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拋磚引玉
scriptread2;/script“喂……灰原！”
來不及阻止,柯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個黑衣組織出來的、目前還不能夠完全信任的傢伙突然脫離了隊伍，朝着剛剛幾個孩子發出讚歎的那位白髮少女的方向邁步。
他只好也快步跟了上去，而另外的三個小學生也隨之而來。
——於是,等白髮少女結完帳轉過身，她身邊就已經圍了一羣的小朋友。
雲朵散開,剛剛隱沒下去的太陽又重新露出頭，將溫暖明亮的光線投在她瓷白的臉頰上,竟然奇異地顯出一種近乎聖潔的味道。
就算是還什麼都不太懂的孩子們,此刻也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驚擾到她。
白髮少女似乎對他們在她身後並不感到意外,彷彿背後長了眼睛，沒有任何其它反應,看到他們後也只是微微偏了偏頭，問道“有什麼事嗎？”
柯南率先反應過來,用手摸着後腦勺，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哈……哈哈……”
還沒等他把自己臨時想好的藉口說出來，茶發女孩就又上前了一步。
“我……我餓了。”似乎是不太習慣這樣說話，她還磕絆了一下,後面的語句就越發順暢起來“姐姐,我想……我想要你手裏的奶茶。”
她又飛快補充強調“只要你手裏的這杯。”
哦,原來是餓了……
柯南鬆了口氣，他還以爲灰原發現了什麼——
等等。
柯南大驚失色“……？！”
這、這種話是可以直接對當事人說出口的嗎？！
他突然有些不敢看面前白髮少女的表情了。
留着齊耳短髮的吉田步美也很意外，她趕緊扯了扯轉校生的袖子“灰原……”
然而，灰原哀對這一切充耳不聞，她緊緊盯着白髮少女的表情,試圖從那上面找出除了平淡之外的、別的什麼東西。
神明般的白髮少女有些苦惱地偏頭“唔,不能給你再買一杯嗎？”
灰原哀搖了搖頭,藏在袖子裏的手正死死掐着指尖，臉上看不出什麼，卻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心臟在有力而快速地跳動。
彷彿終於鮮活了起來。
她確認道“可是這杯我已經喝過一口了哦？”
灰原哀一怔，她剛剛話說得太急，注意力又全放在對方的臉和身形上，完全沒在意到這一點，頓時有些窘迫。可事已至此，再反悔又有些不太好看“……嗯。”
白髮少女突然笑了。
淺金色的眼瞳盛滿太陽的光線，她俯下身，將奶茶遞到了女孩的手中，將她有些慌亂接住的動作盡收眼底。
“好可愛，”她語氣輕快，剛剛高高在上的、喜怒哀樂流於表面般的神明姿態彷彿只是錯覺，“你的名字是什麼？”
灰原哀抓住奶茶杯壁的手指微微收緊，明明真實年齡已經二十多歲，此時也竟有些侷促起來“……灰原……灰原哀。”
“灰原哀麼？”她無比自然地貼近茶發女孩“我的名字是青葉月。哀醬可以叫我月哦。”
有亮光在茶發少女原本一片死寂的眸底匯聚。
——可以提前得知他們的靠近，在被陌生小孩提出索要手中奶茶這種過分要求的時候仍冷淡平靜，對她、對她區別對待……
還有那個至關重要的月。
竹葉青當初毫不避諱地告訴了她的真實姓名，就是望月弦。
終於回來了麼……你這個，在別人心裏留下重要的痕跡，又半點不在意一般地一走就是五年的人……
灰原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剛剛情緒過於激動一時上頭的舉動也讓她冷靜了下來，飛快瞥了一眼似乎若有所思的江戶川柯南。
……嘖，那幾個小學生都還好糊弄，這個就不太好辦了。剛剛的確不應該這麼沉不住氣。
她有些懊惱。
太沖動了。
望月她……會生氣嗎……？
灰原哀擡起頭，卻看到白髮少女帶着好奇的神色，微微偏頭貼近戴着眼鏡的男孩。
男孩不太習慣這樣近的距離，臉頰飛快竄紅，直接後退了兩步“姐、姐姐你要做什麼啊哈哈哈？”
“姐姐”這個詞說出口還是有些彆扭，畢竟在他的視角看來，面前彷彿在發光的白髮少女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如果他沒有變小，甚至還可以俯視她來着。
這麼想着的同時，他突然感覺到有些危險，目光一凝向身旁看去，卻撞上了茶發少女幽幽的目光。
柯南“……”
“姐姐，你的頭髮是天生的嗎？”
“哦哦，是高中生姐姐吧！看起來和我家隔壁的那個高中生哥哥一樣大呢！”
