢复了過来。 “咋的了,這是出啥事了”妈妈抱起海子的头,焦急的地询问,眼睛可是満含着泪水。 “我想……想跟梦露.……跑,被他爹……撞见了!”海子声音微弱,断断续续,但還是跟妈妈說了实话。 “天哪!哪能出這事呢?這可咋办呢?”海子妈早已经是六神无主了,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不知如何是好。 “這可是大事呀,云二爷决不会轻饶!”赵爷听了也吓了一跳:“這孩子胆子可是真大,這回可惹大祸了,得赶快离开端龙岗,无论如何也得避一避风头。 我看還是连夜找人把海子送走吧,剩下你们孤儿寡母的,云二爷也不能咋样,何况云二爷是個极要面子的人,他不敢声张。 你们可千万不要說出去,就当啥事也沒发生。找不着人,時間长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這时候找谁去呀,我們家還沒有马匹。” 海子妈放下海子,站起身把他交给了二丫和三羊,但她依然是六神无主,說是要去求人,但也不知道该去求谁好。儿子被打成這样,当务之急就是得找人去救治。 可是本屯子沒有好大夫不說,就算是有,也不能在端龙岗治病,那样可能還会被云二爷追究,海子的病不但不能治好,更可能会再次陷入危险之中,海子妈眼巴巴的看着赵爷。 “你立即去找徐舅爷,那老头心眼好,家裡還有马爬犁,求他把海子送到别处去,暂时离开端龙岗。 我可得赶紧走了,再晚了就让云家给发现了,就是這样還不知道怎么跟云家交代呢。我這仅有两块大洋,拿去给海子治伤吧。” 赵爷說完,把钱放到了炕上,嘱咐說海子只是外伤,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也得抓紧去治,再晚了可不好說,赵爷边說边回转身,急冲冲地离开了 海子妈嘱咐妹妹和弟弟一定要看好哥哥,别去动弹他,给哥哥喂点水,她要自己一個人出去求人帮助。 徐舅爷听說海子的事,也沒有多问,就赶来了马爬犁同海子妈一起到来海子家。大家一起铺好被,把海子抬到了马爬犁上,妈妈让妹妹和弟弟看好家,自己要去送海子一程。 “我有個弟弟在刘家铺子,是倒插门给人家当养老女婿的,家裡姓肖。那家人很好,過得還算富裕。那個屯子有個大夫专治红伤,很有名,麻烦您老就把海子送到那裡去吧。” 海子妈边走边跟徐舅爷說话,但她也沒有把海子为什么挨打的事跟徐舅爷說明白,只是說海子犯了大错,被云二爷给教训了,只是打得有些重。 而徐舅爷也不去深问,他就是這么一個很懂事理,肯帮助别人的好人,不该问的话他不会去问。 “我知道那個屯子,离這有五十来裡路,海子妈你就放心吧,我保证送到。海子妈你就回吧,家裡還有两個孩子呢,時間长了可不行。” “徐舅爷您就让我再送送吧。海子你到了那裡一定要听话,别惦记家,好好治病,别的啥也别想。” 妈妈搂着儿子的头,声泪俱下的嘱咐海子。都快過了岗子,徐舅爷停下马,劝海子妈快些返回家去。 “回吧,别送了。孤儿寡母的,又摊上這事。想开点,别太往心裡去,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 海子妈弯腰再次给海子掖了掖被子,把几块银元塞到了海子手裡,然后紧紧的握住海子的手,眼泪又流了下来。 “沒事,妈能挺得住。你不用惦记我,也不要想這想那的,我和你妹妹、弟弟都沒啥事,在你老舅家看好病,来年春天让你老舅帮忙找個地方扛活,我們全家也都搬過去。” 海子看见妈妈哭了,不自觉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心裡很后悔,不该让妈妈這么操心。 “好了,都别太伤心了,回去吧,我們也该快些赶路了。” 徐舅爷一边劝一边坐上马爬犁,正准备杨便打马快速离开时,突然听到孩童的凄惨喊声:“哥……哥哥!” 一個瘦小的身影从岗子上跑下来,边跑边喊。是弟弟三羊,他气喘嘘嘘地来到哥哥跟前,从怀裡掏出一個闪亮的打火机。 “你咋也来了呢不是不让你来嗎把姐姐一個人扔在家裡,還沒戴帽子。” 妈妈過去搂過三羊的头,给他捂耳朵。妈妈知道自己這個年仅十一岁的小儿子是放心不下哥哥,所以冒着寒冷来送哥哥,可他也应该戴上帽子呀!但三羊却挣脱了妈妈,趴到哥哥的耳边。 “哥,你的打火机沒带,姐让我给你送来。” 三羊紧贴在哥哥的脸上,一边擦去他鼻孔上還沒擦净的血迹,一边把打火机放在哥哥的手裡。 “你拿回家去用吧,哥用不着。别哭,哥治好伤就回来,快领着妈回去吧。要听妈的话,别气妈妈和姐姐......” 海子眼含着热泪,用力攥了攥弟弟的手跟他告别,海子此时已经沒有太大的力气了。 而三羊却把脸紧贴在哥哥的脸上,早已泣不成声,海子的泪也止不住地流,妈妈也在一旁陪着哭。 還是在徐舅爷的劝阻声中,一家人才依依分开。马爬犁已经走出去很远,海子還依稀看见妈妈和弟弟的身影站在岗下,一直到渐渐消失。 海子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回到养育他近十六年的端龙岗,這辈子還能回来嗎?我将来要去往何方呢?心裡充满了离别的痛苦和无助的迷茫。读万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