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髮色變淺
scriptread2;/script清晨。
清脆的鳥雀鳴叫聲喚醒了有着黑色捲髮的青年。
他先是用手蓋住眼睛,緩了緩,然後坐起身,看到周圍的環境時一愣。
……哦對,昨天他在河裏撿到了小月亮,所以他現在在睡沙發。
松田陣平揉了揉睡了一晚上後自己蓬鬆的黑髮,不由有些失笑。
他看了一眼臥室門,房門緊閉,他就當小月亮還沒起來——說實話,昨天的情況嚇了他一跳。整整五年沒有見過一面,再次看到她就是那樣的情況,實在很難讓人不多想……她是不是遭遇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
讓對方直接住在自己家裏也是同樣的原因。雖然他和望月弦並不是特別熟,但好歹認識,他還是警察,或許能多多少少給對方帶來一些安全感……吧?
所以,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打擾她的休息爲好。
松田陣平迅速地收拾好自己,打着哈欠來到廚房,打開冰箱後才發現家裏沒剩什麼食材了。他對廚藝並不是很擅長,做飯是僅僅能喫的程度,但對於一個難得放假不上班也早早起來想要做早餐的人來說,無菜可做,就讓人有些沉默了。
……嘖,麻煩。
松田陣平沉思片刻,還是果斷決定訂外賣。
今天他剛好休假,局裏也沒有緊急任務給他,原本在這種情況下,他會選擇去找萩原研二,但現在……他也有些不確定是否要將望月弦在他家裏的事情透露給對方。
算了——總歸是瞞不住的。還是先聽聽小月亮到底遇到了什麼,再做打算吧。
又等了一會兒,他擡起手看了一眼腕錶。
小月亮還沒起來嗎?
外賣快要到了,身體不好的小孩就該按時喫早餐。
望月是女孩,他又不能直接去把人門打開,想了想,只能敲了敲門:“望月?”
房間裏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這一次,松田陣平加大了力道和聲音,依舊沒有反應。
他不由皺起眉,剛想直接暴力把門踹開,就敏銳地聽到了浴室那邊似乎聲音。
這會兒也顧不了什麼尷尬不尷尬的問題了,松田陣平快步來到浴室門前,在發現門沒有關的時候,心臟倏然一緊。
窗戶緊閉的浴室中有些昏暗。
他打開了燈。
“……望月?”
松田陣平瞳孔微縮。
本來乾淨整潔的浴室地板上出現了*水漬,瓷白的浴缸中水位還在不斷上漲,而讓他剛剛無比擔憂緊張的少女正閉目躺在裏面,安靜得像是已經死去多時。
——她的髮色不知何時變淺了許多,呈現着一種麥芽糖一般的色彩,散開在水中,身上還穿着睡衣,卻也已經完全溼透,吸了水之後肉眼可見地變得很沉,而她*在外的肌膚上,鱗片已經全然不見,膚色蒼白如紙。
松田陣平的心頓時緊揪了起來。
他鎖着眉,彎腰,分外小心地將看起來無比脆弱的少女打橫抱起,半點沒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再次被浸溼,跨過地上的水漬來到客廳,將她放在沙發上,先用毯子裹了起來。
他一邊考慮接下來該怎麼做,一邊懊惱自己怎麼會睡得那樣沉。
——浴室的情況,一看就是小月亮半夜的時候醒來,跌跌撞撞地走進浴室、放水,甚至連這些小事都做不好,纔會讓地板上到處都是水漬。
——如果他能聽到這些動靜,早點醒過來,就算不知道望月爲什麼會那樣,起碼也不會讓事情演變到現在這種地步。
她在那冰冷的水中躺了多久?
松田陣平閉了閉目,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打開空調,並拿出一塊乾淨的毛巾小心細緻地擦拭着她臉頰和脖頸處的冷水,像是害怕稍微用力,就會在蒼白脆弱的肌膚上留下紅痕。
他移開手,敏銳地注意到對方的睫毛顫了顫。
果不其然,那雙原本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不知是不是錯覺,那本來濃郁的鎏金色也淺了些許,只有其中色彩不太明顯的豎瞳仍未改變。
然而這雙眼睛注視着他,裏面能讀到的情緒只有空洞和漠然。
幾秒後,才彷彿水面被投下一顆小石子,在激起漣漪後,映出了他的模樣。
“……警官先生?”
少女茫然地,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地偏了偏頭。
松田陣平將她的表現盡收眼底。
他心下微沉,卻表情輕鬆地說道:“我發現你沒有在臥室,而是在浴室裏——是發生什麼了嗎?”
聽到這句話,少女微微垂下眼眸,身上的氣質一瞬間有些冷厭和頹然,又很快恢復正常。
——不,並不是恢復。
松田陣平眸色沉下去。
——這只是她的一層僞裝。
捲髮青年有些危險地笑起來:“我就當小月亮這幅表現,是不想讓我擔心,對嗎?”
