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在肖姥爷家治伤 作者:元三洪 海子痛苦的躺在马爬犁上,不但全身都不敢动,而且還要面对夜晚的严寒,更要命的是内心的绝望。 “狼……狼!”徐舅爷突然大叫一声。循声望去,一條黑影飞似的跑過来。 “那不是狼,是东家的狗。”海子看清了,那是黑狼,不知怎么也跑来了。 “這畜生,吓我一跳。快回去!”可不管徐舅爷怎么去赶,黑狼就是不走,紧紧地跟在马爬犁后边,沒办法,也只好任由它了。 跑了一会,黑狼竟然跳上了马爬犁,趴在海子的脚下,给他捂脚。這使海子的心灵感到一丝慰藉,沒想到這條狗還是跟自己這样亲,海子的泪水又流下来。 “你看,這狗对你這么好,别胡思乱想了,我给你掖好被子,咱们得快点赶路。” 于是徐舅爷扬鞭打马,带着海子穿行在黎明前的寒冷黑暗之中,這黑夜似乎也沒有尽头。 当太阳出来有一竿子高时,徐舅爷驱马来到了刘家铺子,打听到海子舅舅家的住处,就拉马来到了海子舅家的大门口。 這是一個正房三间,偏房两间的院落。从院子裡的陈设来看,這家人在村子裡還算得上是一個比较殷实的家庭。 舅舅、舅妈、肖姥爷和小姨都出来迎接,把海子抬进最裡间屋子的北炕上,把徐舅爷也热情的让进屋,一边张罗着做饭,一边让海子舅去套车。 “不用太急,我看這会海子有些缓過来了,先给他喝点米汤,歇一会。我有现成的吃一口就行,去抱捆草帮我喂喂马,我還得往回赶。 海子妈交代說,就得麻烦你们一家子了,海子伤的可是不轻,找刘一贴好好给看看,钱不够就先請你们给垫上。海子就托付给你们家了,我替海子妈谢谢你们了!” 徐舅爷一落座,就把来意讲明。而舅舅一家可是沒有去想太多,他们觉得海子来到家裡治伤是再正常不過了,都是实在亲戚,遇到這样的事情就应该来求助。 “這谁跟谁呀,都是一家人不說两家话。他姐這两年也是够苦的,又摊上了這事,我們不管谁管。” 特别是肖姥爷和肖姥姥,他们更是表示說愿意接纳海子来家裡治伤,并且一再表示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让徐舅爷不必客气。 就這样,匆匆吃完饭,送走了徐舅爷,肖姥爷就让海子舅套车去刘一贴家看大夫。 “我去,你们在家等着吧,我去把他請到咱家来,都一個屯子住着,他能来。” 肖姥爷尚未出嫁的老姑娘跳下地,风风火火地說她要出去請大夫刘一贴到家裡来给海子治伤。 “這姑娘,老也长不大。刘大夫不是谁都能請的动的。”肖姥爷看着女儿走出去的背影,嗔怪地說到:“還不让大人省心。咱们先帮海子看看伤,把他衣服解开,不知道都伤到哪了?先给他擦擦洗洗。” 不一会,三姑娘果真把刘一贴给請来了。三姑娘本名叫肖冬雪,生她那天刚入冬,下了很大的雪,所以就给她起名冬雪。 她的小名叫满桌子,意思是家裡的姑娘已经坐满桌子了,应该再来個男孩。 可惜的是自三姑娘以后,肖姥爷和肖姥姥就再也沒生育,逼得肖姥爷不得不娶個养老女婿。 随着年龄长大,‘满桌子’這名字也就沒人叫了,因她排行老三,人家就管她叫‘三姑娘’,她的两個姐姐早已出嫁,大姐就是海子的舅妈。 现在已经有三個孩子了,大儿子十岁,大女儿八岁,小儿子才四岁。二姐嫁到了外村,离這個村子好几十裡呢,也生了两個孩子,都是儿子,不经常回来。 “肖老哥,你這姑娘可真闯荡,比個小子都厉害。我是轻易不出来给人看病的,谁有病都得送去看,可你這姑娘硬是把我拉来了。” 人刚刚进屋,刘一贴就一边脱去外衣,一边跟肖姥爷說话。這個远近闻名的刘一贴,治红伤可是一把好手,找他看病的人可是很多,人也长得很有气质。 “這孩子托生错了,像個假小子,整天就愿意干外边活,针线活一点不学,小时候惯坏了。怎么样,沒给刘大夫添啥麻烦吧” 肖姥爷一边毕恭毕敬地问候刘一贴,一边替三姑娘赔礼。当然他更是想取得刘一贴的好感,以便能让刘一贴尽心尽力地给海子好好治一治。 “沒事,都是老邻旧居,一個屯子住着,我還能不来啊?再說也架不住三姑娘的软磨硬泡呀。” 刘一贴一边說着话一边来到海子跟前,查看起海子的伤情,毕竟他是来看病的,最重要的是要面对病人。 “這裡疼嗎這……這……是怎么個疼法” 刘一贴从头到脚帮海子检查,并且问的很详细。在得到海子的回答后,刘一贴說出了结论。 “這是让人给打的,還是捆起来打的。手真黑,两條腿都折了,一條是大腿,一條腿是小腿。 而肋骨两边也都有折的,肺子啥的也震坏了,要不然不能鼻口出血。谁打的?太狠了!” “你說大夫,這该咋办呢?能不能落下残疾?得多长時間能好哇?求您给多多费费心吧,给好好治治,大哥谢谢你了!” 肖姥爷近似央求,他知道海子的伤势很重,如果得不到很好的医治就有可能留下病根,這对一個還不满十六岁的孩子来說,后半生可是要遭罪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咋也得三個月。這孩子年岁好,应该不会残疾。不過這腿要是长不好,腿脚也可能落下点毛病。我先给他把腿接好,打上帘子,你们過来帮帮忙。” 刘一贴让肖姥爷一家帮着给海子脱去棉裤,然后拉住他的脚脖子,让肖姥爷和海子舅两個人分别摁住海子的大腿根,一起往两边拽。 海子疼的难以忍受,但也紧咬牙关,不敢喘气,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肖姥爷告诉他挺不住就喊,但海子喊不出来,只能狠命地咬牙。 好不容易对直了骨头,贴上膏药,又打上帘子,海子這才消停下来,包括刘一贴在内,三個人都累得满头大汗。 “别让他乱动。三天得换一次膏药,一個月后就可以拆下帘子了,换药后要把帘子绑紧,固定。” 刘一贴一边嘱咐,就一边收拾起他的药箱。见海子有些平稳了,肖姥爷一家也就不那么担心了,而海子舅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想继续问得明白一些。读万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