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孤僻自我
scriptread2;/script松田陣平壓下亂七八糟的想法,神情嚴肅起來,抓緊時間問:“還需要我幫忙做些什麼嗎?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被警察逮到可不好收場吧?而且,你的傷不能拖了。”
估計回去後萩原和他也要接受詢問,畢竟那可是炸彈,而萩原接了通電話就直接放棄了拆彈,在其他人看來可能草率又失職。
但那又怎麼樣,松田陣平想,誰都沒有死去,每個人都活着,這已經很好了。這是萩原的第一個獨立拆彈任務,他不敢去思考如果炸彈犯別有用心、而望月弦也對這件事毫無興趣的後果。
至於望月弦是別有用心的可能性……他直覺對方就是專程來救人的,而且他也不覺得兩個還未顯露什麼鋒芒的警員會擋着黑暗生物的路。想要下手,有無數種方法,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況且……她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啊。
聽到松田陣平的一連串問題,望月弦冷淡地拒絕:“不用了,離我遠點。”
松田陣平:“……”
“行,”黑髮警官翻了個白眼,“嘁”了一聲,又不甘心地加了一句,“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去什麼地方,比如據點或者地下診所?”
“……”他看起來還真怪好奇的。
“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已經啞得快說不出話了:“把你的好奇心壓下去。我們從未見過。”
黑髮少女後退一步,角落裏的光影切割,將他們分在了明暗兩端。
她完美地隱入了黑暗中,如魚得水,融洽自如。
松田陣平點頭:“好。”
他笑着說:“那麼,我期待着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黑髮少女什麼也沒有再說,在松田陣平出聲時便已經背過身邁步離開,步速沒有任何改變,脊背依舊挺得筆直,聞言毫無反應。
松田陣平覺得她絕對聽到了。
他按了一下墨鏡,笑了笑。
既然你說從未見過,爲了配合你,也爲了所有人的安全考慮,我就只能期待,和你的“第一次”相遇了。
“嘖,真是麻煩。”想到接下來的爛攤子事,還有必須要去親自查一查的炸彈犯和降谷與望月的組織——松田陣平可不是別人嚴肅叮囑警告了就放棄做什麼的人——他就頭疼。
這兩個人,真是一個比一個不讓人省心。
捲髮青年來到幼馴染身邊,果不其然聽到萩原研二低聲問:“望月呢?”
“走了。恐怕要聯繫那邊的人,我再跟過去不合適。”松田陣平言簡意賅地概括道。
那樣的話,無論對誰的安全都是一種不負責任。
萩原瞭然點頭:“她看起來怎麼樣?”
“不是很好。她似乎受傷了。”松田陣平回想起黑髮少女的狀態,皺起了眉,即使有些放心不下,這邊也還有事情等着他,不能像小孩一樣任性。
他的目光落在剛剛從穩定下情緒、正暫時坐在警車上調整的上田真佳上。
在萩原研二將她背下來後,她就徹底清醒了過來。
一個面容和善的女警員正在友善地詢問她具體情況,上田真佳在起初的恐懼中慢慢鎮定下來,但說出來的話看起來提供了線索,仔細一想,卻會發現根本沒有什麼關鍵信息。
一個普通人,竟然也能有這種意識?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
萩原研二走上前,笑着對警員說:“我認識她,讓我來和她溝通吧。”
女警員鬆了口氣,朝向來擅長交際的萩原點點頭:“謝了。”
這個姑娘給她的感覺很奇怪,明明像是在配合,卻又讓人覺得無從下手。
上田真佳看了萩原研二一眼,復又垂下眸子,臉上的表情正常得不像是剛剛差點被炸死的人。
不,應該是說,太平靜了。
她在篤定着什麼?她在依仗着什麼?
——是望月弦嗎?
一個僅僅相識了不到一週的人,會對對方如此信任嗎?還是說……有什麼別人不知道的隱情。
“我知道望月的……身份。”萩原坐在她身邊,緩緩低聲道,果不其然看到上田真佳眼睫一顫。他溫和而堅定地勸說道:“別害怕,你可以相信我。”
上田真佳突然問:“望月呢?”
萩原研二一愣。
“在這裏。”上田真佳擡起頭,棕色的眼眸裏滿是堅定:“只有她知道我還在公寓樓上,所以她剛剛一定在這裏。”
‘我相信她。’
她緩和了語氣:“那個人……衝着她來。”
萩原研二:“那個人?衝着望月?”
“望月小姐現在的處境一定很危險……”上田真佳平靜的表情出現裂痕:“都是我太沒用了,才讓他可以拿我來威脅望月……如果不是自身狀態太差勁,她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的。”
萩原研二神色凝重了起來。
“望月的處境很危險”“拿上田真佳去威脅望月”……
所以望月的消息……是這麼來的嗎?