他的確沒什麼資格置喙對方的決定和做法。不管出於什麼目的,望月在他面前習慣性掩飾自己都是很正常的事。
……可是,果然還是很不爽啊。
“……抱歉。”又輕又冷的聲音悄悄傳過來:“我……”
似乎腦子還有些混沌,她輕輕晃了晃腦袋,用手抵住太陽穴,微微皺起眉。
松田陣平一下子就忘了剛剛的彆扭情緒,聲音裏有自己都沒發現的緊張:“怎麼了?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不是。”褐色長髮的少女緩緩搖了搖頭,注視着他笑起來。
“我剛剛……其實有些忘了陣平呢。”她有些苦惱地說:“表情一定不是很友善吧?那些人都說很可怕……”
“……忘了我?”直覺讓松田陣平抓住了最關鍵的信息,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剛醒時冷漠而陌生的神態。
“就是獲得暫時性自由的一點副作用啦。”小小一隻的少女語氣輕快,彷彿半點也不覺得這是一個什麼嚴重的問題:“會逐漸褪色、時常失去過去記憶什麼的。”
她注意到青年的表情,伸出手拉住他的臉頰,扯出一個微笑弧度:“這樣一個人存活的話,是真的有些苦惱呢。所以不要不開心啦,我很感謝陣平能夠發現我,並帶我回家的哦。”
松田陣平拉開她的手,“嘖”了一聲。
……這傢伙,怎麼一副被好心人撿回家的流浪貓的樣子。
——讓人根本生不起氣來啊。
“獲得暫時性自由……”他語氣冷沉,沒有發現自己那雙黑亮的眼瞳此時有些晦暗陰鷙:“你的組織一直在控制、囚禁你?”
他的視線落在她明顯易於常人的眼睛上:“因爲這些?”
因爲他昨天看到的鱗片,和漂亮到讓見到的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的鎏金色眼瞳?
怒火在胸腔中燃燒,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道:“既然我都看到了,可以算作是知情人了吧?能把發生的事告訴我嗎?”
他認真地說:“你可以相信我,望月。”
乾淨的金色虹膜中映出青年的模樣。
“唔……不是不相信陣平啦。”她歪了下頭,額邊髮絲垂落,微笑道:“只是……不太想要回憶。”
“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她輕聲道,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
松田陣平突然狠狠揉了揉她的發頂。
望月弦:“?”
“行了,你的回答我很不滿意,這就是房租。”捲髮青年用手掩脣打了個哈欠,轉過身,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把身上的睡衣換了吧,放水也不知道放熱的,蠢。”
“外賣我放在桌子上了,記得喫。”
說完,他就去了陽臺。
“……事情好像有些糟糕呢。”望月弦頓了頓,微不可查地輕聲道。
她抿了抿脣,還是沒有去陽臺找到青年,先回臥室換了衣服,又有些心虛地看了眼沙發上的水漬,試圖拿毛巾多少擦一擦,最起碼也要粉飾一下太平。
路過鏡子,她微微一怔。
……髮色又變淺了麼。
已經變成金色了……果然最開始的時候,變化往往是最快的。
這已經不太是能夠用常理解釋的事情了。好在這個世界上雖然沒有魔法卻有柯學,她的那些遊戲能力也不是過於離譜,一切都可以推給黑衣組織那萬惡的人體實驗。
至於昨天晚上的事情,其實是她睡了五年根本不困,半夜熬夜讓系統放電影看,看着看着感覺有點缺水,正上頭有些神志不清(x)、身體配置又不是太好跟不上大腦的她就成功翻了車。
至於之後的補救,就是劇本內容了。
但除了那個失憶的設定之外,她也並沒有對松田陣平說謊。
望月弦很快說服了自己。
於是正在陽臺上點菸的松田陣平,就從對面的窗戶反射裏,發現了一顆試探性從門後探出來的金色腦袋。
松田陣平:“……”
“衣服換好了?”捲髮青年掐掉煙,掃了她一眼,語氣已經恢復了正常。
望月弦乖巧點了點頭。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松田陣平問道,微微挑眉:“這個應該可以說了吧?”
“大概是開開心心地玩,然後一直待到不能待了爲止?”少女語氣輕快:“只要不被組織的人發現的話,或許以後還會有偷偷跑出來的機會哦。”
她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塊小鏡子:“我正在努力試圖控制瞳孔,等變得和正常人一樣,就不用再蒙着眼睛了。”
那樣太引人注目啦。
松田陣平的胸口突然有些發悶。
他只能不自然地轉移了話題:“安室……是安室吧?怎麼沒在你身邊?”
“他啊……我也已經五年沒有見他了,不過他應該過得不錯吧?聽說地位上升得很快哦。”
“不過,當然還是我更高一些啦。”
金髮少女露出了一個乾淨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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