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蒙面女俠,急援手
身中毒粉和毒鏢的林拂，渾身虛弱不堪，加上這幾個時辰的嚴刑逼供，使他元氣大傷。他無力反駁什麼，無力掙扎什麼，只是劉冽想從他嘴裏套出話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雙劫劍在哪裏，說！”劉冽惡狠狠地扣住他瘦削的臉頰。
“呵呵……”林拂只是淡笑。
“小子，笑什麼？”
“我笑你可憐，可悲，可……呃……”話未說完，劉冽的鞭子就已無情地抽打起來，一道又一道兇猛的招呼在他的背部。長長的鞭子上還帶着鐵刺，沒打幾下，林拂的身上已是血肉模糊。他幾近強忍，卻最終疼得淚流滿面，低嘆不止。
“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強硬到什麼時候？”劉冽一邊呼喝，一邊瘋狂揮鞭。
“啊——啊——啊——啊——”林拂的臉頰慘白如紙張，渾身因劇痛而不時抽搐着，他的叫聲越來越小，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在一旁觀看的江另鬆，實在看不下去，出聲阻攔：“北凌王，再打可要鬧出人命了，這麼個年少的娃兒，教訓一下就算了吧！”
劉冽這才停手，命人用冰水將林拂澆醒，又開始新一輪的折磨。
“劉冽，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與邪棍狼狽爲奸，殘害師父，殘害師兄。你問我，我還要問你，把師父怎樣了？你這個人渣……咳咳咳……”
“我沒有害過師父！”
“放屁！別說邪棍到香山找師父決鬥的事，你不知道。”林拂氣得大吼。
劉冽一愣，他似乎真的沒有聽矮人說過。想到他這一生，就只有兩個人是全心全意對待他的，一個是生母凝貴妃；一個就是師父他老人家，雖然現在他們的立場不相同，但是這決不影響他對古玉海的感恩之心。因爲劉冽一直都記得，當年是誰救了他，纔不至於死在父親劍下。
“落在你手上，我就沒打算活着出去。你打我，可以；你造反，也可以；但是如果你連一心維護你的師父都要殘害，我決不會饒恕你，所有的知戀人也決不會寬恕你。劉冽，你昧着良心，做了那麼多的壞事，還不滿意嗎？你以爲心狠手辣就可以成爲帝王，那就大錯特錯了。水能載舟方能覆舟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劉冽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身子，蒼白的臉頰，卻依然堅定的目光，忽然有一絲動容了。他緩緩放下鞭子，凝視着自己手上腥臭的血跡，滿腦子都是師父的影子，他的心在這一刻竟然變得如此柔軟，如此脆弱。
劉冽淡淡地問：“師父那一去，再也沒回來？”。
“毛小子，老朽是不能再留你了！”邪棍忽然從外面進來，他斜瞪了劉冽一眼，口氣不佳：“王上，你怎麼能心軟？”
劉冽矢口否認：“我沒有心軟，只是疑惑，疑惑你爲何要去找師父，爲何不告訴我。”
“哼，這個臭小子的話，你也信？你能有今天，不止有古玉海這個師父吧，哼，枉費老朽對你的栽培。”
劉冽沉默，昔日與邪棍如何相識、如何相授的情景歷歷在目，只是那都是些見不得光的勾當。捫心自問，走上這條滿是殺戮的路，他多少有些後悔當初的魯莽決定。師父的湯藥是令他痛不欲生，可是隻要再堅持兩三年，他說不定就能痊癒了。可是……可是他忘不了殺母之仇，要他一輩子俯首稱臣，他心有不甘啊！
爲何他就一定要臣服於劉璟延，爲何師父總要幫着劉璟延說話？
若不是蕭太后從中作梗，今天的皇位就是他劉冽的。是他的！
“哦？原來北凌王與前輩是師徒關係，當真妙哉！”江另鬆樂着說。
“江護法說得多好。冽兒，如果你當老朽是恩人，就去殺了那個臭小子。”
“爲何要殺了他？”
“因爲我已經複製好了一個新的林拂，這個舊的豈不是多餘。”
“你什麼意思？”林拂一愣，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
“哈哈，你死了以後，會有另一個人代替你回到皇宮，回到劉璟延身邊，去完成你永遠不會去做的事。”邪棍大笑，洋洋得意地看着林拂。
“你好卑鄙……你……”一陣窒息感襲來，只見劉冽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用力。
劉冽的嘴緊貼他的耳朵，小聲說道：“我保證決不會傷害師父，你安心的去吧！我會好好安葬你的！”他殺人無數，卻從未像今天這樣心慈手軟，或許是林拂堅韌的意志震撼了他，或許是想起了古玉海的諄諄教誨。
他的手顫抖着，始終不能將林拂斃命。
麗房眯起眼睛看着這一切，她的心早已墜入谷底，這一次是真的沒得救了。林拂一死，就該輪到她了，不知會受怎樣的折磨與凌辱。她可不想淪爲****，真後悔不該幫德韻的忙，如果不是一心想出人頭地，也不會被德韻利用。一時之間，麗房被害怕、恐懼、悲傷感層層包圍，淚水已然決堤而下。
就在這時，麗房聽見了一陣若有若無的琴聲。房間裏，其實不止她一人聽見，其他人也被那琴聲吸引住。
只覺那若有若無，似真似幻的柔柔清韻，忽然變得低沉異常，房內所有人同時產生出一種極奇怪的感應，似是被人由千百丈高的絕峯上推了下來，向深不見底的絕壑中沉落下去，既無法掙扎，也無法喊叫出聲，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音樂的本身，原具有無比感人的力量，這琴聲彈奏的更是傑出，聽去它沒有一定的音符，但卻幻化出千百種的聲音，忽男忽女，忽高忽低，窮盡變化之能。
在琴絃音律中，忽有一人用蜀山話說道：“孩兒，歸家了！”
衆人只覺風起雲落，四面一片煙熏火燎，待大霧散去，林拂與麗房早已不見了蹤影。
千里之外，一位神祕的蒙面女俠正騎着一頭黑色駿馬，馬背前後各馱了一人，風也似的向城中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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