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超極記仇
scriptread2;/script「波本，用你最快的速度來接我。——竹葉青」
安室透抹掉染在指尖的血跡，安全下來後第一時間打開手機，就看到了一條安安靜靜待他迴應的信息。
那下面還附帶着一個定位。
因爲剛剛情況特殊，他暫時把手機關機了，沒想到竹葉青的消息來得這麼不巧。
他看了眼時間，是兩分鐘前。
“……”
想到竹葉青那個性格，安室透估計現在再回也沒什麼用了，於是乾脆把手機放進口袋，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起現場，同時思考着竹葉青這個時候喊他過去有什麼事。
不過這個措辭……她現在的情況似乎並不好。
打掃完畢，波本從三樓窗口翻出，幾下輕巧地落在了地面上，鑽入白色馬自達，往那個定位趕去。
——她的要求，他可一直有好好記在心裏的啊。
白色馬自達的車速逐漸提升，已然飆升到頂，穩到不可思議地進行着一系列複雜而又危險的操作。
金髮青年露出獨屬於波本的目光和笑意。
——就讓他看看，她這幾天一直準備要做的，到底是什麼和他有關的事吧。
“呲——”
他在定位處停下，透過車窗，觀察起外界的情況。
竹葉青應該還沒離開多久。
似乎是一個男人的車被人開走了，他正在罵罵咧咧地給誰打着電話：“對，一個瞎子，還是個小屁孩根本不會開車，媽的現在瞎子玩得真瘋……找到她，好處分你一半……”
金髮青年眯了眯眸子，將車停在了男人身邊，搖下車窗，光線照在他身上的那一刻，青年的表情變成了極爲真實的擔憂，帶着充滿暖陽氣息的開朗和善意。
“你怎麼了，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青年好心地說：“我剛在旁邊聽說是有人開了一輛車橫衝直撞地走了……是你的車嗎？我車技還算不錯，也許可以幫你追回來哦。”
男人掛斷電話，打量了他一眼，又着重隱晦地看了看他的車：“啊，是的，那就多謝你了！我記住她是往哪個方向去的了！”
他打開車門坐上去，好心的金髮青年便依照他指的方向前行，同時一路觀察周邊行人的目光、表情和一切蛛絲馬跡。
“往這邊走，就是那裏。”男人篤定地說。
波本微笑着：“你確定麼？”
男人點點頭：“我……我有朋友說在那邊看到我的車了——”
金髮青年仍然在微笑。
男人卻止住了話音，額角滴下冷汗。
一柄手/槍正對準了他，槍口後青年的那張臉表情依舊，如果貝爾摩德在這裏，大概會覺得這一幕分外熟悉。
把人打暈，通知附近潛伏在人羣中的公安，波本沒再管這個想把他騙到隱蔽處謀財害命的男人，根據自己剛剛的推斷，徑直朝某座公寓樓趕去。
幸好竹葉青鬧出來的動靜不算小，他跟上來的速度也快，否則就要冒險再次動用公安的資源了。
他將車停在樹蔭下，進入了小巷，快步朝公寓樓趕去，好巧不巧在半路遇上了竹葉青。
只是她的狀態讓他皺起了眉。
波本感到有些無奈。似乎自從被她捏到把柄，他無奈的次數就多了起來。
竹葉青傷口又裂開了？這傢伙怎麼玻璃人似的，一點都不像其他耐摔抗揍的組織成員。
波本心中腹誹，卻靠譜地快步上前，順利將人接住，因爲剛剛摘下了手套，此刻入手一片鮮紅。他聽到腳步聲，擡眼，看到黑髮警官出現在小巷拐角處。
“降……安室？”松田陣平看到突然出現的他也愣了一下，隨即將目光落到了竹葉青身上：“你是來接應她的？”
“我想是的。”金髮青年橫抱起少女，掃了一眼她被血染紅的襯衫，擡起頭看向松田陣平，隨口問道：“她做了什麼，傷口竟然二創了？”
根本不是開裂，而是再一次受傷，否則出血量不會這麼大。
——有誰對她動手了？
“萩原處理炸彈時她來到現場，讓萩原放棄拆彈，並從公寓樓裏救出一個被惡意留在衣櫃裏的受害者。”松田陣平言簡意賅地描述了一下經過，看向波本的眼睛：“我希望她……能活着再次來到我面前。”
波本看了他片刻。
最後他笑了笑：“警官先生還是不要操這麼多心爲好。”
“趁着現在我不方便處理你，”青年琉璃般的紫灰色眼瞳中笑意淺淡而虛假，“趕快逃命吧？”
“……”
嘖。
松田陣平聽懂了他的暗示，也明白降谷零現在一言一行都需要無比小心，在關鍵時刻無比靠譜的他配合着露出惱火又警惕的表情，一步步向後撤出。
松田陣平成功離開，而附近應該沒有其他盯梢的組織成員。
安室透鬆了口氣。
波本看向懷中的黑髮少女。她的意識並沒有真正陷入沉睡，恢復了一些力氣後，還能繼續啞着嗓子和他斷斷續續地說話：“……我救了你的朋友，你敢打別的主意，我就殺了你。”
波本一點都沒有被威脅到。他甚至笑起來，很爽快地答應道：“好啊。”
