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不知道怎麼起標題腦闊好痛
屏風另一端的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起來,有些神奇的是他們都沒有試圖咒罵攻擊對方,言辭雖然激烈了些,但仍存着試圖去說服對方的意思。
而藏身於此的謝珝真算是聽明白了。
已經被滅族的孟氏不知如何得知了先帝的死亡並非意外,而是被人下毒謀害,那毒就下在先帝最喜愛飲用的名酒“紫紅華英”之中,而先帝的死亡現場不知爲何牽扯到了寧妃母女以及皇后三人,故而,孟氏之人便認爲是寧妃與皇后合謀害死先帝。
這當然只是最表層的,被他們推敲出來的所謂“真相”。
實際上,先帝晚年時,雖假作寵愛皇帝這幼子的模樣,但其實只是將他當做與胡太后拉扯奪權的一環。而皇帝也很清楚自己真正能合謀的只有胡太后,因此在貴妃之子犯錯下獄之後,這份稀薄的父子之情也搖搖欲墜。
胡太后和皇帝便決定先發制人,打算先毒死先帝,再聯合己方羣臣擁立新皇。
毒酒是皇帝親手爲父親準備的。
只是這壺毒酒最後不知是出了什麼岔子,並沒能叫先帝飲下,先帝之死是意外,同時也是一樁叫帝后二人都曾經十分不願意提起的醜聞。
如今育陽侯英國公等人不知從何處得了孟氏所掌握的最表層的消息,意圖逼殺寧妃,廢棄皇后,而皇后爲保寧妃,試圖說服皇帝將當初的真相公之於衆,又因她了無生趣疲憊滿身,更寧願用自己一國之母的性命去將這件事做個了結。
但皇帝......顯而易見他並不願意聽從皇后的建議。
由此,謝珝真心想,那一定是件十分丟臉的事情。
她腦中瞬間便轉過無數的人倫慘案,卻又猛地聽見正殿大門被急促地敲響,李宗聲音變得尖銳起來:“啓稟陛下、娘娘,天有異象彗星東出,不少人都看見了,宮中多處宮人生了慌亂......”
皇帝一個激靈,也再顧不得繼續與皇后爭執什麼,甩手便要離開。
皇后緊步跟上:“陛下!”
“無需多言!”皇帝眉頭緊皺着強調道,“皇后若有閒心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不如多擔心擔心咱們那可憐的孩兒!”
“天象示警,只怕也暗合了此事......皇后,這是寧妃的命數,你爲後多年,應當要曉得輕重,一個嬪妃的性命如何值得你一國之母去換?”
“此事你不必再管,安生些好好修養身子,來日多爲寧妃供些香火,也算你對得起她了。”皇帝看着臉色蒼白淚流滿面的妻子,嘆息道,“真對不起她們母女的,是朕也是父皇,若有報應便叫報應到朕身上來吧,皇室顏面,不得有污。”
說罷,他轉身便欲離開,而藏在屏風後頭的謝珝真也瞧準了時機正要衝出去。
只是這兩人,前者纔剛剛踏出去一步,後者才從屏風後面探了個頭出來,便又聽見一連串的哭叫,照顧五皇子的女官儀態全失地急奔入殿,門檻一跘,整個人都跌在地面上:“娘娘!不好了!五皇子......殿下他去了......”
謝珝真看見皇帝渾身一震,踉蹌地退了一步,同時臉上卻顯出種由少許的驚訝和如釋重負交雜着的表情來;她顧不得繼續看皇帝反應,只一瞬,便衝到搖搖欲墜的皇后身側伸手扶住了她:“娘娘!”
雖嘴上說着對自己孩兒的未來早有預料,但真的到了這個時候,這麼心軟的一個人,又怎麼會不傷心呢?
“你怎麼在此處?!”皇帝淡淡哀傷的眼睛頓時瞪大了,指着突然出現的謝珝真,慌亂從他臉上一閃而過。
謝珝真此刻不想分神去分析皇帝的心理,而是扶着皇后,看向皇帝,直白問道:“陛下答應我的事情,處置好了嗎?”
皇帝一愣:“今日事情太多,朕......”
“那就是還沒去處理?”謝珝真很想再給皇帝一個大巴掌,“陛下,實在不是臣妾要逼您什麼,這宮中一條條的性命,還有那突兀出現的彗星......這諸多壞事,您仔細想想與鄧四小姐身上那物件能脫得了干係嗎?”
她的質問讓皇帝遺忘了繼續去糾結謝珝真爲何在此處偷聽,而是下意識爲自己辯解道:“能毀去那東西的物件朕留在理政殿了,本來是回去就要取出來銷燬了的,可前朝突然出了這事兒......”
謝珝真一看他的模樣,就知道這男人又是找藉口呢,分明還是自以爲握着能摧毀面板的東西,便可以再稍許拖延一二:“您若早些做下決斷,又何來眼下這般緊急的狀況?!”
“朕......”面對她的咄咄逼人,皇帝頓時有些頭大,“即便沒有鄧四與彗星這一出,寧妃之事,遲早要叫別人拿來做話柄!”
“若寧妃當真無辜,您全了皇后娘娘的心願又能如何?”謝珝真罵道,“爲着外頭那些個存着壞心的人的幾個摺子,轉頭就跑回來與結髮之妻爭執,威逼,還要殺人了,您往日不是本事大得很嗎,怎麼今兒就願意叫朝臣拿捏了呢?”
這狗東西,試圖說服他是最難的,罵他一頓讓他明白自己對他只不過是恨鐵不成鋼,而那些個上摺子搞事情的外人,全是盼着咱們和諧有愛大家庭生亂,對他不懷好意的小挑貨,才能把這人心思給擰過來。
“你!”聽得謝珝真這大不敬的言語,皇帝本想怒斥,只是一擡眼見了女子面容,想起自己是愛她的,便又自主消了怒火。
甚至覺得謝珝真說得很對,那些個朝臣今日生的這事兒,不正是他們自以爲拿住了皇室的把柄,以此想要拿捏君主了嗎?
只是
“顯明,若是旁的事情,朕很願意依了你們的意思,寧妃此事實在是牽連甚大,朕既不能如以往那樣輕輕揭過,更不能......將內情公之於衆。”說罷,他十分隱忍,也十分深情地看了一眼自己心愛的女子,心中得到“愛”的痛苦與莫名的滿足後,在捱打之前快步溜走了。
留下謝珝真在原地扶着皇后逐漸收起憤憤不平的怒色,又多得幾份情報,她對自己接下該如何行事更有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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