那麼,這次的炸彈恐怕真的不簡單。
最後一絲對少女的懷疑消失無蹤。
——但這麼短的時間裏,她是怎麼擺脫那個人的掌控的?又付出了什麼代價?
【她似乎受傷了。】
——真的會有人,來接應她嗎?
萩原研二瞳孔驟縮,猛然轉過頭:“陣平——”
黑髮警官在附近也聽到了一些他們的談話,在萩原研二出聲的同時便不顧同事訝異的目光衝了出去。
“誒,松田你幹什麼去——”
松田陣平沒有回答。
腦海中浮現出望月弦離開的方向,他來到她消失的拐角,反而換了一條與之相反的小巷。
很快,他聞到了血腥味,望月還沒走遠——根本就沒人接應她!
她-在-撒-謊。
松田陣平咬牙,反省自己太輕易就相信了對方的話。他根本不瞭解她的性格,萬一她是那種非要逞強的*呢?那他豈不是將她置於危險的境地了?
無論望月弦是誰,松田陣平都不想看到那些糟糕的結果。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加快速度。
又轉過一個拐角,黑髮少女的身影出現在小巷裏。
她背對着松田陣平,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步速已經慢了很多。空氣中散發着血腥味,她卻像是什麼都沒聞到一般無動於衷,即使在這種情況下,脊背也依舊筆直。
可她實在是太瘦削了。
如刀一般的堅硬鋒利,反而顯得她更容易折斷。
黑色大衣從肩頭滑落,被鮮血染紅的白色襯衫暴露在空氣中,顯露出暗沉又刺目的顏色。
小巷內的陰影將她整個人籠罩。
松田陣平看到黑髮少女終於慢慢停下,然後,緩緩向前倒去。
【由於玩家跨等級操作,透支過度,所有副作用由玩家本人一概承受】
【在此期間,透支技能無法使用,陷入封鎖狀態,效果過後再進行解封】
冰冷的電子音傳來,望月弦瞥了一眼遊戲界面,發現【言術】已經整個灰掉了。
她知道這個只是暫時的,就像任何能力透支過度都會暫時無法使用一般,看起來是被遊戲所掌控,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畢竟說到底,遊戲也是她娛樂的產物,說是系統,又何嘗不是望月弦意識的化身。
黑髮少女閉了閉目,一時間彷彿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上一世,不再有痛覺調整來幫助她屏蔽所有痛覺,每日每夜都需要浸在病痛之中。
發病時幾乎沒有自己的意志,像個廢物一樣沒有尊嚴地活着,身體的負荷從不肯讓她有一日好過,但她更不想這麼窩囊地死在病牀上。
哪怕是選擇縱火*,她也絕不甘於那樣死去。
她的身體不允許,她的大腦卻沒有損壞。普通人能做到的事,她或許不能;但他們做不到的,她卻偏偏可以輕易完成。
想讓她一輩子渾渾噩噩碌碌無爲,她不甘心。
因爲這些從未說出過口的驕傲和對平庸的厭惡,望月弦是唯一一個撐過了所有手術療程的病人。
從那之後,她的死活可以由自己來選擇。
望月弦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又牽動了開裂的傷口。
她捂住脣,血沾染在手上,讓她再次被提醒了反噬的嚴重。
淦,她不想變成蝙蝠俠的喉癌嗓啊!應該不會吧不會吧??
望月弦:悚然一驚。
她輕輕調整着呼吸。
縱然很討厭這種感覺,但體弱和失血帶來的意識昏沉不可避免。望月弦不由晃了一下,看到地面和她的距離似乎時遠時近般不甚清晰。
糟糕了。
……她似乎正在傾倒。
蘇格蘭還有多久到……?等等,她好像把手機扔了,也就是說他無法通過定位知道她的位置。
可惡啊,早就準備好的臨時安全屋似乎用不上了……
說起來她這麼廢手機,琴酒養得起她嗎?他的錢包還能撐得住嗎?
意識雖昏沉,大腦卻依舊不肯停歇地閃過一個個念頭,不受控制的思考的速度沒有降低一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堅持不懈地出來轉了一圈。
躺平吧。
摔一下又不會死,反正也沒人看到——
……咦?
望月弦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到更進一步的傷害,而是被溫柔地接住,像是跌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那個人準確地避開了她的傷口,環抱住她,將自己作爲支撐,讓她不至於倒在地上。
濃郁的血腥味不再*鼻腔,彷彿徹底離她而去,鼻尖只剩下了乾淨的陽光和洗衣液的混合香氣,摻雜了點風塵僕僕的味道。
她聽到熟悉的聲音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說:“既然發了訊息,就拜託多相信我一些啊,嬌氣又自我的竹葉青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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