他不懷疑竹葉青可以輕而易舉借刀殺人，有時候智慧是比一切都強大的武器。
但最近已經摸清一點對方脾氣的波本，很是有安然無恙的自信。
他反而覺得，日後要提心吊膽度日的，應該是炸彈犯和另外那個算計她的人——要波本來說，敢算計到竹葉青頭上，也還真是挺勇的。
“不用我幫忙處理傷口麼？”波本好心地開口道。
竹葉青扯了扯脣角，用口型說了一個“滾”。
要是真的相信這個面子黑裏子也黑的青年，她就不是組織的竹葉青了。
“好吧，”青年一點也不惱火，反而聲音輕快，笑着說，“傷口惡化可是會很嚴重的哦？我隨時歡迎我可愛的上司改變想法。”
波本用來時帶上的黑色風衣把竹葉青捲起來，因爲風衣是他的尺碼，用來包個未成年還是綽綽有餘的。確認竹葉青既不會被風吹到，也不會渾身是血地暴露在他人眼前後，他橫抱着對方，根據她指的路尋找，很快看到了一個靠在車邊的熟悉的人。
“……蘇格蘭？”波本紫灰色的眸子晦暗了一瞬。
他不動聲色地用餘光瞥了一眼黑髮少女。竹葉青的狀態就像是死了一般，胸口沒有絲毫起伏，但已經和她打過一段時間交道的波本卻知道，她也許正在冷淡又死寂地觀察着身邊的一切。
竹葉青的確在觀察。
但中級觀察畢竟沒有肉眼好用，再細微的表情變化極難被她注意到。她只是看了片刻便無趣地放空了大腦。
而車旁的蘇格蘭，聽到波本的聲音也愣了一瞬：“竹葉青也通知你了？”
波本問：“你是她的接應？”
“沒錯。”蘇格蘭肯定道，敏銳地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海藍色的貓眼中色彩暗了幾分：“我們先去據點。”
他打開車門，從波本懷中接過竹葉青，視線觸及到那一片血紅時露出幾分不忍，但很快又被屬於組織成員的冷漠和服從替代。
黑髮青年沒有貿然查看傷勢，更沒有在未經竹葉青同意時爲她處理的打算。按照竹葉青的性格，那樣做反而可能踩雷。
竹葉青通知了他和波本兩個人，這只是一重保險罷了，誰知道她還會不會有別的安排？和這種人打交道，謹慎小心至關重要。
只要留在她身邊，探究那些祕密的機會總會出現。
蘇格蘭在前方帶路，波本開着馬自達跟在後面。
臨時據點恰好離今天發生爆炸案的公寓很近，波本不由又看了竹葉青一眼。
臨時據點基本全按照竹葉青的要求設計整理，她對這裏的構造瞭如指掌。黑髮少女強撐着站起來，等她挺直脊背時，簡直看不出半分不適。
她走進裏間，反鎖上了門，爲自己簡單包紮，再換上準備好的全新的衣物，將帶着濃郁血腥氣，讓她非常不適的那套給扔到了最遠的角落。
琴酒、貝爾摩德、炸彈犯……
她把這些人的名字列出來，放在嘴裏咀嚼，臉上的表情是死寂的平淡。
波本打量着臨時據點，骨節分明的手指從一個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物件上劃過，垂了垂眸，然後挑眉看向蘇格蘭：“這些都是你擺放的？”
蘇格蘭溫和地笑道：“畢竟是臨時據點，總要僞裝得像一些。”
說完，他注意到波本神色不太對，閒聊般說道：“波本，你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也許是今天的任務傷到手臂了，”波本動了動雙臂，他最近的任務危險性都很高，不小心傷到筋骨這種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他可以大致感覺到手臂並不嚴重，那種有些難受的感覺應該一會兒就可以消除，“我在任務途中接到的她的通知，你是什麼時候？”
“剛剛。”蘇格蘭把郵件出示給他：“看起來像是提前編輯好，等需要時直接發送的。”
「蘇格蘭先生，我給你開了查詢我定位的權限，請在收到郵件後即刻出發拾取竹葉青，成功拾取可獲得超級無敵大獎x1哦！——triresurus」
波本：“…………”
……的確，就今天下午她這個心情指數和傷勢，不太可能騰得出空來編輯這樣一封郵件。
說實話，在看到放在黑髮少女身上就顯得格外嚴重的傷勢時，他還以爲對方會悶悶不樂怨東怨西，可她從頭至尾沒有呼過一句痛。
竹葉青被成功激怒了。
她現在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叢林中的毒蛇徹底蟄伏了下去——爲着即將到來的獵食。
——當一個人吃了虧卻毫無表露時，往往最爲危險。
——而很不幸的是，竹葉青恰巧無比記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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