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背上伤痕
梁笙近前屈膝蹲下,问道:“可是撞上树了?”
林温云从小怕疼,因而避免着受伤,這次慌不择路一下子撞到树上,真是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他含着眼泪抬头看梁笙:“疼。”
额头那块已经破皮了,有一点血迹,梁笙伸手在那裡轻轻的触碰,林温云立即痛的瑟缩了一下。
“你可真是怕疼。”梁笙笑了笑,捧住他的脸,在额头那裡吹了一下。
暖暖的风吹到林温云额头,引起一片酥麻感,见梁笙的脸靠過来,嘴唇快要贴到他伤口处,林温云心慌意乱之下慌忙将头朝后一扬,想要躲過梁笙的触碰。却忘了身后就是那棵让他撞破了头的树,结果后脑勺又一次撞到了上面,嘭的一声,梁笙都觉得疼。
“噗。”梁笙忍不住笑了出来,此刻天色略暗,但還是能够看清楚一切的,包括林温云眼角两滴打转儿了很久的眼泪流下了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呜呜。”林温云一下子痛的哭了出来,很快就咬着嘴唇忍住了哭声,看着梁笙委屈极了,“都怪你。”
梁笙止住笑,伸手给他揉了揉伤处:“沒见過這么笨的。”
林温云低着头直撇嘴,缓了好半天才觉得痛的好一点,赶紧撑着树干起身,谁知道蹲久了,一起身就觉得眼前发黑,整個人一晃,跌进梁笙的怀裡。
一种清冽的气息在這個九月的黄昏裡包围了林温云,那种气味是一种全新的,他从来沒有闻過的,比药香味還要好闻。林温云轻轻耸动了一下鼻翼,那种清冽的味道灌入鼻腔,差点让他软了腰。
“怎么了?”梁笙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林温云的腰上有很多软肉,隔着两层布料摸起来也是满满的肉感,他觉着手感好,跟林温云脸上的肉一样好捏,便揉了几下。
哪晓得腰部是林温云的敏|感处,梁笙不過揉了几下,他就酥|麻了半边身子,压抑不住呻|吟:“恩,不要……”
话刚出口,林温云便绝不妙,他立即咬住嘴唇,挣扎着要站起来。梁笙知道他脸皮薄,干脆就装作沒听到,将他扶起站好,道:“温云身为太医,怎么自己身体却這么虚弱?”
林温云离开那個怀抱,心裡却有些失落,他整理一下衣襟,道:“我本是早产儿,出生便体虚。”
他回头看见梁笙衣襟被他蹭的有些散乱,便伸手替他合拢了一下:“该是晚饭时候了,快些回去吧。”
“恩。”
两人回到了住所,果然看见两個丫鬟正在门口张望,见了他们赶紧過来請安:“两位大人不知去哪儿了,可急死奴婢了。”
“不過是在外多停留了一会儿,不必着急。”
右边那個绿衣小褂的丫鬟擦了擦汗水,恭敬道:“奴婢春晚和夏桑是来服侍大人用餐,還有秋怀和冬韵去外面寻两位大人了,都是王爷指给大人的。”
林温云還在沉默着,不知神游去了哪裡,梁笙便說:“也好,饭菜如今在何处?”
春晚道:“均在林大人的屋内,可否需要奴婢将梁大人的那份送到您屋裡?”
梁笙道:“這倒不必。”
待林温云上了桌,這才回過神来:“让梁总管见笑了,温云刚刚有些失神。”
“不碍事。”梁笙顿了顿,道,“我既然称你温云,你再叫我梁总管倒是显得……”他摇摇头,不再說下去。
“這。”林温云急忙道,“温云年幼,既然梁总管不介意,我以后唤你笙哥可好?”
梁笙满意的点头,在林温云脸上又轻轻的捏了一下,:“此称呼虽亲昵,只是在旁人面前却是称呼不得,乱了身份。”
林温云還是不太喜歡這种接触,因为被梁笙捏過的那边脸颊正在发烫,他嗫嚅着:“那,那怎么办?”
“以后你我二人私下见面就這般称呼,若是公共场合,便以官职相称。”
“也只能這样。”
饭菜還是热的,想来是一直有人将冷掉的饭菜替换成新鲜的,文清王府可真是奢侈。梁笙吃完饭,辞了林温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裡已经有人放好洗澡水,梁笙净完身,套上小衣小裤,上了塌,盘腿坐下。
经過今日,他倒是对自己的武功有了一些了解,如果只是教文清王,想必不会露出马脚,只要自己小心谨慎一些,便无人能发现這壳子裡已经换了人。
想来這壳子的原主人性子与他有些相像,只是到底,梁笙是不愿压抑本来的自己,他本就对残缺的身体不满,总要想着发泄的法子。既然皇帝不介意,那梁笙又有什么可去想的,随了自己的心意才好。
睁眼又是天色微亮,梁笙也不疲倦,照例出门打了一套拳法,提了桶水站在水井旁就要往身上浇去。
“不可。”哪曾想正巧被此时起床开窗的林温云瞧见,连忙阻止。
“怎的?”