就在他們兩個無聲對視的時候，格外活潑又一點也不見外的小孩子們，見到她對灰原哀的態度那麼和善，也就放心大膽地試圖再靠近一點漂亮到前所未見的白髮姐姐，嘰嘰喳喳地拋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
說真的。
——灰原哀從未像此刻感覺這些人如此礙眼。
茶發女孩微微眯起眼眸，冷靜地走了過去，在路過他們的時候淡淡道“還不走嗎？再晚可就趕不上了。”
小島元太一下子反應過來“對哦！我們還要去柯南家，然後一起去馬場呢！”
圓谷光彥也露出嚮往的神色“毛利叔叔真的好厲害，這種機會都能抽到……”
柯南露出半月眼——誰知道毛利大叔哪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運氣啊。
不，說起來那家馬苑也很奇怪，比如每年固定都會抽一些人免費參觀什麼的。要不然怎麼可能會給毛利大叔這個機會。
白髮少女偏了偏頭，只是用帶着有些疑惑的尾音問“馬場？”
——吉田步美就立刻解答道“是這樣的哦，我們今天本來是要找柯南玩的，但是毛利叔叔抽到了月輝家馬場的免費領養體驗券，小蘭姐姐就也邀請我們一起去啦！”
“沒錯！”小島元太狠狠點了點頭。
白髮少女緩緩眨了下眼睛，然後從口袋中拿出一張體驗券“是這個嗎？”
柯南聞言瞥了一眼，隨即微愣——還真的是。
“姐姐，你在哪裏抽到的呀？”男孩好奇地問“這種珍貴的體驗券難道不應該只有一張的嗎？”
“我也不知道誒。”白髮少女彎了彎眼眸“我剛剛買了一版限定的新款巧克力，打開包裝就看到了。”
柯南點了點頭“的確，毛利大叔的體驗券也是拆開小蘭姐姐的巧克力零食後發現的……”
——雖說爲此差點被自己女兒打了一頓。
反正那張桌子大概率是已經不能用了。
“……要和我們一起去嗎？”灰原哀看着她“你現在……沒什麼事吧？”
要不是灰原哀確信自己直覺很準，昨天晚上又隱隱約約好像感受到了是對方將她送到了阿笠博士家，她恐怕也會覺得自己是認錯了人。
先不說頭髮的顏色完全改變了，眼睛處的紗布也被撤掉，全身上下除了麻花辮之外，再沒有一絲一毫當初的痕跡。甚至那張臉也和記憶中有所不同，應該是用某種特殊的方法遮掩了——就像是千面魔女貝爾摩德聞名的易容術一樣。
灰原哀很難不去多想，對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
而且，她現在的氣質，要更加偏向溫和一點。如果是當初的竹葉青的話，柯南恐怕早就坐不住了。
“既然這麼有緣分，那就乾脆一起去好了。”白髮少女很快做出了決定，用手機編輯了一封郵件——應該是發給監護人——後，語氣輕快地問柯南“你好，可以帶我去認識一下你的父母嗎？”
她的笑容完美而無害“唔，我想大家一起走的話，該會更加熱鬧的吧。”
柯南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垂首的灰原哀，笑着說“好啊，那姐姐就跟着我們走吧，我們馬上就到了。”
當嘗試着熟悉起來的時候，簡單交流是必然的事情，而如果提起話頭的是一個小學生，那麼幾乎不會有人有太高的防備之心。
“我的父母現在都不在國內，我的名字叫做江戶川柯南，正借住在毛利小五郎叔叔的家裏……”
說完，男孩仰起臉看向望月弦，彷彿正在乖巧等待她說些什麼。
白髮少女脣邊的弧度，微不可察地加深了些許。
——拋磚引玉。
一個普通的小學生可不會這樣實用又簡單的套話技巧。如果不收斂一點的話，遲早會被厲害的專業人士看出來的啊。
這樣可不行哦，柯南君。
白髮少女說道“那柯南要好好感謝毛利先生纔對。”
沒有聽到自己想聽的東西，柯南也不算失望。剛剛他的那種套話技巧好處是無比自然隱蔽，而且大概率能引出比較真實的東西，但缺陷也很明顯——如果被套話的人有過類似的訓練和意識，或者根本就沒有往自己身上想而是順着他的話說，就很可能一無所獲。
灰原哀面對白髮少女的奇怪的態度，以及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些不舒服的、彷彿被人無死角地觀察打量的感覺，讓他根本無法對面前看似無辜無害的人放鬆警惕。
邀請她一起行動，固然是一個獲取情報的好機會，但也極大地增加了毛利一家的風險。他只想快點蒐集線索，然後想辦法突破目前的這個局面——哪怕是知道爲什麼灰原哀對她會有這種態度、以及對方到底是否忠於組織這種基礎情報也行啊！
可惜了，灰原哀一定不會回答他。而面前的少女想要直接套話，也困難得要命。
不過……也許，在馬場裏，會有能夠突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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