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病友
爲了防止張冠李戴的錯誤發生,梅薩隨即又追加了幾個問題,儘管桃金娘的答案有些模糊,卻基本可以鎖定那個哭鬧的女生就是阿佳妮。
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裏,爲什麼兩人的說法會有如此大的出入?
按照阿佳妮的說法,當時桃金娘不在女生盥洗室,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正是因爲沒有其他人,肇事者纔會選擇這裏發動襲擊。
可是按照桃金娘的說法,當時她是在女生盥洗室的,只是沒有被其他人看到。在桃金娘的視角中是沒有襲擊事件發生的,只有阿佳妮自己在哭鬧不停。
亂了,又亂了,校園襲擊的真相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但奇怪的是,梅薩卻覺得自己與真相之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柔紗。只要掀開這層薄紗,梅薩就能確定肇事者的真實身份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梅薩適時向桃金娘提出了告辭。他的行爲像極了始亂終棄的渣男,堪稱拔dio無情,穿上褲子就不認賬。
然而傻傻的桃金娘還沒意識到梅薩的真面目,乳白色的幽靈依依不捨地送別。
臨別之際更是提出一個恐怖、但卻充滿好感的提議:“下次來的時候,要不要參觀一下我的隔間,就是當初我屍體躺的地方?”
儘管這個提議稍稍有些嚇人,但梅薩卻沒有被嚇得落荒而逃,他又一次忽悠了桃金娘。
不出意外的話,這間女生盥洗室梅薩是不會再來了,參觀桃金娘的隔間更是“有生之年”。
走在通往公共休息室的路上,梅薩和莉莉婭面色凝重,他們都在糾結誰的話可信度比較高。
當兩人在大理石樓梯下拐了個彎,走入城堡地下時,莉莉婭終於忍不住了。有些話不說出來,一直憋在心裏是很難受。
“我覺得溫迪娜·阿佳妮撒謊了。”莉莉婭說道,“可是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阿佳妮出院以後,梅薩和莉莉婭都沒有去打攪她,反而是她主動找了過來,說出了自己在女生盥洗室的奇怪遭遇,更是提出了一個非常過分的請求。
既然一切都是阿佳妮自己主動的,她又爲什麼要撒謊呢?如果她需要梅薩的幫助,她不是應該實話實說嗎?
“難道她擔心自己實話實說,會被你當成瘋子?”莉莉婭接着說道,“可是在她說出那個瘋狂的請求後,我們很難不把她當成瘋子。”
思來想去,莉莉婭都覺得阿佳妮沒有必要說謊。
我是個正常人,正常人是很難理解瘋子的做法的,莉莉婭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有沒有一種可能,阿佳妮和桃金娘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謊。”梅薩說道,他緊皺的眉頭終於有鬆開的跡象了。
莉莉婭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如果兩個人都沒有說謊,那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出入?”
判斷溫迪娜·阿佳妮說謊與否,是基於桃金娘的回憶帶來的差異。如果無人說謊,這些差異就不該存在,兩人的說法應該差不多才對。
相比起神經質的阿佳妮,顯然是桃金娘更值得信任。倒不是覺得梅薩的美人計生效了,而是這件事與桃金娘沒有利害關係,她沒必要欺騙二人。
“我的意思是阿佳妮沒有說謊。”梅薩說道,“而是她的記憶有問題。那個出現在女生盥洗室的男人,可能根本就不存在。記得嗎,阿佳妮自己也說過,她沒有見到敲門的人。”
莉莉婭突然停下腳步,她一把扯住梅薩的袖子,說道:“這事怎麼越想越邪門!如果阿佳妮的記憶出了岔子,那她大哭大鬧又是爲了什麼,我想不通。”
“原因嘛……”梅薩神神祕祕地壓低了聲音,“我覺得可能是賓斯教授的課程催眠效果太好,困極了的阿佳妮鬧覺了。”
瞬間,莉莉婭的白眼翻出了天際。
溫迪娜·阿佳妮已經六年級了,也就是說襲擊發生時她至少十六週歲。不對,不是幾週歲的問題,而是隻有嬰兒纔會又哭又鬧地磨人!
莉莉婭羞惱地捶打了幾下,不輕不重,更像是在給梅薩捶背。經過這麼一番插科打諢,涌上來陰森感不知不覺間退了下去。
“那她是被襲擊事件刺激的,導致記憶出現混亂,還是奪魂咒,或是直接被修改了記憶?”莉莉婭收起了自己的花拳繡腿,繼續問道。
記憶出現錯誤總要有個原因,而找到這個原因,就有可能找到更多線索,以便於繼續追查下去。
只活在字裏行間的柯林斯·貝琳達,她同樣遭遇了襲擊,可她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有關襲擊的事。據佩內洛·克里瓦特提供的消息,貝琳達失去了那段糟糕的記憶。
如果放在麻瓜社會,貝琳達應該屬於心因性失憶症,她失去了創傷事件前後數小時內的記憶。
而在魔法世界除了失憶症外,還有可能是被肇事者修改(抹除)了記憶。
所以莉莉婭纔會有這種懷疑,認爲阿佳妮的記憶有可能被人爲修改了。遺忘咒、奪魂咒等多種魔法,都可以修改一個人的記憶。
梅薩同樣認爲阿佳妮的記憶是經過修飾的,但他與莉莉婭的想法不同,或者說正相反。
“我贊成你的部分看法。”梅薩說道,“但我覺得導致阿佳妮出現錯誤記憶的人,是她自己。”
“你是說她自己修改了自己的記憶。”莉莉婭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這個說法,“可阿佳妮不是說過,鄧布利多教授給了她一些幫助嗎?”
如果阿佳妮的記憶是錯亂的,有人爲修改的跡象(不管修改的人是誰),鄧布利多沒有發現嗎?
梅薩笑了笑,說道:“也許鄧布利多發現了,也許鄧布利多沒有發現。腦子裏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即使是攝神取念大師,也無法看穿一切。”
接着,梅薩說了一句很欠打的話,他說:“如果攝神取念真的能勘破所有,那還真是色狼必備技能。他都不需要狙擊手,就能知道所有人的顏色。”
雖然莉莉婭不知道“狙擊手”的含義,但她聯想到上文的“色狼”,是個人就能聽出這不是什麼正經話。
於是,歹徒興奮拳又一次在地下走廊上演。
“說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給我交個底。”莉莉婭說道,“我感覺我繼續這麼想下去,我的腦子一準兒會被燒壞的。”
莉莉婭放棄了,她不想努力了。兩次校園襲擊,一大堆莫名其妙、真假難辨的線索,讓莉莉婭深深懷疑自己可能腦子不太好。
“腦子不用纔會壞掉,它只會越用越好。”梅薩說道。
梅薩有一個驚人的想法,沒有任何證據線索支持的想法,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
“我懷疑,溫迪娜·阿佳妮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或者多個。”梅薩緩緩說道,“也就是多重人格。這點還是多虧了你的提醒。”
莉莉婭納罕地指了指自己,忽而又想到那晚阿佳妮的前後反差,以及自己對梅薩的提醒。
“多重人格……”莉莉婭重複着這個詞彙,“所以她是真的瘋了?腦子出了問題?”
梅薩點點頭,說道:“這是我個人的猜測,而在這個猜測背後還有另一個更大的想法。只是我還需要證據來支持,空口無憑。”
“呃……你爲什麼這麼看我?”
莉莉婭的眼神很古怪,梅薩讀不懂其中的意思。
“我覺得我之前說法一點都沒錯,你們兩個就是病友。”莉莉婭幽幽說道,“你們兩個人的腦子都有問題,問題還很大!”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