“冬日怎可用凉水,染了风寒還需吃药。”
“费心了。”梁笙一笑,道,“习武之人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莫說是冷水,便是寒潭也不惧。”
“虽說如此,可总归对身体无益。”林温云還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道,“你先穿上衣服,我去唤人送来热水。”
不等梁笙回话,林温云就去唤来春夏秋冬四個小仆,吩咐下去送来热水,不得耽误。四位小仆领命退下,林温云這才笑道:“等下用热水洗罢,莫要亏待自己身体。”
梁笙只得放下木桶,转身弯腰拾起一旁散落的衣衫,那光裸的后背自然而然让林温云瞧了去。
“你的背……”
梁笙手指捏住衣领,起身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了?”
那背上不同于常人,密密麻麻交错着许多伤痕,最大的一條伤口从左肩斜劈下来,一直到右腰,触目惊心。林温云正待再问,梁笙已套上衣物,将伤痕遮住,只能闭了嘴,含糊问他:“笙哥平日练武定是辛苦无比。”
梁笙說:“自幼时起便如此,日日不可间断,直到今日早已习惯。”
不消片刻,秋怀与冬韵便抬着热水過来,后面跟着春晚与夏桑,拿着洗漱用品目不斜视。
林温云道:“如此,你先洗浴,我方才想起尚有事情未做,现下去做。”
林温云辞别了梁笙,去了文清王那裡,换药過后,他請求王爷:“臣想請王爷允個话。”
文清王坐在塌上,握着折扇嘴角含笑:“何事?”
“臣想在王府药库寻几味药。”
“允了。”文清王放下折扇,对身后小童道,“你去取来纸墨,本王写個手喻。”
林温云喜道:“多谢王爷。”
领了手喻,林温云脚步匆匆去了药库,文清王看了一会儿,道:“跟上去,回来与本王讲讲,他寻了何药,做了何事。”
身后轻风刮過,一抹黑色的影子悄然无息的飞出屋外。
原来這林温云见梁笙身上疤痕交错,便想配上几味药替他淡化伤痕。平日在宫中,那些個后宫的娘娘也总是来太医院找他寻一些美容祛疤的膏药,只是他本来不喜做這些东西,此次出来也并未随身而带。再差人去宫裡有些不妥,索性去王爷那裡求了药材,自己动手再做也是一样。
他废寝忘食,错過了午饭,下午做完后就想着给梁笙送過去。谁知到了对面,梁笙却不在房内,林温云瞬间有些失落。
“温云?”身后传来梁笙的声音,林温云惊喜的回头,口中却带了埋怨:“你刚刚去哪裡了?”
“刚刚出去转了一圈,想着你還未用午饭,就给你带了一些糕点。”梁笙从怀裡取出一小包用油纸包好的糕点,林温云急忙接過,轻轻嗅了一下,笑道,“桂花糕。”
“正是。”
林温云放下桂花糕,也从怀裡拿出一個白底青花小瓷瓶盒,四四方方的样子,端正的被他拿捏在手中:“這個给你。”
“這是何物?”梁笙接過,打开盖子,立刻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非常的温和好闻,盒子裡装着白色的膏泥,质地白润,像上好的羊脂玉。
林温云掩饰性的摸了摸耳朵,脸色微红,故作无谓的說:“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只不過能祛疤罢了。你日日涂在背上,一月就好。”
原来是在意他背上的疤痕,才送了這個玩意儿,梁笙道:“原来是温云亲自做的,想必是千金难求,只不過我身为男子,背上有些疤痕也不碍事,又不是女子需靠容貌讨生活,温云多虑了。”
說罢,又将盒子還给林温云。
林温云一愣,觉得自己這一颗心顿时有些发凉,自己废寝忘食只想着他,谁知他却不当一回事,這雪泥膏本就千金难求,他一年下来也不過做上几瓶,全给了后宫的娘娘,多少娘娘央求他多做一些他都置之不理。梁笙却這般,真是……真是……
林温云红了眼眶,心中难過,他垂眸掩去情绪,勉强說:“也,也对,我想多了。”
梁笙也不做他想,只问道:“饿了嗎?”
林温云胡乱的点头,抓過一旁的桂花糕,慌张往外走去:“我,我有些乏了,要去休息片刻。”
“你好生休息。”
梁笙眸色深沉的目送林温云离开,合上木门,去了卧室,他也有几日未曾好好休息,如今也需要补充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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